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混沌本源，以及意识深处的静默的观察者之索。

    李察有些疑惑，为什么混沌本源能被自己这具人类躯体所驾驭。

    他确信，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人类。

    因为他的体内并没有凝结出寄身物。

    可是，能够驾驭本源的人类还是正常的人类吗？

    自己如果不是人类了，自己又是什么存在？

    这种疑惑在李察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

    他并不像百特慢和寻阳道人一般，有着执着的以人类身份守护人类的执念。

    之所以本体还保持着人类形态，单纯是因为他所认知的，只有人类才能驾驭怪谈。

    担心如果自己转化为怪谈后，会失去对《怪谈通识》中那些怪谈的掌控。

    再就是，他前期所遇到的那些怪谈，实在太过于脆弱。

    别的不说，单只是寄身物的存在。

    寄身物损毁就会死亡。

    寄身物分割就会被人操控。

    实际上，还有一层李察不曾察觉的因素。

    那就是，他始终将怪谈当做低于自己一等的存在。

    并非是他认知人类高于怪谈。

    单纯的只是认为自己高于怪谈一等。

    至于普通人类，在他心目中则是连怪谈都不如。

    这种潜藏于他内心深处的傲慢，也让他不屑于转化为怪谈。

    后面，他拥有了那几个可以随意驭使的怪谈分身后，就更没有将自己本体转化为怪谈的必要了。

    接下来，李察并没有继续探索混沌本源与观察者长索。

    因为他有一件更加关心的事情需要去验证。

    他将意识沉入到到了芥子世界。

    刚一进入，就感受到了一阵炽热。

    他仰头一看，一轮烈日高悬于芥子世界的天空之上。

    随着他的意念一动，烈日西下，天空开始转暗。

    一轮皎洁的明月升起。

    周围的夜空之中遍布着点点星光。

    同时陆地之外的海洋，传来阵阵潮汐之声。

    这次随陈院长进入到归墟，混沌本源和观察者之索并非是他唯一的收获。

    正如秦政之前所说的，如果携带着芥子世界进入归墟能安全返回，或许也能获得唯一日月星辰的投影。

    李察证明了，秦政的猜测是正确的。

    此时他的戒子世界中，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日月星辰。

    现在他的戒子世界，已经成为一个完整的世界了。

    李察将意识从戒子世界中脱离后，寄身到了秦昊身上。

    刹时间，这具分身体内的本源，再次开始精纯。

    当这个过程结束后，李察再次睁开眼睛，感受到体内澎湃且精纯的本源，知道自己已经正式晋升为天灾中阶了。

    李察又将自己的意识在那几具分身中转移，将他们的实力全部提升到了天灾中阶。

    才将意识重新转移回到了本体中。

    只是有些可惜，戒子世界对于本体没有任何作用。

    这也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这具身体，并没有因为混沌本源而转化为怪谈。

    同时，他也发现，当他的意识进入到其他分身后，意识深处中的观察者之索就会隐没不见。

    看来，观察者之索只有身怀混沌本源才可以显现。

    李察试着以体内的混沌本源驱动意识中的观察者之索。

    下一刻，他的意识突然一阵失重，一条散发着微光的长索在他面前无限延伸。

    同时身下是一条正在缓缓流畅的寂静长河。

    他又回到了时空长河中。

    李察操纵自己的意识，沿着这条观察者之索上面的光点前进。

    前行了一段距离后，他再次操纵意识下沉至河面。

    当河水将它的意识淹没，李察陡然出现在了一处幽暗的空间中。

    “小叮当是不是被你们拐走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同时，李察看到了这片幽暗空间中，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人，正蹲在那里，与一个倒在地上，身穿白大褂的人交谈。

    刚才发出声音的，正是高飞，此时他正从身后，双手环抱着另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原来是这一处时空。

    那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正是李察寄身的崔宇。

    这个场景，就是李察与高飞一同进入地下停尸间探索的时候。

    李察开始查看自己的存在模式。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可以操纵自己的意识在这处空间的不同区域移动。

    李察想尝试一下观察者的视角极限。

    于是操纵意识向着这处地下空间的那条走廊移动。

    他的视角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来到了与走廊连接的行政楼。

    在这里，他看到了009正在与一群研究员讨论着什么。

    他的意识又离开行政楼，一直来到精神病院的一处院墙边上，他的意识轻松穿过了那层阴本源汇聚在此形成的本源壁垒。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一直移动到即将离开云城，他的意识才开始有些恍惚。

    看起来，这就是观察者视角的极限了。

    在这个过程中，李察能够确认，自己可以通过视听感知到这处时空的左右信息，但是却无法对这处时空施加任何干扰。

    这应该就是陈院长所说的：可见、可闻，但不可接触。

    李察操纵意识重新浮出时空长河，重新回到了观察者之索上。

    随着回返至观察者之索的终点，意识再次沉入河面。

    返回到了当前时空。

    对于观察者规则的效果，李察还算比较满意。

    满意归满意，但目前来说，对他并没有太大作用。

    他对于他的过往，并没有太多好奇。

    他更在意自己的未来，但观察者规则却不能超出当前时空，让他去窥探自己未来的命运。

    随即，李察发现，经过刚才使用观察者规则，自己体内的混沌本源，似乎消耗了一部分。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皱眉。

    难不成，每一次使用观察者规则消耗的混沌本源，都不能自动补充。

    那这样的话，等他体内的混沌本源消耗干净，观察者规则岂不是就无法使用了。

    李察可不会认为，陈院长会再带着他往归墟中走一遭。

    就在李察皱眉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意识中传来一阵波动。

    他循着那股波动，发现是来自于《至圣图》。

    当初他将《至圣图》中所蕴含的世界本源意识全部融合后，作为一件空间型怪谈物品，李察已经可以将它放置于意识中。

    随后就因为其他的事情，差点将它遗忘了。

    此刻他的意识进入到画卷中，发现此时里面的场景一片混乱。

    原本的书海墨岛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空间。

    李察能够感应到，遍布于这个混沌空间中的，竟然是一股庞大至极的混沌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