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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家不安,何以安天下
    那个位置自然是皇位。

    经过时间的发酵,知道的自然是越多,流言蜚语是堵不住的。

    “孩儿是无心皇位的。”

    朱祁钰直接道,也是避免吴贤妃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当谜语人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这是朱祁钰所不希望的。

    吴贤妃看了朱祁钰一会儿,点零头,道:“也是,为娘信我儿,但是就算不回宫中,这毕竟还是京城。”

    话的时候,吴贤妃目光巡视了一下两位王妃,发现她们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今外敌将近,诸人皆有心思,便不足挂齿,若败,就往南京,若胜,那孩儿也无忧。”

    到底,就是军权问题,自己毫无根基,而顶级勋贵基本上都殉国于土木堡,在瓦剌兵临城下之前,这空档期就是朱祁钰的机会。

    之所以没有去接触那些勋贵,那是因为朱祁钰不想重蹈原主的覆辙。

    空档期是他们的机会,是他们有求于朱祁钰,而不应该是朱祁钰去拉拢他们。

    吴贤妃还是有疑虑,毕竟她一介女流,在后宫安身立命已经用了全力,像儿子这等事情,她帮不上忙,毕竟,她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

    “是为娘误了钰儿。”

    想着,她就不由得觉得自己是朱祁钰的拖累。

    闻言,朱祁钰一声笑道:“娘,可别这么,生于帝王家,乃是孩儿最大的幸运,不然今儿不知会不会被拉去当壮丁了呢。”

    凡事都有多面性,如果朱祁钰出生在普通人家,他能做的事情就很局限,但现在,他是郕王,大明监国。

    吴贤妃莞尔,知道这是孩子在安慰自己。

    不知不觉,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懂事,这让她很欣慰。

    “对了,为娘怎么见王府佣仆如此之少?”

    吴贤妃也是疑惑,她能接触到宫外的信息很少。

    “我遣散了,如今娘见到的,都是刚招过来不久的。”

    听了朱祁钰的回答,吴贤妃也想到了自己孩子的顾虑。

    她不知道,偌大的王府,在以前,佣仆也不会很多,因为朱祁钰封王不久,就直接被孙太后夺俸了,只能靠着自己庄子的产出过日子。

    这也是原主对于孙太后总会有股畏惧的情福

    一个从就被欺负,然后习惯被欺负的孩子,长大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王府侧院,兴安将吴贤妃的人都集中了起来,在王府的佣仆配合下,好吃好喝招待着。

    对于被带到这里,吴贤妃的贴身侍女秦氏有些不服,她可是郕王之母,吴贤妃最信任的人,竟然和其他宫人一起被看管。

    “兴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氏看向兴安,眉宇间些许凝重。

    “并非咱的意思,是殿下的意思。”

    兴安笑盈盈的着,朱祁钰给他膨胀权力的机会,他自然珍惜,当然,他必不可能步王振的后尘。

    和王振不一样,他来自安南,无儿无女,唯一寄托就是那佛缘,但是郕王殿下的提议更合他的心意,佛是虚无的,但是救助孤儿,却是现实的。

    秦氏听到兴安直接搬出郕王殿下,一下子就止住了话头,因为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怕他们之中有不干净的人。

    现在整个后宫,谁都知道朱祁钰极有可能登峰造极,但是孙太后立皇太子,这明显就存在很大的矛盾。

    她是吴贤妃的贴身侍女又能如何?

    王振一案到现在都没有结束,马顺如何?郭敬如何?孙太后一个都没保下来。

    倒是和金英有矛盾的毛贵和王长随,在郕王殿下几句言语之后,到现在都还活着好好的。

    午门之事对于后宫的改变是润物细无声的,只要王振一党的人不断被牵连,那么后宫内官越是胆战心惊。

    文臣对于殉的愤怒是毋庸置疑的。

    而朱祁钰只不过是推波助澜,将这些送给刑部,就是给文官一个面子。

    秦氏身为吴贤妃的贴身侍女,自然要把自己的位置放正,一旦被怀疑,那后果,她用膝盖想就知道。

    “奴婢明白了,还请中贵莫要在意奴婢冒犯。”

    秦氏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兴安也没有在意道:“就在这好好等着吧。”

    没有了秦氏当出头鸟,其他人也不敢放肆。

    兴安见这里没有他什么事情,就移步到大堂向朱祁钰汇报。

    从门外通报后,得到朱祁钰的准许才入内,这流程,他都习惯了。

    “有可疑之人吗?”朱祁钰直接问道。

    吴贤妃一头雾水,但听到兴安逐个出她带来的宫人时,她才知道,原来儿子在查验她的人。

    心里不舒服,吴贤妃看向朱祁钰问道:“需要如此吗?”

    “需要,不止内宫,太医院我也不相信,孩儿不怕其他,就怕下毒。”

    当朱祁钰出疑虑,所有人也是一惊。

    只有汪招娣表现得比较平静。

    兴安也觉得郕王殿下是否太过谨慎了。

    “趁现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乱刀斩肉麻,所以,孩儿建议娘,将侍从都还了。”

    朱祁钰如此道:“孩儿那庄子的人也是机灵,能雇佣些婢女让娘使唤。”

    听儿子的建议,吴贤妃有些迟疑,毕竟人老就念旧,那些跟随自己那么久的人,她还是放不下。

    “那秦氏服侍为娘多年,为娘,有些不舍。”

    吴贤妃有些左右为难,她不想否定儿子,但是也放不下那些人。

    摸了摸下巴,朱祁钰右手手指敲击着扶手,其他人纷纷噤声。

    许久后,朱祁钰才开口道:“可以,看娘要留几个,但不能太多,其余皆用王府之人,可好?”

    对于吴贤妃,朱祁钰没有强求,退一步海阔空,只是要加强一下王府佣仆的教育,将王府的人都拧成一股绳,那么应该就不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事吧?

    闻言,吴贤妃会心一笑,道:“钰儿,为娘不会让你为难的,往后若你觉得谁有异心,为娘也支持你。”

    如果真能如此就好了,朱祁钰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不安,何以安下。

    随后,朱祁钰就对兴安道:“按母妃的做,所留之人,孤要详细身家名册。”

    “臣,领命。”

    兴安垂首躬身,随后退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