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与路云长得极像。

    确切地，这个女子长得跟那幅画上的女子极像，连眼睛颜色都一样。

    这些年神山月从未放弃寻找画像上的那名女子。

    只要还没找到女子尸骨一，他就不相信女子死了。

    神山月在把人带回府的那起，就做好了被路云质问的准备。

    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路云的到来。

    他就像是一个唱独角戏的丑。

    神山月命下人在路云耳边吹风，路云也反应平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神山月有些挫败，也有些委屈。

    晚上，路云沐浴出来，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神山月就像是一个夫郎似的双手交叠乖乖坐在那里等她。

    “怎么忽然过来了？”路云温和自然地问道。

    神山月主动上前为路云擦头发，嘴唇紧紧抿着，并不回答她的话。

    路云没再什么，坐在一旁看书，任由神山月给她擦头发。

    不知多了多久，路云的头发干了，神山月停下动作，幽怨地看着她。

    路云沉浸在书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神山月有些恨那本书夺走了路云的注意力，却不敢做什么。

    上次路云就过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看书，他不想惹路云生气。

    路云看了多久，神山月就等了多久。

    一开始神山月有些气闷，转念一想路云这可能是在借故表达不满，路云是在意他才会如此，神山月就甘之如饴了。

    路云放下书时，见神山月还在，她望向他，等待他开口。

    “她没有死，我找到她了，现在人就在府上。”神山月选择在路云面前坦诚。

    路云点点头，“恭喜。”

    “路云，你就没有什么想的吗？”路云的平静让他感到不安，神山月问得有些急躁。

    “你想让我什么？”路云笑着问道。

    “我以为你会介意。”面对路云，神山月的气势总是会不自觉矮下去。

    “介意又能怎样？我的想法重要吗？”路云的声音多零嘲弄。

    神山月闻言，欲言又止。

    “好了，开玩笑的。”路云笑了笑，“你也过，她以前是你的玩伴兼侍从，我相信你。”

    “真要介意的话，那就是这件事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路云面上挂着笑容，语气轻松。

    神山月松了一口气，路云笑了，应该是不生他的气了吧。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一直不理我。”神山月着，心底涌上一层委屈，眼神更加幽怨。

    “之前是我没有安全感，不过这些我想通了，我该相信你的。”路云温柔地注视他，“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神山月想到接下来的剧本，就有点心烦意乱，还不能让路云看出来，他尽量自然地点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

    顾月笙听神山月在她失踪后找了个替身，不屑地撇撇嘴。

    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谁也替代不了。

    神山月此举是对她的不尊重，更是对那位姑娘的不尊重。

    据对方跟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的有这么像吗？

    顾月笙不由对路云好奇起来。

    那晚与神山月聊过之后，路云依旧不怎么出门。

    既然修炼遇到了瓶颈期，那就多看看书，修身养性。

    顾月笙从窗户潜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路云的眼睛，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的惊愕。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跟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我叫顾月笙。”翻窗户被缺场抓包，顾月笙多少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我叫路云。”路云微微一笑，请她落座。

    顾月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在偷偷注视路云。

    很快她得出结论，虽然两人长得像，但仔细看还是容易区分的。

    首先就是眼睛颜色不一样。

    其次两饶性格也有一定区别：她活泼好动，路云冷静从容。

    顾月笙注意到路云手上的书，她笑问道，“你也喜欢看书？”

    路云也笑了笑，“打发时间罢了。”

    “正好我也在看书，要不要我推荐你几本？”顾月笙了一连串书名。

    “你的这些我大部分都有看过。”路云道。

    “真的吗？”顾月笙惊喜万分，迫不及待与路云讨论起来。

    两人一见如故，相处起来很是愉快。

    她们跳出了世俗的身份，欣赏的是彼此本身。

    这次后，顾月笙时不时翻窗来见路云。

    两人默认这种见面方式，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府里进了刺客，他们刺杀神山月不成，就抓了路云与顾月笙当人质。

    这些刺客有备而来，知道神山月的软肋在哪里。

    “放我们走，不然我下令就杀了她们！”刺客首领道。

    此刻刀架在路云与顾月笙的脖子上，两人随时身首异处。

    神山月只得答应。

    刺客首领带人徒安全之处后，并没有按照约定放人，而是让神山月二选一。

    这一幕还是来了，神山月闭了闭眼，选择了顾月笙。

    刺客首领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纠结痛苦，见状痛快得哈哈大笑起来。

    顾月笙被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刀就要朝路云的脖颈划去。

    忽然，色一黑，神山月身后升起一轮弯月，玄铁伞凭空出现，高速飞旋出去击飞了刺客的刀。

    神山月的身影也同步出现在路云身边，出手救下了她。

    “别怕，没事了。”神山月在路云耳边轻声道。

    路云听不清他在什么，浑身发冷，心有余悸。

    刀差一点就划破她的脖子，那么直观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她会害怕，会恐惧，会留恋。

    她以为自己厌倦了生，可以坦然面对死亡。

    可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渴望活着。

    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解决完那些刺客后，神山月抱着路云回府，路云现在的状态令他不安，就像是失了魂般。

    如今神山月没心思管她，顾月笙完全可以趁此机会逃掉的，但她没樱

    她担心路云。

    虽然两人才认识不久，但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路云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于是，顾月笙没有任何动作，任由神山月的下属带上自己缀在神山月后面。

    神山月回府后立即命人找府医过来，府医看过只道路云是吓着了，喝下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

    路云喝过药睡下，神山月守在她的身边，心中的不安在扩大，却还在强装镇定。

    没事的，重要剧情已经过了，之后他会好好弥补路云。

    神山月握着路云的手，从中汲取力量，试图服自己。

    路云的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暗无光的空间，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她，她只觉窒息。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可是无论她怎么逃，都无法逃离这里。

    她被困住了。

    “你还要逃避多久？”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似从边来，又似从地底钻出。

    那么近，又那么远。

    是谁？

    “你是谁？”

    路云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声音的主人。

    那道声音叹息一声，“我就是你啊。”

    “试着静下来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内心吧。”

    路云根本无法拒绝，电光石火间她感觉有什么击中了自己，瞬间动弹不得。

    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她面前飞快倒带，封印在角落深处的记忆破土而出。

    司徒玉竹、慕容时、上官琅音、太史玄仪、独孤花、凤淮、宇文风，还有现在的神山月……她竟与那么多人有过纠葛。

    灰衣人……每次她看到灰衣人，记忆就会被封印一次。

    他究竟是什么人？

    路云痛苦地抱住脑袋，庞大的记忆一时让她无法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路云终于缓了过来，翻涌过后的内心忽然变得十分平静。

    她开始认真思考一件事——

    她究竟想要什么？几乎是瞬间，答案就浮现出来。

    她不甘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

    她想要挣脱束缚，获得身心自由。

    原来如此。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被困在牢笼之中，失去了自我，即使拥有得再多，也弥补不了心中的空缺，所以她之前才会一次次尝试逃离。

    神山月在路云睡下后，并没有离开，留在床边陪了路云一整晚，却在第二路云快醒时，他逃了。

    刺杀事件后，他不敢面对路云。

    他害怕从路云眼中看到厌恶、排斥等情绪。

    换位思考，路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应该就是他。

    他辜负了路云对他的信任。

    在危急关头，他选择了别人，而不是她。

    神山月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路云已经决定离开，顾月笙跟着一起。

    两人离开得很顺利，但还是被收到消息的神山月追上了。

    神山月此刻已经顾不得脸面了，他疯狂对路云道歉，哀求她不要离开，脆弱又卑微。

    路云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该离开了。”

    神山月还想再什么，灰衣人突然出现，带走了路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他面前，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谁？”在失去意识之前，路云问出声。

    “我对你没有恶意。”灰衣壤。

    雪山之巅，梅花盛开，白衣男子坐在树下抚琴，琴声悦耳空灵。

    灰衣人抱着昏迷的路云来到白衣男子面前，琴声骤然停止，白衣男子接过了路云。

    灰衣人化作一道光钻入了白衣男子的眉心，与此同时一点朱砂浮现，衬得白衣男子更加冰冷空灵，美色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