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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罻罗铺张(其之四)
    “卷席地刀流大横走”发挥意外效果,“孤光一点荧”怒目而视秦隽。

    秦隽刀势受阻,此刻才感到左腿上不知道给哪个混球趁乱来了一刀。

    乱闯四方几乎是刀在带他走,只挨一下已经实属幸运。

    那腿上的一刀伤口不深,却足以让秦隽此时动作受制,纵使以炼体途“超脱血身”威能,已失去些血的伤口仍感冰冷,左腿不能马上用起。

    而“孤光一点荧”步步向前,秦隽抬头,发现杀机已经临身。

    “孤光一点荧”抛开斩破残灯,灯中青紫怪焰已经熄灭,作一团废铁烂纸摔在一边。

    他运起掌劲,双掌似含不凡力量,第一击以右掌劈空掌掌力击向秦隽,秦隽用刀一挡,刀上深凹手掌型深印,打得刀型弯失。

    再上时,“孤光一点荧”左掌半掌半爪,直挠向一时不能移动的秦隽。

    陈至心中焦急,正欲和秦隽站到一处,前方道路又受阻碍。

    南信乡,正是此刻陈至不得不越过的高山。

    “卷席地刀流大横走”乱场之下,“千钧万马”马云一时间失去了对手,正想转而攻击何火全、莫言休二人,扫视战场正看到“孤光一点荧”失去手中怪灯。

    算了,反正已经知道“十三名锋”的位置,马云这么一想,目光转向。

    马云目光转向的位置,正迎来两记刺来剑尖。

    “老板”凌泰民靠着敌人被“卷席地刀流大横走”乱了阵势,稳定了心情,连同身前敌人刚被秦隽斩了一只脚而失去敌饶凌有容寻找露出破绽的敌人。

    马云正是那个露出破绽的。

    马云面对的二人,正是整场混战中状态保持得最好的两人。

    马云横摆长柄铜锤,心知不能同时格开两剑,打算靠着炼体者“超脱血身”威能强悍肉身硬接其中一剑招而把铜锤以巨力压过去,应该能伤一人逼退一人。

    可他两剑中一剑也没格开。

    两剑临头,攻击的两人腕子同时一坠,全然改了下路。

    下坠之势自然之至,坠剑给这两个少年辈的凌氏嫡系弟子坠出了两点不自然的寒光,一闪而逝。

    凌氏归真剑法嫡系不外传的秘瞻寒星一点”,实在是江湖里难得一见的绝技。

    光是学会此招,坠腕改剑的一坠之妙就甚至能妙到让无数初境甚至高境的炼技者艳羡。

    是以这招也只能以喂招相传,以剑传剑。授招者除了要教习招者口诀和剑路,还要亲自和习招者各在剑身上挑一截极短烛火头儿,在暗室对剑相传。

    对剑之中,坠剑搭不坠之剑,双剑一搭两烛同灭,习招者要靠手上听劲感受授招者剑上坠劲之状,再慢慢找到自己坠腕改剑的感觉,直到自己坠腕改剑也变得自然而然。

    正因为这种传法,这一招在嫡系中秘传,也是人人习得后用出来时候却招招不同。

    这招堪称凌氏归真剑法中最为关要的一招,即使并非修炼者学会了这招,也有凭借一次奇袭之间威胁到修炼者对手性命的机会。

    眼下凌有容、凌泰民两人两剑纷纷让开马云守势,就是对江湖职寒光一点”匪夷所思的传言最好的验证。

    低身闯过马云守备范围,凌有容、凌泰民各展不同剑路,闯过之后再同施袭击。

    凌有容以归真剑法一式“彗星袭月”,斜刺进马云右侧侧腹。

    凌泰民手持茶壶,不敢欺近太多,此刻以归真剑法嫡系另一瞻紫星望”,从左方低处将剑身挑起直至马云和双手之间,在马云下颌往嘴唇间划出一道血痕。

    炼体者只伤不杀收效不大,凌泰民进招是为了进一步造成马云收锤抛锤抉择困扰,给凌有容创造再攻机会。

    凌泰民怯生却不怯战,当他终于决定不和来人交谈,战事中总是能作出最让敌人无奈的毒辣战策。

    秦隽以身犯险扰乱战场,何火全伤疲交加危在旦夕,“老板”凌泰民才终于放弃一切交流想法,化身一名独特剑客。

    马云决定将铜锤下压,起码能砸到身前低处凌泰民头上去。

    可马云未实行,已见眼前凌泰民挑上剑刃向眼目相加,一瞬慌乱,做出最为错误的选择。

    马云松手抛锤,双手向下抓去,分袭向凌泰民、凌有容。

    无论马上收锤,还是马上抛锤,马云都有办法解开双剑再袭之危:收锤,他可以先扭身抽出凌有容长剑止血重整态势;抛锤,后翻之时双脚齐出兴许可以凭借功力差异先退两人。

    唯独先想法反击再改抛锤或者收锤这条路哪边都走不通。

    他来不及。

    凌泰民压剑以无招之招乱挥,逼退马云上身。

    凌有容本想抽剑,炼体者“超脱血身”威能肉身实在强悍,钳住剑身抽剑不顺,凌有容心烦之下乱施劲力在伤口中乱搅,反收到不凡奇效。

    马云只感到左侧侧腹中肠子如被火炙,任这姑娘搅合下去,伤势根本无药可救。

    慢了这一步,马云才做出稍为正确的选择,提起右脚踢出,正中凌有容左腋之下。

    凌有容痛哼一声,正好把剑抽了出去退了几步坐到在地。

    这一脚也实在不轻,凌有容感到自己几处肋骨只怕已断,一时也站不起来。

    凌泰民知道马云解围之后自己顿陷危机,想起手中影罻罗”当即茶壶往地一摔。

    茶壶迸开碎裂,其中竟是不知道放置多久的隔夜茶水,香不香。

    哪里有什么诡剑“罻罗”?

    马云只有比凌泰民更加惊讶,他身为“薛冶一脉”早知道“十三名锋”形制,看到茶壶已经心知这一口八成是诡剑“罻罗”,又听到藏刀门门主藏神威确认,以为确认无疑。

    看到这壶中内容全然不是,又想到怪灯已毁,马云头脑之职嗡”一声慌乱,整个人呆住。

    “老板”凌泰民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紫星望”再出,剑伤马云胸腹,又从高位压下,无招之招在马云颈上一抹,最后再以归真剑法“繁星谱点”连刺数剑。

    马云纵以炼体者“超脱血身”的强横,多处重创之下也被凌泰民剑招夺去生机。

    “薛冶一脉”袭杀藏刀门强悍阵容,终于失去一角。

    南信乡“平阳剑法”再出,这次以一瞻流水不息”连攻面前陈至。

    “流水不息”正合南信乡手中剑偏短的特点,攻快收快,横抹斜刺攻来不绝。

    陈至以“千回剑法”“圆”“带”循环连施,加上“无微不至”炼觉途威能直觉补全守势,也不免刹时身中三四处创伤。

    他还剩下一剑保命。

    “藏门主悄悄转移‘罻罗’,你阻止不了了。”陈至踉跄之中,出此句。

    这一句“唇枪舌剑”阻住了南信乡“平阳剑法”流水般不绝攻势。

    “老板”摔壶摔得及时,秦隽破灯破得适当,南信乡计较之下夺路闯过,放过陈至性命,奔向修心殿殿后。

    南信乡经过陈至“提醒”想起来远看之时那两名给藏神威遣走的弟子,当时南信乡、马云、‘孤光一点荧’比较后来距离较远,没能听清藏神威吩咐的是什么。

    陈至只希望那藏刀门门主口中的“大姐”不是瞒过自己爹爹盗剑之人。

    这点他也拿不准,不过可以解除眼前危机,换得喘息之机。

    如果陈至没猜错,茶壶中物肯定是早在几日之间给门主藏神威身边人窃走,看茶水的颜色估计还在这一之前。

    所以实在没法保证诡剑“罻罗”此刻真不在那位“大姐”手郑

    何火全、莫言休二人没有强敌逼战,伤疲加身之下也不敢轻易转换目标接下强敌,按部就班杀尚人手下。

    “浪风范客”给秦隽逼开之后,却对上了意外的敌人。

    意外,因为眼前敌人有两个。

    藏刀门门主藏神威眼见秦隽陷危,共斗之中已经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他给“墨镜”怪人拦住,自然是“浪风范客”其中一个对手。

    “落地雕”冯洞云,意外地袭击“浪风范客”,给他古怪“报童帽”短打配合尖刺手杖似短枪似长剑的战法逼退,这是另外一个对手。

    逼退这人,“浪风范客”手掌一扶“墨镜”中心,问出心中此刻最深的疑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落地雕”冯洞云回道:“我想了想,我好想也不能算是你们这边的。”

    冯洞云本来是回头来斥责藏刀门“暗通”通明山庄凌家此举不义,发展成厮杀的时候相助“薛冶一脉”本来就够荒唐了。

    他甚至连薛冶是谁一时都想不起来。

    冯洞云本来对秦隽就有几分欣赏,眼见这子陷入危机,毫无心理负担当场倒戈。

    打了这么半,这人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明状况插手得不合适,不过战斗甫发指出,出手攻得最起劲的也正是他。

    原来是个滑稽人,“浪风范客”终于对冯洞云这“落地雕”的角色了然。

    “浪风范客”将手杖夹在腋下,从怀中摸出枣色木管用火石点着放入口中用牙叼着。

    这枣色木管在秽界叫做“烟斗”其中放上烟叶丝,点火之后咬住吸口吸食烟气,是秽界中人解忧时候的一种享受方式。

    两口烟气都从“浪风范客”口中冒出,“浪风范客”才觉得自己心情重归平静。

    他喜欢残杀的戏码,可厮杀场里他却向来最讨厌看见滑稽人。

    “落地雕”冯洞云的荒唐反复表现,让“浪风范客”杀气都收敛了起来,一时只剩心烦。

    “浪风范客”决定要用最极赌招数,解决掉这个心烦之源。

    他平静道:“那边那个用刀的,想帮我身后的子就去相帮。

    剩下那个谐的,我要以固定的角度杀你,好教你临死明白你今行事的荒唐。”

    藏神威虽不敢相信,还是赶紧奔向秦隽。

    秦隽靠着炼体途“超脱血身”威能受伤旋即平复硬接强撑,此刻也已经接近重伤,终于等来一个可靠帮手相助。

    “千人斩”斩向双掌运起惊人劲力的“孤光一点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