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封治疗完毕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

    海兽们在治疗结束就跑得远远的，虽然有点疼，还不打麻药，但是眷对治疗效果非常满意，事后给他塞了好几包花种。

    回去是眷带他们走的，和来时的路不一样。

    路线复杂弯曲，就好像一直在打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走出去。

    他们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游轮外是一片流动的，深沉的红色。

    暗光照射在游轮上，铺设了一层暗色的外衣。

    脚下的地板颜色暗沉，不知是凝固了血液还是它本就是这个颜色。

    “我先回去了。”

    身上脏兮兮的，于封现在得回房间清理，至于小丑，他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自己。

    “嗯。”

    小丑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手上拿着一串不知从哪来的银白色手链，眼神放空。

    在治疗时眷小姐有对他说些什么吗？

    于封奇怪的看了几眼他手中的手链。

    那条手链是哪来的？应该是重要的东西吧？

    不该打听的于封不会问，得到了敷衍的回答后就离开了。

    眷很不喜欢小丑，而小丑看不出是不是也讨厌对方，但有一点于封能够确定，眷讨厌的并不是小丑，而是他身上的东西。

    “没办法分开了吗？”

    小丑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研究对象，只要他还活着，就足以吸引大部分的狂热研究疯子。

    像【他为什么还能活着？】，【被他吞噬的位格能否取出？】，【他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之类的问题就已经足够吸引很多学者。

    于封是其中一个不那么疯的，自从了解了小丑在主神空间所做的一系列大事件之后，于封就对【小丑的血肉属于那个种族】，【他的灵魂是否受到了影响】的问题很感兴趣。

    他还专门用一本空白病历本记录小丑。

    【小丑观察日记】

    【精神状况非常糟糕，听说他是个不太正常的疯子，但是我并没有看出他是个疯子，他很正常】

    【行为逻辑正常，会套话，有朋友（划重点），有独自思考的能力】

    【转职（？）后职业不明，我是医生，小丑是什么职业？漩涡前辈是法攻射手（？），装备铺的小浣熊是锻造师（?），狐狸应该擅长幻术吧？】

    【小丑的实力起伏不定，时强时弱，并且他没有遮掩的意思，但也不是我能解决的，真可惜】

    【他又很多仇敌，观察时间太短，无法得知是哪些势力，他们会找上门吗？有点期待】

    洗漱完的于封坐在桌前，拿着笔不断书写。

    房间里点了熏香，写完了几行小丑观察日记，于封又拿出了被小乌鸦乱写一通的病历本。

    【第7次手术】

    【手术对象：沉眠海浪之船负一层养殖海兽】

    【病患亲属:眷，无血缘关系，饲养与饲养员的关系】

    【海兽数量：7】

    【手术内容：拔除坏牙，切除腐肉】

    【手术难度：易，没有操作难度，海兽体型大，血多，技能不会致死，最多贫血】

    写到这里，于封停了笔。

    “忘了让眷小姐给它们吃点好的补补。”

    失血是手术后遗症，除非哪天于封掌握了如何控制放血治疗的开关，不然会有很大概率触发。

    于封略感心虚的看了一眼技能面板。

    触发概率又上涨了很多，于封都不敢对小形体的生物做手术，怕一不小心触发放血效果把他们放血嘎了。

    “看来，季科那边也得只能药剂治疗了。”

    病历本翻页，转到属于季科的病例描写。

    【季科（规则怪异同化病患）】

    【病患意志坚定，同化程度高依旧能够保持清醒】

    【净化药剂有抑制同化效果，无法根除同化】

    【病患的同化太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但病患想当人，不想变成怪物，这对医生来说是个挑战】

    【如何让病患重新变成人？】

    【一期药剂研究失败……】

    【二期药剂研究失败……】

    【三期药剂提升了抑制效果，但不明显】

    【病患需要的是根除不是抑制！】

    【也许是治疗太过保守了，我应该更激进一些】

    写下这行字之后于封拿出小锅和材料，开始新一轮研究。

    【开始四期药剂研究……】

    【用阴气抑制如何？】

    【春花中学获得的墙研磨成粉（墙内封存着蕴含大量阴气的尸体），泡过白同学的湖水，坟地上的阴木粉末】

    【熬煮药剂中……】

    【熬煮两锅】

    【已经忘记在哪采集的红色长齿怪花，白芍村的白芍，和平大学女学生的头发（让人惊讶，这全是阴气组合而成的），从人偶镇买回来的破碎人偶西装上的碎布】

    于封取出装着人偶的玻璃柜，在对方茫然有疑惑的目光中打开柜子，用刀切了一片西装布料，再迅速关上门。

    动作一气呵成，于封忘记了自己打不过人偶，沉迷于熬煮药剂，准备材料，人偶则被他的动作惊住忘了逃跑。

    被放置在旁边的人偶表情崩坏，低头看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被对方一刀切，更破，更磕碜了。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人偶愤怒的拍着玻璃，无声的怒骂着他。

    于封完全没看它，现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小锅上。

    “咕噜咕噜~”

    小锅里的汤汤水水逐渐从透明变成了深黑色，气泡从锅底冒出，来到表面破开，如此反复。

    【一号药剂（暂定义名）熬煮完成，开始实验】

    【同化细胞和药水开始互相吞噬，同化细胞占上风】

    【二号药剂开始实验】

    【效果依旧不太理想，等等，二号药剂开始反攻】

    【吞噬持续三分钟，二号药剂失败】

    【四期药剂研究失败，但研究方向正确，分析药剂材料】

    “长齿怪花和人偶西装都是生物属性……”

    于封将目光放在人偶身上，眼神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原来研究方向一直错了。”

    于封拿起本本疯狂记录。

    【前几期药剂研究偏向元素净化和阴气，生物研究才是正确的】

    人偶看着眼神越来越奇怪的于封，忍不住往后靠，贴在了玻璃上。

    这个眼神让它幻视到了自己的父亲，它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