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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色之下
    时间:【暗】

    黄昏已至,星星正拉来夜幕,红黄与晦暗交相在遥远的天空。失去了光的杀鬼衙门,也逐渐点亮了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房屋的门窗前冒出头来。

    哒,哒,哒。

    寂静的夜晚,走廊上回荡着轻盈的脚步声,随即只见一扇红木门被一位洋娃娃般玲珑可爱的小女孩缓缓推开,她试探性地露出一只眼睛,向房间内看去,正好看见陆斩路正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摇晃着手中土褐色的酒罐痛饮着。

    “哼!”

    “陆叔,你又偷喝酒!”

    突然出现的声音软糯如棉,在整个杀鬼衙门中,不看面貌,谁人不知?尽管陆斩路眼前的小女孩竟然分化了多个,让他一时间认不清是谁。

    “小诺姆?”

    陆斩路赶忙将双腿收了下去,,将腰背挺直,当然这最为关键的是要将自己的酒罐藏起来。藏哪里好了?办公桌下?窗帘后面?柜子里面?

    “陆叔!”

    陆斩路面如苦瓜,这才清醒了一些,原来小诺姆已经来了,藏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您再这样喝?我可要告诉陆宁姐姐了!”小诺姆将大门彻底敞开,缓步来到窗帘处,将紧闭的窗帘敞开,露出外面稀疏的星空。

    陆斩路用双手撑着摇晃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哎呀,最近比较忙,这不明天要出任务一趟,喝点酒给自己送行。说不定,完成这个任务,我能够再次回到人城了?”

    小诺姆摇了摇头,双手摊开,遗憾地说道:

    “还送行了,您当初就是这样被赶出人城的,不改掉乱说话的毛病,您还是会被再赶回来的。”

    陆斩路挥了挥手,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随后用手捂住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问道:

    “今天的杀鬼衙门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诺姆走到陆斩路的身旁,将地板四周散落的文件轻轻地捡了起来,随后语气平缓地说道:

    “没有。诺姆打扫完大堂后,就去看了一眼圆盘那里,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位哥哥,出现反常的行为会不会是受到其它东西的影响?”

    陆斩路的目光落在木桌上的一叠文件上,文件上用红色的墨水写着几个大字--“非凡能力与杀鬼人”。

    “你是说非凡能力的影响?对意志力,意识的影响吗?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陆斩路沉吟道。

    小诺姆耸了耸肩,随后将手中的一大堆文件整理好放置在木桌上,抬眸看向陆斩路,说道:

    “那诺姆就不知道了。”

    陆斩路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一旁,突兀的空落感立刻让他的视线下移,发现木桌上的酒罐突然不见了。

    小诺姆坏坏地嘻嘻一笑,随后拉着鬼脸站在门前,说道:

    “嘻嘻!酒罐我就没收啰!”

    “欸!”

    杨年竭力抑制自己的冲动,淡定地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晚饭的餐桌上告诉克叔今天的收获。当然,这其中最有价值的东西肯定是一周三百铜币的薪资,毕竟这些钱能够帮助他们减轻一些生活的压力。

    这时候,克叔端来了满是鸡翅的瓷盘,笑道:

    “你们没有吃午饭,这是对于你们的补偿。”

    瓷盘里的鸡翅被碳烤的略带灰色,但那层略微发焦的鸡皮却淋上了一层粘稠的蜂蜜,这让仅仅品尝番茄炒蛋的他们,有了全新的,令人满足的口感。

    张傻子的筷子向前微微试探了一下,随后目光迟疑地看向面带微笑的克叔与年。

    克叔双手放在餐桌上,笑道:

    “没事,一斤的鸡翅仅仅只需要二十枚铜币,更何况你们也有了杀鬼人的工作,不用拘谨于这些。”

    话罢,克叔的眼睛转向了杨年。

    三人闲聊了一天的趣事后,将吃剩下的餐盘与瓷碗放入了洗碗槽内,再将清水与一些加热后的淘米水置于碗中,最后由杨年将这一切洗干净。

    在院子里与傻子练了一会儿刀以后,两人回到了家里,翻阅了陆斩路给他们的三本书,他们只有一周的时间,所以他们打算轮换着书本看。

    至于明天要出的任务,自然是不能算在读书的时间里。

    而对于杨年来说先读哪一本都无所谓,但重要的张傻子爱看什么书,于是他让傻子先选,而傻子在迟疑一会儿后,选择了《刀法》。这并不出乎杨年的意料,毕竟傻子除了年以外,就是刀了。

    傍晚时分,克叔已经早早地在洗漱完后,躺下了,他必须明天赶早起来去打铁铺熔炼铁水,所以必须早些睡觉。当然,克叔经常会因为打铁铺的事情躺下,这也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杨年与傻子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书桌前,杨年翻阅着《矛盾的缓和与存放》,像是在接受义务教育的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苦读。

    这对于有两个选择的杨年来说并不难,相比较于《杀鬼人的意志》,他认为在这个矛盾复杂的世界里面,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是很重要的。当然,探究为什么有这些矛盾,但人们仍然能够形成一个有样的统一体。

    夜晚的十一点,昏黄的灯光在木屋里彻底熄灭,杨年在洗漱完后,在床上躺下,明天他将与傻子完成第一个任务。

    ......

    本该沉浸在黑夜里,但一双糜烂的羊蹄揭开了杨年眼睛上的迷雾,晦暗混沌的不可名状之处,羊身怪物再次睁开绯红的双目与他对视着。

    杨年感受到自己的平静,甚至太过平静了,在经历了一次惊悚后,眼前的一幕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了。

    “很高兴与你再见面。”

    奇怪的世界,黑白轮转的梦境,不断坠落的人影,惊悚的羊身怪物,相同姓名的两位女孩,祷告堂里令怪物害怕的东西......实际上这些是这些天来真实发生的事情,杨年没有与任何人谈及,至少在自己弄明白这些之前,他要保证这些不会牵连到他身边的人。

    而这些奇怪诡异的事情之中最为直接的联系便是羊身怪物,年很清楚,如果能够从羊身怪物那里获取信息,那么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会更多一些。

    羊身怪物的眼眸没有波澜,说道:

    “即便是在这里,你也有忠实且阴魂不散的信徒......耶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