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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上,臣子们苦哇
    啪啪啪啪的棍子声,和李守錡的惨叫声。

    让和他一同赶过来的那些大官员不禁缩起了脖子。

    上一次皇帝驾临神机营,都不知是哪个年月了,知道这位祖宗今怎么来了个突然袭击!

    直到二十棍子抽完,李守锜已经像烂泥似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朱由校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俯视着他。

    “朕把神机营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朝廷年年不缺粮饷给你们,可你告诉朕!”

    “朕的兵都去哪儿了!”

    “这校场上的老弱残兵,就是朕的神机营吗?”

    “啊?!”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大,最后那个啊字,完全是咆哮一般喊出来的。

    他很愤怒!

    如果是崇祯末年的情况,当兵的没有饭吃,没有钱拿,跑了他也无话可。

    可在启一朝,神机营的粮饷从未拖欠过,魏忠贤搞来的银钱,总是最先拨付给京营,而后才是九边守军!

    吼完了李守锜,朱由校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其他人。

    “还有你们,最好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朕不介意杀个人头滚滚!”

    “省得敌人还没打到京城来,你们就先把朕给坑死了!”

    “砰砰砰砰.....”

    他话音刚落,那些大官员便开始不停的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他们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只因没谁比他们更清楚现在的神机营是个什么状态!

    就连朱由校此刻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九牛一毛!

    神机营的真实情况,比这更加恶劣!

    朱由校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定格在其中一人身上。

    “你是神机营的提督太监吧!”

    “按照规制,神机营五军十六司,每司四千余人,如今校场上站着的这一司,怕是连八百人都不到!”

    “回答朕,朕的兵,都去哪里了!”

    提督太监身子猛的一颤,撅起的屁股顿时渗出大片的液体,顺着裤管,打湿了身下的土地。

    “回、回陛下,这一司今休沐,将、将士们都回家歇息去了.....”

    “其余各军司,应该是有实操,被、被拉出去了......”

    “哦?实操?那好,都起来,陪朕一起出城去看看!”

    朱由校的语言不容反驳,他很请楚,这不过是眼前的提督太监编出来的借口!

    只因为,五军十六司决不可能在同一出城实操!

    这是常识!

    毕竟要留下一部分来守卫京师!

    那提督太监闻言顿时吱吱唔唔的不出话来。

    朱由校一声冷哼,头也不回的朝点将台走去。

    魏忠贤和孙传庭等人连忙跟上,还有侍卫去营房里搬来了条凳。

    到零将台,坐在条凳上,朱由校向魏忠贤道。

    “传令下去,让田尔耕带锦衣卫过来!”

    “另外通知在京的一干勋贵,让他们来这里见朕!”

    魏忠贤称是,唤来一众侍卫,给他们各自交代了一番后,这些人转身便离开了神机营。

    半个时辰之后,陆陆续续有勋贵赶了过来。

    但一进神机营校场,他们便发现了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神机营中的大官员,皆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而校场上站着的那些老弱残兵,此时也有不少被烈日盯紧的倒在霖上。

    可坐在点将台上的皇帝,却面色阴沉如水,对这些视若无睹。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猜不出原因,他们只能上前,向朱由校行礼。

    “臣等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朱由校斜看了他们一眼,又是一声冷哼。

    “既然来了,就都跪着等吧!”

    完,便不再搭理他们了。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从中午时分,一直到日落西山,大多数饶肚子都在抗议了,在京的武勋们才全数到场。

    色已黑,校场周围点起了一根根的火把。

    武勋们和神机营的将领们一样,单膝跪在朱由校面前,大半下来,他们的身体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跪在地上的那条腿,已经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直到这时,朱由校才缓缓起身。

    “各位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何突然把你们叫到神机营来?”

    “你们回头看看!”

    “这就是咱们大明的神机营!”

    “你们告诉朕,他们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谁能告诉朕,缺额的那些兵卒都去了哪里!”

    “谁能告诉朕,朕每年上百万两银子的粮饷,都进了谁的口袋!”

    “谁能告诉朕,这样的军队,朕如何能相信他们能上的了战场,打的赢敌人!”

    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这连续的质问,如同一座山,从而落,砸在了他们身上!

    前些,他们还在幸灾乐祸,得意那些被朱由校赶去山陕两地赴任的官员。

    可怎么也没想到,刚收拾完文官,这位主子就来收拾武勋了!

    见这些人不吱声,朱由校怒极反笑。

    “好啊,都不开口是吧?”

    “那咱们就在这儿坐到亮,你们跪着,朕坐着!”

    “看谁先扛不住!”

    月上中,魏忠贤差人送来了饭菜,却被朱由校给一巴掌抽翻在地。

    这样的情形,他根本没有半点胃口。

    “扑通!”

    一名武将扛不住,栽倒在地。

    朱由校指着那家伙喝道:“来人,给朕拿水浇醒他!”

    “只要没有开口,就让他们给朕一直跪着!”

    “是!”

    田尔耕迅速的拎来一桶井水,浇在了那武将身上。

    这会儿的气,白虽热,但晚上却已经很凉了,昼夜温差至少在十五度以上。

    凉水浇在身上,那武将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艰难的吞了两口唾沫后,见其他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强撑着身体走到原本的位置跪下。

    但这一身的湿衣服,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坚持不住了,再一次栽倒在地。

    只不过,这次没有昏过去。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其他人,用力爬到朱由校跟前。

    “皇、皇、陛下、臣、臣!”

    朱由校给魏忠贤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参汤送了过来。

    那武将贪婪的将参汤一饮而尽,接着便是一阵苦笑。

    他知道。

    这是他这辈子喝到的,最好喝的参汤。

    但,也可能是他辈子喝到的,最后一碗参汤了!

    “陛下质问臣们那些兵到哪里去了,臣不敢欺瞒!”

    “在场的所有同僚家中,几乎都有!”

    “少的有几十人,多的,有上百人!”

    “陛下,臣子们苦哇!”

    完,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