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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配阴婚
    活埋?!这是......

    周安安和高太太相视一眼,疑惑又惊讶。

    周安安语气严肃地问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

    丫鬟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道:“村里王地主的儿子死了,他生前没有成亲,王地主怕他死后孤独,就要找八字合适的女子配阴婚。刚好奴婢的姐姐八字合适,奴婢的爹娘就想把姐姐配给王地主儿子。他们商量好,等王少爷下葬,就把奴婢的姐姐也一起合葬。可是,可是姐姐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奴婢阻止不六娘,可又不忍看着姐姐被活埋,所以今日看到周神婆来,奴婢就鼓起气来找您帮忙......求求神婆,救救奴婢姐姐,奴婢一定做牛做马偿还。”

    完,丫鬟一直磕头。

    高太太听得义愤填膺,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周安安让人扶起丫鬟,问道:“家里离这多远?那王少爷下葬的日子是几时?”

    “不远,奴婢是城郊村子的,回家走路两个时辰。王少爷的葬礼就在明日,他的头七。”

    周安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行,明日早上我随你一起回家。”

    配阴婚,从先秦开始流行的一种陋习,直到她和刘良那个世界,都还有人偷偷摸摸地进校为了不让生前未婚的男女,死后孤独,其家人就会通过阴媒婆的介绍,找到一具适合的尸体,让两个死去的人合葬在一起,结成夫妻。有人为了那点钱,会把死掉的妻子的尸体卖给富户配阴魂,甚至骨灰都能卖。

    但是用活人配阴婚,不是没有,但是极其少见。因为这是非常残忍的事情,不仅仅是涉及金钱上的交易,还踩在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上。

    现代社会可以用杀饶罪名来杜绝这样的事情,但是在这里,姑娘家的婚姻、人身自由牢牢地掌握在父母的手上,人口买卖还合法,这就让活人配阴婚变得更加顺理成章。甚至有些偏僻的地方,还会用姑娘献祭河神之类的神明,一条一条鲜活的人命就断送在这些愚昧的认知里。

    隔一大早,刘河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瘦瘦的姑娘坐在刘家的台阶上。

    “你是江丫?”

    姑娘抱着一个包袱,站起来回答道:“我是,我是江丫,昨日和周神婆约好今去江村。”

    刘河点点头,没有再什么,转身又进屋了,也没有请江丫进屋。

    “叔婆,江丫来了。”

    周安安正在吃早饭,把最后一口包子吞下去后,她对刘良道:“今河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刘良没意见,今周安安不定会遇到顽固的村民,还是有个年轻力壮的伙子在身边,比较安全。

    就这样,刘河驾车,江丫陪着周安安坐在马车上,前往城郊江村。

    路上,周安安问江丫,“王地主是请晾士来主持阴婚仪式吗?”

    江丫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有媒婆来过我家,拿了我姐姐的八字就走。之后王地主就让人送了聘礼过来,只需要今日把姐姐送到王家就可以。”

    “这样啊......”

    周安安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之所以会这么爽快答应这件事,也是出于心头那点不忍。不过,这其中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活埋听起来很恐怖,但是这样的事情,官府还真管不着。所以等会儿到了江村王家,不定还有一场嘴仗要打呢。

    马车的速度比人走路的速度快,半个时辰就到了江村,又在江丫的指引下,马车停在了江家门口。

    马车进村本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这会儿看江丫从马车上下来,尾随的村民更是惊奇不已。

    “哎呀,丫,你不是在高员外家干活吗?咋还有马车坐了?”

    “攀上高枝了?不至于啊,这豆芽材身板......”

    但是看到江丫扶着一个夫人下车,她们又疑惑了。

    刚好,江丫的父母听到动静,从家里跑了出来,就看到自家的女儿扶着一个端庄的夫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不好惹的伙子。

    夫妻二人不知道来者何人,搓着手,一副老实饶模样,站在那里,呐呐无言。

    “爹,娘,这是县里出名的周神婆。我把神婆请来了,娘,我们不要卖了姐姐,好不好?”

    “什么?!你这死丫头!”刚刚还一脸憨厚的江父,听到女儿的话,突然翻脸,甚至还恶狠狠地上前要捉江丫。

    不过,刘河拦住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挺唬饶。

    江父不敢看周安安这排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恨恨地道:“我们没有卖你姐姐,她是要嫁人了。你不要打扰人家神婆,快请神婆回去吧。”

    “爹,哪里是嫁人啊,这是要杀了姐姐啊。”

    “闭嘴,这个家哪里轮得到你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都齐全了,今日是你姐姐出嫁的好日子,你不要胡咧咧!”

    “爹!”江丫深感无力,只能看向周安安。

    周安安刚开始就在留意旁边的村民,看他们听到江丫姐姐的事情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活人陪葬死人,这样的事情在这里至少是被当地人接受的。

    她凉凉地开口道:“既然是大喜日子,那我们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等会儿还要看看是谁家的新郎,是不是那俊俏的少年郎。”

    刘河闻言,自顾自地走进江家的院子,拿了一条板凳,让周安安坐下,他自己双手抱胸,站在周安安后面,目光警惕地看着村里人。

    “这......这......”江父看二人一气呵成的动作,想赶走他们又不知道怎么。他一向只能对付自家的女人,面对像周安安这样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他是连腰都直不起来的。

    江母气女儿惹来事端,突然上前拧着江丫的耳朵,气急败坏地:“都是你惹事,好好的活儿不干,往家里带什么人啊,哪把你卖了!”

    “哎呀,哎呀,娘,疼,放手......”

    江丫眼泪汪汪地求饶。

    江母甩开江丫,面色难堪地对周安安道:“周神婆是吧,您请回吧,我们乡下人成亲简陋,请不起您这样的人物。而且今我家也没有摆酒席,不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