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达索命的光芒足以吸引每个巫师的注意力。
他们注视着缓缓倒下的贝拉特里克斯，根本来不及感到恐惧，在他们心中浮现出的更多是困惑。
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黑魔王杀死了他最忠诚、血统最纯粹、还很能打的那个手下？
斯内普在心中默默感叹，黑魔王……他真的是彻底疯掉了。
太多次的灵魂切割对他的情绪稳定性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就算是换做他刚刚复活的那个时候他也绝对做不出当着这么多食死徒的面杀死贝拉的事，现在的黑魔王大概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黑魔王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斯内普不清楚，他倾向于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魔法的代价往往不可规避，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成为例外。
“西弗勒斯。”
在斯内普微微出神的时候伏地魔叫了他的名字。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看向自己这位“主人”。
伏地魔对杀死贝拉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利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或者打心底里认为在场的每一个食死徒都配不上他那么做。
“如你所见，哈利·波特死了。”伏地魔冲着哈利的尸体摊摊手，“而你没有欢呼。”
斯内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黑魔王的发问。
他刚刚是真的以为哈利被杀死了，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算没有救世主他们也有许多能做的事。而之后卢修斯的“表演”又告诉他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他也就再一次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魔药大师。
“告诉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的心还为那个卑贱女人的血脉而被触动吗？”
斯内普恭恭敬敬地向前走了半步，毫无波澜地说：“不，主人，我只是在感叹他死得是如此迅速又轻易。”
他扭头看了一眼在装死的哈利，用叹气一样的语调补充：“也许是我当初不慎给您传递了错误的信息，特里劳妮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那天的预言就像我与她共事的这几年她每天都会做出的那些预言一样，只是酒鬼的胡言乱语罢了。”
——他不指望小波特能听得出他只是在黑魔王面前演戏，但他由衷地希望小波特不要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得跳起来。
伏地魔哈哈大笑：“不必多想西弗勒斯，我早就消除掉了这样的顾虑，那个预言是真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它已经应验，应验的结果就展现在你们面前。”
他的话戛然而止，看向他的信徒。
原本在这个时候食死徒们应该为他话语中隐晦表达的“伏地魔最终杀死了哈利·波特”而欢呼的，但贝拉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就算他们是食死徒，也没有一个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声。
于是伏地魔的心情眨眼间变差了。
“所以我该去忙活另外一件事了！真是奇怪，斯内普你的眼光总是精准地落在那些我的敌人身上。”他阴狠的眼眸再次回到了斯内普身上，他也没再叫他西弗勒斯。
“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斯内普没有丝毫犹豫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伏地魔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所以说现在你不准备为你的新心上人求情了？”
斯内普依旧面无表情，站在他身边的卢修斯却差点笑场。
为谁求情？斯诺？在那女人三下五除二差点把他干掉的情况下？黑魔王是失心疯了吗？是谁给了他再次站到斯诺面前的勇气？梅林吗？或者是莫名其妙被杀死的贝拉？
无论怎么看都是西弗勒斯反过来为他求情还差不多吧！
斯内普在卢修斯努力忍笑的时候已经圆滑地回答了黑魔王的问题：“曾经您的敌人是哈利·波特而不是那男孩的母亲，但现在的情况不同。”
伏地魔对斯内普的回答很满意，正准备给自己这得力的手下一点口头上的嘉奖，马尔福庄园的平静就被幻影移行的巨大声响打破了。
那不是一个人在幻影移形，砰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
伏地魔因为破碎的灵魂而变得自大但他还不至于是真的傻了：“卢修斯这是怎么回事！马尔福庄园的反幻影移形咒呢？！”
卢修斯故作面露难色，他甚至还故意将原本就拿腔拿调的语速放得更慢了：“抱歉，我的主人，庄园的核心阵法已经彻底被那个女人毁掉了，现在的反幻影移行咒……您明白的，它是非常临时的那种”
不像样的临时魔咒，所以在斯诺的光剑面前一戳就破也丝毫不奇怪。
纳西莎已经去向她母亲的娘家罗齐尔家请求援助了，但您知道的这需要时间……没有那些魔法矿石，我们很难再搭建出一个像样的阵法。”
其实原本应该被派去的人是对伏地魔更加忠诚的贝拉特里克斯，而不是随时可能跑路的纳西莎，是伏地魔本人调换的人选。
短暂的谈话间幻影移形的人已经冲到了马尔福家的府邸门前。
这回阿利安娜不是单枪匹马的来了，凤凰社的大部分成员都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人还有魔法部的博恩斯部长以及她手下的大批傲罗。
他们差不多确保了在场的每个食死徒都可以被分到两到三个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退却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伏地魔的余光撇到了脚步开始踌躇的手下，愤怒到了极致之后又回归了理智。
他踱步走到哈利尸体旁边，一把拽住了他脖子后面的衣物，将他从草地上提了起来。
“哈利·波特死了，现在投降的人，我可以宽恕你们。”
他没看站在最前排的阿利安娜和邓布利多，而是看着博恩斯女士以及她的傲罗。
对那些年轻的傲罗来说他的行为是在人格侮辱，而他们中有很大一批出身麻瓜世界，伏地魔这个名字对他们的威慑力严重不足。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毫不客气地朝伏地魔射了魔咒。
一个平平无奇的石化咒，不要说伏地魔了，连一个食死徒的衣角都没碰到。
但混战就这样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