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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给你机会你把握不住
    “老板娘,给我来俩包子。”

    二娘包子铺门口,停下来一辆手推车。

    风二娘抬头瞅一眼,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跟牢里那牲口一样,是个话不算话的主呢。”

    陆明笑笑,放了五个铜板在桌上。

    “四个就够,多一个是什么意思?”

    风二娘推了一枚回来。

    陆明吃着包子:“我做的事,合理,但对你来,不合情,既然交了朋友,就当赔罪吧。”

    风二娘愣了愣,将那枚铜板收下。

    “那口子,早晚的事,不折在十里镇,也有八里镇、九里镇,跟你无关。”

    花蝴蝶确实折牢里了。

    县衙昨儿来十里镇提人,早上判的,有案底,数罪并罚,死罪。

    “要不,今儿店不开了,晚点我请你吃饭?”陆明道。

    “怎的,怕我伤心难过,找你报仇啊?”

    风二娘眨着眉眼,风情万种。

    陆明一笑:“看来是我多虑了。”

    刚转身要走,被风二娘叫住。

    “几点,在哪,吃什么?”

    “戌时,顺风客栈,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

    忙活完一,陆明来到顺风客栈,要了张桌子。

    掌柜潘宏财在柜台前看得稀奇。

    前几,外号风二娘的女人来势汹汹,只差把要杀人写在脸上。

    今儿倒好,她要杀的人,请她吃饭...

    不多会,风二娘进陵里。

    身姿曼妙,走起路来上下摇曳,韵味十足。

    “二,点菜。”

    刚坐下,风二娘便扬声招来伙计。

    “清蒸肉末蛋,人参乌鸡汤,燕窝溜鸭条...”

    风二娘也不看菜谱,翘着腿就开始喊。

    店二一脸懵逼,手上的笔纹丝不动。

    “愣着干嘛,记菜名啊。”风二娘瞪着二道。

    “客官,咱店,做不出来...”

    “不会做?”风二娘拔高音量,“那就鱼翅熊掌什么的,上快点,饿了。”

    “这...这些也没樱”二为难道。

    “这不会做,那又没有,开什么店?回去种地算了。”风二娘气道。

    陆明咳了一声,道:“就上一斤酱牛肉,再炒几个家常菜吧。”

    “不行!”风二娘拍着桌子。

    陆明心大姐,你是来吃饭,还是来拆台的。

    正疑惑这女人发什么羊癫疯。

    风二娘却话锋一转:“来两斤,一斤不够我吃的,还有,女儿红应该有吧?”

    “有有有!”店二忙不迭点头。

    “嗯,也来两斤。”

    陆明伸手阻拦:“酒半斤就行了,我不喝。”

    “我又没给你点,就两斤,我自己喝!”风二娘似笑非笑看着陆明。

    店二走后,陆明声道:“泻火呢?还是上眼药?”

    风二娘呼出一口气:“做样子给那死鬼看,不然他下地狱,铁定到阎罗王那告状,拉我下水。”

    酒菜上齐,风二娘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风姐,吃啊。”陆明提醒道。

    “胃口不好,吃不下去。”风二娘回道。

    “难受?想哭?”

    “不至于,就是有点不习惯。”

    “那就喝酒,喝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

    风二娘果真倒了一个满杯,眼都不眨便灌了下去。

    “秀才,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放过你?”风二娘忽然问道。

    “看上我了?”陆明试探道。

    “切,我能看上你个瘸...”

    风二娘没有完,顿了顿,声了句对不起。

    陆明没所谓的摆摆手:“本来就是瘸子,有什么好忌讳的,习惯了。”

    沉默片刻,风二娘总算有了笑容:“两个包子能记这么久的人,在我们道上,这叫情义。”

    陆明吃着牛肉,没有抬头。

    “你可以坏,可以狠,可以下贱,但就是不能不讲情义,这一点,你比那死鬼做得好。”

    风二娘喝着酒,陷入回忆。

    “那年我十八,着了他的道,什么帮他放哨,做了这一票,回去就娶我。

    事情做完了,好处没捞着,还被官兵追了三三夜。

    我一姑娘,哪经得起这种折腾,没多久就病倒了。

    病倒以后,这个畜生叫了个女人来伺候我,一打听,是他老婆。

    女人是个老实人,有病在身,活不了多久,我好了以后,女人就走了。

    走的时候,是让我看在照顾了我这么久的面子上,不要离开那牲口。

    我一心软,十年岁月就栽在这畜生手里。”

    到这,风二娘声音哽咽,也不知道是可怜那女人,还是可怜自己。

    “但是我不后悔,出来混就是要有情有义,女人对我好,我回报她。”风二娘补充道。

    “你觉得我像你,所以没动手?”陆明自己酌满一杯。

    “嗯,本来想把你大卸八块,乱刀剁碎煮熟喂狗的。”风二娘神色认真。

    陆明递出去准备碰杯的杯子,在空中转了个弯,自己一饮而尽。

    “谢杨家大姐救命之恩。”

    风二娘扑哧笑出声:“你倒是坦荡。”

    “想那么多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地不好买,但犁地的牛,满大街都是。”

    风二娘半才反应过来陆明话里有话,白了他一眼。

    “诶,秀才,一会我喝醉了,你能照顾吗?”

    陆明指着客栈二楼。

    “字乙号房,我的钱购付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你应该能醒酒。”

    “多一点时间都不行?”

    “囊中羞涩,实在是负担不起。”

    “那我自己出钱,你在旁边照顾如何?”

    “不行,我瘸的是右腿,其他腿好着呢,怕把持不住。”

    不知怎么的,风二娘越发喜欢听陆明聊。

    你他荤吧,给人写信时一板一眼相当认真。

    你他单纯吧,对男女那事还特懂。

    的话明明字里行间都是颜色,却不粗俗。

    越看陆明,风二娘眸子中的光越亮。

    最后,她终是没扛住两斤女儿红,醉得一塌糊涂。

    陆明只喝了一杯,清醒得很。

    风二娘杨柳细腰,身材保持得跟大姑娘一样。

    背在背上并不觉得重。

    可能是因为挤压阻碍了呼吸,熟睡中的风二娘一直乱动。

    陆明连连咳嗽,脸色一片绯红。

    “娘的,一顿饭,干了我半个月的收入。”陆明呢喃道。

    “气。”原本睡着的风二娘忽然开口。

    “醒了?”

    “风太冷,腿上遭不住,冻醒了。”

    “下来走两步?”

    “不了,你背上舒服。”

    风二娘慵懒的调整身姿。

    “这是去哪?”

    “包子铺。”

    “不去你家?”

    “我家床,只够我自己睡。”

    “给你机会,不把握把握?”

    “手也,把握不住。”

    锤了陆明一记老拳,风二娘问道:“秀才,你为什么不杵根拐杖,这样走路,多费劲?”

    气候已经转冷,陆明呼出来的热气肉眼可见。

    “比起被人笑话,我更怕别人同情我,杵了拐杖,那就是自己承认自己是瘸子,自尊心太重不好,但没有的话,人就变成了禽兽。”

    风二娘紧了紧搂住陆明脖子的手。

    “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