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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不擅长,所以和故事书学了几句
    ——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是吗?

    如被定住了身形般,南央脚步一刹,站在原地没再往外走了。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她才转过身,状若无事地看着那维莱特,笑道:“那维莱特,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可是最高审判官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敏锐度:“你对我的称呼从‘最高审判官’变成了‘那维莱特’,如果我所料没错……你想起来了,对吧?”

    南央扯了扯嘴角。

    “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看着那维莱特,由衷地说:“其实之前想要找回记忆,只是因为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些不太值得开心的画面,至于记忆——要不这样,你就当我真的死了,可以吗?”

    那维莱特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点愕然地问她:“……为什么?”

    南央叹了口气。

    她走了几步,带着木盒子又坐回到了他的对面。

    “我上次没和你说吧,作为‘卡娅’的人生,是我可以经历的最后一次了。”她笑了一声,“我没想过自己还能获得……唔,怎么说呢……躯体?总之当时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一次‘人生’,所以我当时就答应你了啊。”

    答应那维莱特,约好下一次再见。

    但她以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没想到这么凑巧。

    其实南央当时心里想的和现在没什么分别——

    她是不愿意再见的。

    南央顿了顿,终于把视线投注在这个木盒子上:“这里面装的东西,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有一份卡琳的受害记录,那东西,你也看了吧。”

    她在得知那维莱特看过了盒子内的东西后,心中的逃避心理就非常非常重了。

    一个人把自己妹妹的受害记录当作是珍贵的东西好好保存……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呢?

    即便换了一副身体,但是她南央,可是实打实地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啊。

    干脆就这样吧。

    她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离开枫丹,过上面板曾经说的“幸福生活”,这或许也不错。

    而这位那维莱特,还是好好做他的最高审判官吧。

    那维莱特说:“我们做过约定。”

    “那约定就作废吧。”

    “……为什么?”

    南央没答,只是伸出手打开了木盒。

    里面卡琳的受害记录端正地放在最上方,南央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你还记得这个吗?”

    “卡琳死了,我杀的。第二天你就给我看了这份记录,我还假惺惺地表达了伤心。”

    没等到那维莱特的回复,南央自己又补充说,“我当时说想要亲自处理这份文件,其实我那时候特别开心——你知道吗?我当时特别开心!我把文件拿出来,又去复印了一份,这份才是原件!”

    她感觉备受烈火烧灼,偏生还心绪不稳,意乱心慌。

    但是种种情绪都被压下,最终,南央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现在你知道了吧。”

    “……南央。”青年看了她半晌,然后叫她的名字。

    南央回看他,一字一顿道:“我很早就和你说过吧,那维莱特,我对你有‘爱慕’。”

    那维莱特默了。

    他答:“是。”

    “所以这样的事情被你知道,我会感觉很难堪的,最高审判官阁下。”她耸耸肩,破罐子破摔道:“你对我又没什么感情,至于我……我之前给你讲的那个美好童话故事,就当是临别的一点礼物吧。”

    如果他不知道还好。

    现在他知道了,她也想起来了,所以南央不想再自我折磨了。

    那维莱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情感偏颇的最高审判官,南央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爱”,再加上自己想起了之前的“案底”,所以不管那维莱特怎么想,至少……

    至少她没办法释怀。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维莱特,即便他亲口给出了来找她的承诺,即便他们已经做出了这一次再见的约定。

    可是南央还是难以坦然面对他,硬要说的话……

    即便已经获得了约定和承诺,但是对于漂泊数年的幽魂小姐来说,这还是不够明确,不够有力。

    没有明确表露的情感,会让人患得患失。

    南央知道自己如今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她不想要再下什么赌注,或者是等待了。

    她要离开。

    人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总是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疗愈自己。

    南央自认还没有到被折磨精神的地步,但是回想起卡娅的一生,她却又觉得……那实在太痛苦。

    忘记其实也不错。

    她一直没有说的是,如果……如果当初那维莱特能够来的早一些就好了。

    早到她还没有犯下这样的过错,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葬送一生。

    早到她十一岁那年,奶奶尚在的时候认出她来。

    可惜都没有。

    南央垂下眼睫。

    “我不擅长找话题。”那维莱特沉默了很久,“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份感情……我亦然拥有。”

    “爱慕”。

    或许起于他不知情的时候,那维莱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在突然回想起南央时,感觉心中带着困惑的悲伤,久久不能释怀。

    他偶尔会想,如果他可以来的再早一些就好了。

    在南央自杀后的某一天,那维莱特似有所悟,终于理解了这种感情——

    那或许是南央经常挂在嘴边说的“爱慕”。

    她说的次数不少,几分真情伪装成几分假意,听起来反倒像一种调侃。

    那维莱特思考了很久,才好不容易从调侃中窥见了她的真心。

    以及……自己的真心。

    南央愣住,然后别过头没看他。

    她颤着声:“……真的?”

    “真的。”他说。

    “我这人可不好骗的,调侃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她感觉视野模糊,水光弥漫,却一动没动地僵着身体。

    “我不擅长撒谎。”那维莱特的声音接着响起,“我可以用我的姓氏起誓,我对你的情感不是调侃,是出自真心。”

    南央:“这种肉麻话不像是你可以说出口的。”

    他有点赧然:“……之前闲来无事,看了一本故事,试着学了几句。”

    默了默,他又道:“请见谅,我也不擅长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