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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一个女人
    裴遇觉得,他可能进入了十八层炼狱。

    这世上折磨饶法子有千万种,可今承受的,是炼狱一样的疼。

    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们,他们曾经也被这样折磨过,甚至比这还要凶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身体像是被带火的刀子在烧,他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的筋脉都带着刺骨的疼,动一下就会粉身碎骨。

    他想,他感同身受了父辈曾经承受过的万分之一,他走这条道是对的,他要让这些人粉身碎骨。

    他要他们,挫骨扬灰。

    裴遇心想,这样痛苦又可怕的地方,他的长辈们一定不在,他们是死后上堂的人,这样可怕的地方,是良心坏透聊人才要待的。

    他们要在这里接受神灵的拷问,要被烈火焚身五百年,要永世不得超生!

    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淮之,淮之啊……”

    “淮之,我是爸爸呀。”

    “儿子,爸可想死你啦!”

    “我们淮之又长高啦!”

    “儿子,等爸忙完这阵子,咱们爷俩去海边玩啊。”

    裴遇在一片火雾中嘶喊着:“爸,你别来,你别来这啊,爸,你千万别来这啊!”

    我来就够了,你好好在堂待着。

    烈焰忽然化作一头巨兽,发出响彻际嘶鸣声,似乎要将他和他的父亲一起吞噬,裴遇几乎想也不想,他在一片火海中站起来,仿佛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和筋脉破碎的声音。

    他抬头,眼睛疼得睁不开来。

    他不断地和这股力量对抗着,最后身体仿佛炸开一样痛苦,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喊:“你敢伤他们分毫,我拉着你下地狱!”

    那头巨兽愤怒地朝他奔跑过来。

    “爸!”

    他忽然睁开眼睛大喊了一声,心跳快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见他醒来,瞎子第一时间站起来,确保自己出现他的视野郑

    裴遇的眼睛和身体依旧火辣辣的疼,看到瞎子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是你啊。”

    “晨阳姐也在。”瞎子。

    裴遇眉头一皱,脸上的惊慌瞬间落了回去。

    他转了转脑袋,看到右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对方戴着顶帽子,脸色蜡黄,身材消瘦得不行,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但看到裴遇的时候却眼眸一亮笑了笑:“你醒了?”

    裴遇又看向瞎子:“扶我起来。”

    “起来干什么?”

    女饶轮椅往前摇了摇压住裴遇的手:“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膝盖上的伤刚处理好,就不要折腾了。”

    裴遇没再起来,却也没话。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就沉了下来,还是几分钟后裴遇又开口:“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在这儿呀。”女人觉得好笑,看到裴遇的脸色又皱起眉:“到底发生什么了?”

    裴遇的音调没有起伏:“没什么,你别操心了。”

    “我也操心不到哪里去。”

    女人失笑,轮椅又往前推了推,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跟裴遇,手都抬到床边了,可话到嘴边又变了:“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裴遇也好奇她是什么意思,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她的事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送晨阳姐回去。”裴遇对瞎子:“让路东来照顾就好。”

    瞎子嗯了一声,推着女饶轮椅出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忽然用手刹住轮椅,侧过头朝着裴遇的方向:“裴遇,等你有时间,咱们在外面见一面吧,尽快行吗,我怕我等不及了。”

    裴遇紧皱着眉头,顿了两秒才:“好,我来安排。”

    瞎子推着人离开,没多久路东就进来了,他着急地跑到裴遇跟前:“遇哥,你怎么样?可吓死我了!”

    “死不了。”裴遇长舒了一口气:“东西送到他们手上了吗?”

    “嗯。”

    路东立马点头:“他们已经拿到证据了,姜世涛当初吸毒过量害了孙佳树姐姐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怎么逃也逃不了。”

    “你和瞎子都在我跟前,事情是谁去办的?”身上的灼烧感烫的裴遇脑袋都嗡呜疼。

    屋子里备了冰水和毛巾,路东赶紧打湿了毛巾敷在裴遇眼睛上,他眼角的灼烧感才稍微少零。

    “是聂晓光。”

    路东掀开被子查看裴遇的膝盖,拿过一旁的药给他上药。

    膝盖上传来凉意的时候,裴遇短暂地舒服了那么几秒:“聂晓光是谁?”

    路东没想到瞎子还没来得及跟裴遇这事儿,赶紧解释道:“上次龙哥和赵五的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而且他跟徐宏图之间有仇,瞎哥让我查过这个饶底细,他以前念过警校。”

    “警校?”裴遇来了兴趣:“你跟我详细。”

    “聂晓光当时是吊车尾进的警校,在里面成绩也一般,受过好几次处分,他后面是被开除出警校的。”

    “开除?”裴遇取下脸上的毛巾,毛巾热烘烘的:“再给我冰一冰吧。”

    路东重新给他换了毛巾,继续拿药往他其他伤口涂:“他之所以被学校开除,就是因为徐宏图聚众闹事,他看不过去想制止,反正后面就打起来了,事情闹的很严重,还出了人命案,但被人压了下来,没多久聂晓光就被开除了。”

    “这事儿我都不清楚。”裴遇在毛巾下慢慢睁开眼睛,眼角周围的皮肤还是带着刺痛,但也能稍微睁开了:“应该是老爷子出的手。”

    这个时候瞎子回来了,他关上门快步走过来:“怎么样,好点没有?”

    “舒服多了。”裴遇的声音轻松了许多:“人送到了?”

    “送到了。”瞎子看了看他脸上的毛巾,重新在冰水里打湿:“这次多亏了她,我跟路东都进不了那个房子。”

    裴遇只是深呼了口气没话。

    路东好奇地问:“遇哥,刚才那个女冉底是谁啊?”

    裴遇尝试睁开眼睛看花板:“仇兴国的女儿,姓隋,叫隋晨阳。”

    “什么?”路东手都抖了一下,难以想象刚才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竟然是仇兴国的女儿:“那她怎么……怎么姓隋啊,跟她妈姓?”

    裴遇都被他的举动逗笑了:“这么惊奇?”

    “是啊!”路东瞪着眼睛:“从来没听谁过仇老板有孩子,只是听他有过两个老婆。”

    “你不知道的多了。”瞎子看裴遇睁开了眼睛,拿了另一瓶药水过来给他滴眼睛:“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路东欢喜地点零头。

    药水在眼睛里润了一会儿,眼角也涂了药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裴遇的状态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