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毛病。”苏芥沫说了一句，坐回去。

    但某人显然没死心，又在外面拍着门板喊：“苏芥沫，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我不骂你了，我给你钱，你就帮我这么一次吧。”

    苏芥沫听得只想冷笑，从旁边拿来了两团棉花堵在耳朵里，声音小了许多，让她能够一定集中在书上。

    不过后来，她的门被敲响了，伴随着人的喊声，不是冯程程的声音。

    走了吗？她听了听，发现还有小声的呜咽，打开门一看，就发现外面有好些人，看样子都是被哭泣声给吸引过来的。

    “芥沫，这是怎么回事啊？”敲门的人是村里的妇联主任，这人看着一脸和气，应该是善于打交道的，但苏芥沫是很少和她接触，姓刘，四十来岁的样子。

    “主任，她想来找我治脸，我告诉她我没有办法治，然后请她出来了，至于后面她是怎么了，我也不清楚。”

    听着苏芥沫回答，刘主任觉得有些不对，毕竟那么大声，将周围的人可都吸引过来了，她在里面，不可能是听不到的才对。

    但苏芥沫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对冯程程说：“既然苏同志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在这里闹也没有用，你的脸不是去县里面治疗了吗？”

    对于冯程程这样不省心的知青，刘主任没有什么好感，这受伤也是自己活该找的，在这里闹什么闹。

    “主任，你帮帮我，让苏芥沫给我治脸吧，她可以的，我的脸现在就只有她能治疗了，我不能这样，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冯程程抓着刘主任的手就激动说。

    刘主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的疼，却还是和气安抚说：“不要急，你慢慢说，你说苏同志能给你治好，为什么这样说？”

    按理说，要是苏芥沫都能治好的，这县里面的医生不是应该更加厉害吗？

    而且离冯程程那么近，她也隐约看到了冯程程脸上的伤口，看着可狰狞着呢，苏芥沫才多大啊。

    刘主任觉得，村里面都说苏芥沫怎么怎么厉害，但她是觉得，总会有乱传的意思在里面。

    “她把牧知青治好了，把她妹妹的脸也治好了，那就肯定能帮我治好的，她有这个本事。”

    若是以前，苏芥沫听到她那么大的肯定，估计还会说声客气了，现在听着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冯知青，我能将我妹妹还有牧知青治好，那是因为他们的是烫伤，和你这个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不都是伤到脸吗？苏芥沫，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不过就是和你发生了几句口角，你就如此针对我，难道是觉得我是外来的知青好欺负吗？主任，我们下乡来，大队里就得给我们足够的安全保障，我是在大队里出的意外的，要让我这样面对所有人的嘲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冯程程哭着，声音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冯知青，不要说这些消极的话，什么死不死的，遇到问题，我们就得解决问题，而不是去想其他。”刘主任说的很是义正言辞。

    “刘主任，我也不想，可苏医生她，根本就是记恨着我，只说自己不会，那我还要什么希望。”冯程程越加可怜。

    大家看着苏芥沫，也有些变味了，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听说过苏芥沫和冯程程有什么直接的冲突，这唯一的联系，好像就是这冯知青也看上了牧知青了，两人因此发生了些小小的不愉快，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吧。

    而且现在牧知青不是在和苏芥沫处对象了么？还这么计较，难不成生怕这冯知青再来和她抢人？毕竟昨天牧知青身份不简单的事都已经传开了，这么一个大好的金龟婿，谁不想抓住呢。

    只是没想到，这苏芥沫心这么硬呢，人家姑娘都已经毁容了，还在想着这些，真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这么想的，自然是那些没求到苏芥沫身上来的，都说嫉妒使人丑陋，这在哪里都是逃不过的，尤其是农村很多人都是不乐意看到别人家比自己家过的更好。

    “俺也看到了呢主任，刚刚这冯知青进去，可是好言好语的求她帮忙看脸，说是她多要钱也是可以的，但苏芥沫却二话不说的就将人赶了出来，这冯知青才在外面大喊大叫的。”说这话的是苏伟家的。

    因为这苏伟家离卫生处是比较近的，所以这里有什么动静，他们都能听得到一些，尤其是苏伟家的一直对苏芥沫心中埋怨，毕竟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被婆婆那么嫌弃，就连苏伟也很少会碰她，觉得她心狠，根本不关心小虎子。

    她心里可委屈了，她怎么就不关心小虎子了？她只是也怕苏伟家的会被苏芥沫那小狐狸精给勾搭走了，而且这看病不是要花钱的，能从苏芥沫哪里讹到多少就多少，不是很好吗？病还可以等等，机会没有就没有了。

    但他们却怎么都不肯听她解释，反而和苏芥沫这个心思深的人关心越来越近。

    所以这逮到机会，她能不说两句吗？

    但没想到苏芥沫忽然看了过来，见她眸色冷清，她心底不由颤了下，赶紧呵呵两声：“当然，俺就是在外面听了些，或许还有些更具体的俺没有听到呢。”

    刘主任听着觉得一点用都没有，索性问苏芥沫：“芥沫，你也是小姑娘，应该知道一张脸，对于小姑娘来说，是多么重要，俺看这冯知青也拿出了诚意，若是你还计较以前的事情，那俺再让她给你好好道个歉，咋们彼此退一步，都是在一个大队上干活，还是和和睦睦些的好。”

    苏芥沫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看向冯程程：“冯知青的一个道歉，还不值得我立马原谅她，冯知青，你不如自己说说，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芥沫，我求求你，你就帮我一次，帮我治好我的脸，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冯程程哪里肯承认，反而让自己看起来越加可怜了。

    “既然冯知青脸皮这么厚，那我就再叫一个人来和冯知青说说，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我很不高兴的事情了吧，刘主任听听，就知道我为什么连搭理她都不愿意了。”苏芥沫慢悠悠的说。

    “你，你又想怎么样，我就是，就是想以后能好好的去见人而已，我也说给你钱了，为什么你对我还是这么大的敌意。”冯程程眼底有些乱，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苏芥沫何尝不知道她那点小剂量，淡淡说：“你急什么，找人说说了，不就什么都能明白了么？”

    “李知青，你还在等什么呢，相信我和冯知青之间有什么矛盾，你比谁，都是最清楚的吧？”苏芥沫忽然看向一个方向说。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下意识的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是中午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的休息了，所以才看得人越来越多，毕竟这劳作的生活本就无聊，谁家有点什么热闹的，自然每个人都想凑一凑。

    李梅本来躲在一边呢，看着冯程程那么可怜兮兮的，就觉得十分解恨，而且她也讨厌苏芥沫，所以很是乐意的躲在暗处偷看着，她不得好，也自然不希望别人好。

    忽然被点出来，她有些意外，不知道苏芥沫怎么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么偏的她的。

    “李梅知青，你也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被拘留半个月吧，你之前不是来找我，你会那么做，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么？现在，你可有告诉下大家，你为什么那么做了，大家才能相信你并没有想的那么狠毒。”苏芥沫继续说。

    但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李梅的心，她这段时间，虽然大伙看到她不明目张胆的了，但背地里都是对她指指点点，只要她凑上去，大家就自然的散开，她好似一个老鼠屎一般，去哪里都会被人嫌弃。

    如今回去城里面的机会很可能一眼看不到头了，她估计只能在这里待着了，要是那么狠毒的名头还在她头上放着，估计就算到时候找个鳏夫，人家都会嫌弃她。

    所以现在那么多人在，她要是说清楚的话，肯定能让她在大家心中的印象有很大改观，但她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让苏芥沫摆脱现在的窘境了。

    “李梅，你不要乱说话。”冯程程看着她，下意识的就喊，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什么叫乱说话，我说的都是事实。”看着冯程程趾高气昂的样子，李梅顿时不高兴了，她更希望看到冯程程凄惨的样子。

    “其实当初，我根本不想害苏芥沫的，是冯程程，因为怕牧知青喜欢上苏芥沫，所以才让我去毁掉苏芥沫的脸，我当时很怕，不愿意，是冯程程她用以前她对我的好，以及说可以给我弄到一个回城的名额，我才没办法同意的，只是后来，我发现她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她家里面出事情了，根本没有办法回城，所以我才和她争论，她气不过跑到了山里面，才被熊瞎子抓花了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吧。”

    李梅算是破釜沉舟，不想自己一个人惨，怎么都得把冯程程拉下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