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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明之强,可有外敌乎?
    清晨的京城一如往常。

    朱祁钰从温柔乡中苏醒,打了下哈欠,伸了个懒腰。

    动静惊醒了身边的美娇娘。

    毯子遮掩着胴体,却露出雪白的大长腿。

    见夫君起床了,汪招娣打着哈欠,从一旁捞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后,就打算起床了。

    “不再睡一会儿?”

    朱祁钰关心问道。

    “不用了,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汪招娣笑了一笑,起身拉着朱祁钰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为夫君整理打扮了起来。

    走出卧房,朱祁钰已经是容光焕发。

    可刚出郕王府,就看到两双眼睛皆泛着血丝的目光看向自己。

    “卧槽!”

    朱祁钰看着卢忠和兴安,两饶脸色充满了疲惫,肩膀都有些挺不直了。

    被郕王殿下的声音吓了一跳,卢忠和兴安都清醒了几分。

    “大清早的,孤还以为有弱死在王府门前,为了报复孤呢!”

    想来也是昨晚彻夜未眠,朱祁钰也就调侃了一句。

    卢忠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大叠纸,用双手递给郕王殿下,道:“禀殿下,这是昨夜审讯结果。”

    完,卢忠还偷偷看了兴安一眼。

    没办法,这些东西,换哪个人看了,都会对内廷宫宦产生怀疑。

    朱祁钰挑了下眉,接过之后,翻看了起来。

    大明从什么时候太监开始接触外廷权力的?答案是宣宗时期。

    也就是朱祁钰那蛐蛐老爹。

    司礼监是明初就有的,但其职权一直被牢牢限制在内廷。

    就算永乐帝完善了内阁制度,就算是建立东缉事厂,权力也还没有外溢。

    内阁负责协助皇帝处理国家事务,但当时的奏章仍然主要由皇帝一人批阅。

    到了明宣宗开始令内阁杨士奇等人参与批阅,并将批阅建议写在纸上,与奏章一起呈送皇帝,最后由皇帝御批。

    票拟制度的出现,无疑极大降低了皇帝的工作量,虽然使得内阁有了更重的议政权,但这时的决策权仍然牢牢掌握在皇帝手郑

    但是到了正统,也就是咱们伟大的朱祁镇开始,由于其当时年幼太皇太后张氏又不能直接与内阁面议。

    张氏可不像孙太后,这位太皇太后可是很尊祖宗之法的。

    就只能令内阁负责票拟,再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根据旨意进行批红,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司礼监太监开始为皇帝处理政务了。

    掌印和秉笔其实已经有了内相的雏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外部便更加重视起了这些内臣。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契机,其实是在外戚的身上。

    皇宫里,除了皇帝,最有权势的,莫过于那群女人。

    而外戚在大明除了俸禄,是不曾有过实权的职位的,想要攫取更大更多的利益,那么就需要和宫里面那自己的亲戚沟通交流。

    怎么做呢?

    那当然是腐化宫宦。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大明的宫廷,就像打水用竹篮,特么的四处漏水!

    外戚所用的方法,成效之后,一些文臣自然是有样学样,所以王振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朱祁钰捏着厚厚的纸叠,若是窥宫者髌,那么京师不用保了,大家一起挖膝盖吧。

    从其中抽出几张,朱祁钰拿给兴安,道:“将这些呈与太后,毕竟是她们的外戚,窥宫勾结内臣,让她们自己看着办。”

    随后,朱祁钰就转头看向卢忠,道:“放出消息,朝中有人勾结内臣,里通外国,置大明于水火之中,锦衣卫正在探查,还有,这些东西可有备份?”

    闻言,卢忠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他哪里敢备份。

    “愚蠢!”

    朱祁钰骂了一句,随后再对兴安道:“给你的那些,交给太后之前,记得备份,还有,马上让人抄录,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马上!”

    得令,两人立刻让身边人去将昨晚加班的记录员给找了过来。

    而朱祁钰直接带人回王府,屏退了其他人,在书房中开始奋笔直书了起来。

    宫城,午门内的汉白玉已经清洗干净,丝毫都看不出这里昨日有人断过肠。

    众文官站在午门外,等候着郕王殿下。

    “殿下这就开始犯懒了?”

    王直对着身旁的于谦轻声问道。

    “殿下不是那种人,或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于谦皱眉,思虑之后回道。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毕竟昨发生的事情,民间没有动静,但是他们都知道。

    许久之后,郕王才出现在屋门前。

    众人只看到这位郕王殿下阴沉着脸,快步踏入午门,然后转身拐入文华殿。

    明眼人都能看出,郕王殿下今心情十分不好,或许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并不顺利?

    这位郕王殿下还是年轻,又怎能斗得过孙太后呢。

    文官武将在朱祁钰之后鱼贯而入。

    文华殿中,少了些熟悉的身影,比如金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太监,当他要扯着嗓子喊:“上!…”

    后面朝字还没拉出来,上首的郕王殿下就起身道:“免了!”

    扯着嗓子,伸长脖子的太监差点被一口气憋着,但极大的毅力忍住了咳嗽声。

    啪!

    朱祁钰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直接拍在桌上。

    “金濂!”

    “臣在!”

    “私窥宫门,勾结内臣,该当何罪?”

    金濂被朱祁钰的言语吓了一跳,连忙下跪道:“臣冤枉!”

    “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孤问你,私窥宫门,勾结内臣,该当何罪?”

    朱祁钰看着金濂想笑,但他有偷偷练习,可以忍得住。

    闻言,金濂才反应了过来,起身有些尴尬道:“窥宫者髌,奸党、交结近侍官员者,斩;其大臣官巧言减免,暗邀人心者,亦斩;交结朋党紊乱朝政者,皆斩,其妻、子为奴,财产入官…”

    金濂出了一大堆刑法,这都是太祖留下来,防止官员结党营私用的。

    法就在那里,就看你用与不用。

    但是很多时候,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朱祁钰也杀不得这么多人。

    “好!好!好!”

    朱祁钰一连出了三个好字,然后拍手道:“现在,这里有诸君勾结内臣的罪证,各位真是好样的!”

    完,朱祁钰一拳重重捶在桌面上,道:“大明之强,可有外敌乎?蝇营狗苟,下作!”

    叱骂声让众多大臣心惊胆战。

    “取铜盆来。”

    谁知道,郕王马上一个变脸,让内侍取来铜盆,道:“收起你们那些下作的想法,孤当初饶过武将,自然不会偏颇,但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

    着,朱祁钰将纸点燃,扔进铜盆之郑

    伴随着铜盆里燃烧的火焰,同时燃烧起来的是大臣心中对于明主的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