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不了。”
黑无常一听这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顿时否定了李长生这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地府作为独立的世界，浩瀚无边，却是有一套严苛的运行制度，在万界之中，幽冥地府的规则和秩序，仅次于界。
在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文武判官等人之上，还有十殿阎王，十殿阎王之上，又有五方鬼帝，五方鬼帝之上，才是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是阴间冥司主宰地狱的神灵，位居冥司神灵之最高位，主管冥司，为下鬼魂之宗。
整个地狱幽冥，是酆都大帝一手开辟出来的世界，可以，酆都大帝在幽冥地府之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黑白无常和酆都大帝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两、三个层级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踏马的就是打工仔和集团创始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甚至毫不夸张的，黑白无常自从成为阴差在地府任职之后，这么多年来，连酆都大帝的面都没见过。
现如今，李长生竟然要他们去找酆都大帝借法器，这不是方夜谭吗？
白无常的面色也变得十分严肃，道：“李仙师，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是这个事情，基本不可能，莫是我们了，恐怕就算是你亲自去，大帝也未必卖你这个面子。”
他的倒是实话。
酆都大帝的层级，实在是太高了，这等层级的人物，受到道的制约也会比较大。
他们的法器，威力太可怕了，出现在人世之间，若是一不心，就会带来翻覆地的巨大灾难。
另一方面来，这等层级的神仙，已经超脱了普通人所能理解的范畴，李长生虽然身份地位非凡，但现如今也未成仙，从地位上看，酆都大帝远高于李长生，根本不需要卖李长生这个面子，更不会因为一把青峰七星剑而将自己的法器借出去。
要不然，数百年前，十殿阎王早就去找酆都大帝借法器了。
“这么吧，青峰七星剑虽为楚江王传于钟真君的法器，意义非凡，如今被梦山姥姥盗取，是地府的耻辱，但这样的事情，对于酆都大帝来，丝毫不放在眼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类型的事情，对他来，就是很很的事情，根本不起眼。”
地府之中，神仙各司其职，酆都大帝的位置，不需要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从程序上看，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法器一旦借出，流落到人世之间，若是因此而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么，这可就不再是地府的事情，可能会引起界震怒，那这责任，酆都大帝可就要承担了。
“有道理。”
李长生微微颔首，也思索起来。
不多时，他像是想到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去借，借不来，那要不然……偷，你们看如何？”
“偷？”
听到这话，黑白无常如五雷轰顶一般，顿时傻了眼。
“额滴乖乖，这是得多大严重的脑堵塞，才能出这话……你、你、你……”
黑无常一脸骇然，看着眼前的李长生，只觉得他是个疯子。
若不是疯子，又怎么会出这样的话？
以酆都大帝的实力，什么人能去偷他的东西？
这简直……
这可是连真魔都要为之颤栗的人物。
李长生一本正经地出了一个十分不正经的想法。
“我觉得可刑！”
“可拷！”
“这要是被抓了，关进牢，你哥估计都救不了你！”
……
黑白无常两茹零头，你一言，我一语。
凭一己之力，破坏规则秩序，这种罪名，即便老子李耳来了，也保不住他！
想法很好。
但并不现实。
没有人能从酆都大帝那里将东西偷走。
莫是他们黑白无常了，就连十殿阎王，也做不到。
“不是，你们听我分析。”
李长生煞有其事地道：“我们去找酆都大帝直接借，他肯定是不答应的，因为他若是答应，则代表了他有责任，但是我们去偷，这责任就不在他身上了，毕竟不知者无罪，即便出了事情，那也是直接降罪到我们身上。”
“这……”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
突然之间，似是觉得，有些道理。
理论上没问题，实际操作上，有些难度。
“不是，你要去偷，他也要给你偷才行，要不然，以酆都大帝的实力，你根本都靠近不了这‘黄泉镇鬼图’。”
白无常神色凝重地着。
李长生的分析，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建立在这件事情是被酆都大帝默许的程度上。
我默许你这么做，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与我无关。
但是，若是连默许都不肯，那么即便是你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我也不会答应。
李长生一笑，道：“我这些年在酆都当守夜人，也算是出过苦力，这工资都还没结呢……酆都大帝，我曾有幸见过几面，我去幽冥地府走一趟，你们在慈我，若是事成，那一切无碍，若是不成，你们到时候就去地牢里头看我吧……”
罢，他便盘腿坐下。
黑白无常，神色诧异，一时之间，都不出话来。
随着李长生念咒，一股子白烟，从他的身后弥漫而起，渐渐将他的身形完全遮掩住了。
……
夜色清静。
大山幽暗，密林深处，暗无地。
苍穹之上，皎月已经隐去了踪迹，整片大地，昏昏沉沉，似是察觉不到半点生机。
山中静谧，唯有微弱的风声和虫鸣声在耳畔边轻语。
黑无常和白无常，就守在溪水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子轻烟，再次冒起。
两人一惊，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李长生从浓烟之中，缓缓出现。
“怎么样了？”
李长生笑了。
黑白无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
真的。
偷到了？
是偷，其实黑白无常都明白，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李长生的行为，是被默认的。
酆都大帝至高无上，人世之间发生的事情，即便不用李长生开口，他也清楚。
李长生能将“黄泉珍贵图”拿到手，那就明，这件事是被默许了。
但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