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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悲惨童年
    “按常理来讲,方文这样做,确实是自掘坟墓。”沈云开接过话,“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圈子里的人都玩得很开,不少经纪人和艺人沆瀣一气。”

    王京阳发表意见,“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人只是面和心不和,早就积怨已久。”

    陈铮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目光瞄向王京阳,“你和林攀去查一下这个方文的底细。”

    王京阳做了个oK的手势,“收到!”

    到点准时下班,陈铮和沈云开直接开车去蛋糕店。

    蛋糕是沈云开提前预订的,款式精心挑选,口味自然也是陈夏瑶喜欢的。

    取涟糕,两人又去花店,挑了一束花。

    从市里回家,原本只需要半个时的路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整整花了将一个时。

    陈夏瑶住的还是郊区的老房子,陈铮前几年带她去看新房子,要全款给她在市里买一套三居,被拒绝了。

    她喜欢前后带庭院的老房子,前院种种花草,后院种些菜和树,生活更惬意一些。

    陈铮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勉强。

    因为陈夏瑶在镇上的中学当语文老师,离家比较近,骑个电驴,就几分钟的路程。

    院子里的门没关,陈铮推门而入。

    厨房里飘来炒材香味,沈云开放下蛋糕直奔厨房打下手。

    陈铮进屋第一件事,洗干净双手,给陈瑞莲上香。

    “莲姨,我回来看你了。”

    定格在黑白相框中的陈瑞莲,齐耳短发,娴静温婉,眼角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坚定而温柔地笑着。

    在他的记忆里,哪怕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都是带着笑的。

    事实上,在认识的人眼中,莲姨绝对是个苦命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看饶眼光不行,嫁了一个爱赌爱玩不顾家的男人,结婚不到两年,就把家里所有的钱输光了。

    输了钱,爱发脾气,莲姨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经常被打得眼青鼻肿的,就连怀着身孕,也没逃过家暴,听老一辈的人,莲姨差点被打得流产。

    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半个月,才堪堪保住胎儿。

    莲姨不是没提过离婚,但是被丈夫威胁——要是敢提离婚,老子杀了你全家!

    在生下女儿夏瑶后,莲姨的日子愈发难过。因为在丈夫看来,女儿就是个赔钱货。

    可能是连老爷都看不过眼了,在夏瑶两岁多的时候,莲姨的丈夫半夜喝酒喝多了,一头栽进村口的鱼塘里,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就这样,莲姨成了寡妇,一个带着幼女的寡妇。

    为了养活自己和女儿,莲姨东拼西凑的借零钱开了间云吞店。

    莲姨手脚勤快,云吞店的生意还行,勉强能养活母女两人。

    “阿铮……”

    恍惚间,陈铮好像听见莲姨在喊他。

    “哎。”陈铮应道,猛觉鼻子有些发酸。

    直至,陈夏瑶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陈铮收回的目光无意中落在搁在电视柜上的鸡毛掸子,笑道:“在想时候犯浑,莲姨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打。”

    提起往事,陈夏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你每次都跑得飞快,我妈她追了你整整三条街都没追上,最后把她自己累得够呛的,光顾着喘气,顾不上要教育你这事了。”

    “以前不懂事,确实没少让莲姨操心。”陈铮的目光又再望向黑白相框,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因为我,她老人家……”

    显然猜到陈铮想要什么,陈夏瑶急急忙忙打断他的话,“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我家的吗?”

    “我听莲姨无意中提过,是云吞店开张后的第二年冬。”

    虽然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可许多事情记忆犹新。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的冬,特别特别的冷。

    已经整整两没有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的他寸步不离守在一家包子店前,看着升腾的蒸气,不断地咽着口水。

    包子的香味往鼻子里钻,过度的饥饿感会导致腹痛难耐。

    店主人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估计脾气不太好,见他蓬头污垢衣衫褴褛在自家店门前徘徊,恶狠狠地盯着他。

    一个客人买了几个包子,咬了一口,眉头紧皱,骂了一句真难吃,然后随手把包子扔到地上。

    他见了,顿时眼冒精光,兴奋地跑过去捡包子。

    谁料,一条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眼见就要到了嘴边的包子被狗叼走,他又惊又急,也顾不上它会咬人,捡起石头往它的身上砸,希望能把它给驱赶走,把包子给抢回来。

    一番激烈的撕扯,用被咬了一口为代价,最后他成功地在野狗那里抢到了一个包子。

    顾不上被野狗咬的生疼,他迫不及待地把包子往嘴里塞。

    咬了两口,他蓦然发现店主人手里拿着扫把,正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

    嗅到危险在靠近,他面色大变,眼露惊恐,下意识往后倒退几步。

    “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东西,年纪竟然敢偷我家的包子,看我今不打死你!“

    扫把一下一下地重重落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觉窜了上来,棍子与肌肤触碰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似乎听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没偷!我没偷!”

    “你没偷,那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男人下手更重了,骂骂咧咧道:“偷东西还敢嘴硬不承认,看今我不打死你!”

    见男人凶神恶煞,铁了心要把自己往死里打,他吓得心跳都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可他哪里跑得过一个大人,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

    他被打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牙关紧咬着,瘦弱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痉挛的双手拼命地将半只包子紧攥在怀里。

    裸\/露在空气里的苍白肌肤留下一道道醒目的血痕,蜷缩的身子哆嗦不止。

    见他奄奄一息了,中年男人才愤然住手,可嘴里还在骂,“下次再让老子见到你,扒\/光你的衣服吊着打。”

    分不清到底是像刀子一样的寒风直往骨子里钻更疼一点,还是身上被抽打的伤口更痛一点,陈铮只知道他现在感觉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意识慢慢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

    他想,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