宋毅轻笑，他觉得皇帝此言定然另有深意，“也许王弟还不如皇兄呢。”

    “你在恭维朕，朕实在惭愧。”

    皇帝有些不胜酒力，加上内心忧伤，眼睛突然就湿润了起来。

    “朕这一生，对不起两人，一个是死去的罗千千，一个是你。”

    突然，皇帝将一杯酒撒在地上，“朕很想她，她也许是朕这一生最喜欢的女人，朕觉得实在难过，她宁死都不肯爱朕，但朕还是要感谢她，至少让朕遇到了她，并让朕知道什么叫爱。”

    宋毅听到皇帝这样说，一度以为对面坐着的是有飘附体了的皇帝，这个一向傲慢自大的东顺天子，竟如此消沉，还说出这些让人这么难以理解的话来。

    这一刻的皇帝就跟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一般。

    宋毅为皇帝再斟上一杯酒，皇帝没有矫情，一饮而尽，“她不愿被葬在皇陵，朕依了她，但朕在皇陵中还是立了个空碑，以便能安慰朕的思念之心。”

    “陛下何必如此，她已经离去很久了。”

    宋毅心中一振，立空碑？为了千千？若是皇帝知道千千没有死，往后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他定会会了罗千千又大动干戈，听到皇帝的下，他的决定更是紧定，他定要带着千千离开安宁城，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里了。

    “不说她了，朕越说越想她，几日后你就要出征，朕.......”

    皇帝将目光扫到宋毅的眉间，那眉间的英气让皇帝感觉到心中就是一骇，瞬间心虚与害怕起来，这是第一次，皇帝在面对宋毅时，心里感觉到了惧意，他假想着，如果宋毅穿上龙袍，那威慑八方的气度，那是何等的慑人。

    而他自己呢，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猥琐的无耻小人，他此时虽是九五之尊，内心却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杀，皇帝手中的杯子一抖，酒洒了出来，面前这个燕王，根本就是东顺的真龙，自己才是那个乱臣贼子，如若他再妇人之仁，他最后的机会都要没有了，也许太后说的对，在这个东顺江山中，他与宋毅只能有一个站在皇宫的大殿上，那个人只能是他，绝不能是宋毅。

    杀，皇帝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如若宋毅活着，那些君臣与百姓会拥戴他，东顺天子即便不倒，也只能位居他之下，他永远也越不过他去。

    杀，皇帝咬吧牙关，真遗诏绝不能浮出水面，否则，宋毅迟早会成为真龙，只要宋毅想当皇帝，那么，在那么多人的拥护下，他不可能不成功。

    三个杀宋毅的理由，让皇帝觉得理直气壮了许多，他踉跄起身，将手中的酒杯咚地一声，放到桌上，他怒视宋毅，“东顺天子只能有一个君主，那就是朕，只能是朕。”他声音哀伤，说完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陛下。”宋毅疑惑地放下杯子，跟了上去，扶住了几乎跌倒的皇帝，皇帝却用力推开他，一脸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