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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秦叔宝三挡靠山王
    第三一一回 秦叔宝三挡靠山王

    靠山王杨林是真的喜欢秦琼,宁愿自己死,也要成全秦琼的孝义之名。另外,杨林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是对得起自己心中的知音——那秦琼的父亲秦彝秦子厚了。所以,把脖子一哽哽:“来吧!”

    秦琼那虎头造金枪的枪尖儿就在老王爷颈嗓咽喉前也就是那么一韭菜叶的距离,秦琼就觉得浑身发颤,这杆枪“卜楞楞……”上下直抖,面对着杀父的仇敌,但秦琼内心对杨林没有什么仇恨呢。为什么?教育问题。秦琼的母亲秉承秦琼父亲的遗嘱,从来没在孩子面前提及仇恨,只有等秦琼长大了,自己的母亲才会念及往事说一说。但是,也是平平淡淡,很客观:“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你的父亲被杨林攻破城池,奋勇杀敌,浴血奋战,最后为国捐躯。怎么死的?我听说是他自己用枪把自己给捅了。杨林还将其厚葬,至于葬在什么地方呢?我也不知道。”秦琼到现在也不知道,每每到了父亲的忌日,母亲领着自己就在家中行祭,对着牌位祭祀、烧纸。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宁氏夫人不怎么提,秦安更不提,因为老爷临死前有吩咐。所以,秦琼心中没有种下仇恨的种子。没有种子,怎么会发芽呢?人的情感也是如此。你给孩子心田当中种下爱的种子,这孩子长大成人,就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善良之人。你要从小就在孩子面前嘚啵嘚、嘚啵嘚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对。那个怎么对不起我了,这个怎么打我了……你无形当中就给孩子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迟早得发芽!这孩子可能就变成一个行事比较孤僻,看问题比较极端的人了。所以,教育子女要跟宁氏夫人学呀。那么,秦琼对杨林本来没有太多的仇恨。反倒是杨林对秦琼有知遇之恩,对秦琼那么好,秦琼能感知不到吗?早已记在心间呢,只不过中间有一层杀父的隔膜让秦琼没办法太对杨林亲近,还有这么一层世俗的眼光在中间呢。所以,秦琼不敢亲近。那么,你让秦琼今天杀他,秦琼也动不了手啊。大枪尖儿就在杨林颈嗓咽喉前,秦琼倒想一咬牙往前一捅就算了事,但是下不去手啊。看着杨林熟悉而苍老的面容,秦琼最后牙关一咬,“砰!”把这杆大枪给收回来了。

    “呃,”杨林感知风声了,睁开眼睛一看,秦琼把枪尖儿拿回去了,杨林就是一愣:“叔宝,你因何不动手?”

    秦琼用枪尖一指:“杨林呐,你听着!你与我有杀父之仇。按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秦琼应该手刃于你!但是,你又对秦琼有知遇之恩。这些天来,你对秦琼是一片真情,秦琼焉能不知啊?恩是恩、仇是仇。今日你我恩断义绝、恩仇两消,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乃是两个陌路之人!如果,以后再在沙场上,你我相见,那就是两国仇敌。到那个时候,我也如同当年我的父亲一样,定然与你拼个你死我活!靠山王千岁,咱们就此别过!”秦琼又在马上一拱手,一咬牙关,一圈马,“咵咵咵……”秦琼跑了。

    “啊!”杨林望着秦琼远去的背影,眼睛湿润了。

    十二家太保往上一拥:“父王!父王!就这么放秦琼走了吗?我们是不是要追!”

    杨林把手摆了摆:“别追了,让他去吧。他心不在我这里,追之何用啊?唉!叔宝啊——仁义呀!”

    啊?!十二家太保一看,这还夸呢?都到恩断义绝了,你都把人爹宰了,你们以后就成陌路二人了,还夸呢!

    杨林苦笑一声:“你们懂什么呀?在叔宝心里,恩是恩、怨是怨。恩怨分明,又不施礼数,此乃豪杰也!尔等都应向叔宝好好地学习呀!”

    啊?!这还跟秦琼学习呢?哎呀,好家伙……也不知道是哪个太保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嗓子:“向秦琼学习!”他喊起口号来了。

    杨林一皱眉,打马一圈,马头冲西朝着十二位太保以及偏副战将一挥手:“走!返回大兴城!”于是,带着众人又原路返回了。

    这一回,那真如同杀败了的鹌鹑、斗败了的鸡呀杨林的脑袋都耷拉下来了,懊丧至极呀。就如同丢失了至宝一样,魂不守舍了。大家发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偶尔蹦出了几个字:“叔宝儿……叔宝儿啊……”

    十二家太保一看,得了!他的魂算是被他的叔宝儿带走喽……

    九太保孔喜一瞅,心说话:“我不能让这秦叔宝走啊。秦叔宝一走,迟早是个祸害呀。我应该再劝父王把这秦叔宝给追来。只要落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完全地可以调查于他!把他调查个底儿掉!然后,把案宗往上面那么一呈交,或者泄露出去。朝廷一施压,那这秦琼就万劫不复了!这要是把秦琼放走了,龙入沧海,指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卷土重来呀。”这孔喜不愧是小陆逊,心里这歪歪道儿比一般人都多呀。他赶紧地催马来到杨林近前:“父王!”

    “呃,何事啊?”

    “父王,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要说便说,何须啰嗦!”

    “是!父王啊,呃……您就这么放我十三弟走了?”

    “嗯?”杨林当时眼皮一撩,“歘!”由打眼睛里放出两道敌对的目光来,把这孔喜看得激灵灵打一冷战。“呃,父王,您别误会,孩儿以为,您不该放我十三弟回去。”

    “孔喜,你这是何意呀?”

    “父王,你想啊。我十三弟按您刚才说的,那可以说是德才兼备呀,文韬武略无所不晓,又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像这种人,那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呀。咱就甭管过去有什么恩,有什么怨。咱就说这个人才!人才难得呀!父王,您是一个最爱才之人呐。像这种人才您应该留在朝廷上,您把他放走了,那不是白白地把他推向了贼窝子吗?他回去之后,一定会跟那些反山东、诈齐州的响马们混在一起呀,这不是明珠暗投吗?一颗明珠扔到粪坑里了!跟着那群贼,你想想我十三弟能做出什么好来啊?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呀。挨着您,那未来前程无量,成为国家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如果挨着那些臭贼,挨着那些响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与朝廷分庭抗礼。到那个时候,朝廷发大兵攻打他们,还有他们的命在吗?他能有多大势力呀?朝廷大兵一冲一过,恐怕就把十三弟踏为粉齑了!王驾千岁,到那个时候,您就忍心看着十三弟这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吗?”

    “嗯……”杨林一听,当时把脑袋抬起来了。偏着脸盯着孔喜得盯了有两分钟啊。最后一拍脑门儿:“哎呀!失算!失算啊!我刚才光想着成全叔宝的孝义了,我怎么把忠给忘了呢?多亏我儿提醒啊!你提醒得对,提醒得好啊!不愧是小陆逊!”

    哎呦!杨林这一句话没把孔喜乐得从马上蹦下来。怎么呢?从来没得到过杨林如此的夸赞呢。“啊……哎呀,可见我在老王爷心里头,就因为这一次谏言,我的地位,‘嘣!嘣!嘣!嘣!嘣!’我的连升八级!比他们十一个都强!”

    “是啊,父王。我觉得您呐,还是应该把秦琼追回来呀。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个时候,秦琼就如同一匹脱缰野马似的。您就算拉、您就算捆,您也得把他给捆回来呀。这是对他好啊。一旦让他真正成了野马。到那个时候,就难以驯服了呀。父王,您说我说的对吗?”

    “对!你说的太对了!我把此事给忘了,是本王疏忽了!吁!哎——”杨林说着话,一圈马,“咔!”整个的把这马带着拧回头朝东了,“众儿郎!随本王追赶秦琼啊!驾!”老杨林一马趟翻可追下去了呀。

    其他太保一看,这、这、这又追呀?你现在追,刚才你为什么放呢?“哎呀,我说七弟!”“七哥!”“你、你这又多言呢!”

    “你们懂什么呀?哥哥、兄弟!秦琼此人不可留啊!咱得让父王把他控制在手里!你们的明白?”都快讲日语了。

    这些人一听:“啊……哦!原来如此!那追!”“追!”“追、追啊!”在后面跟随杨林又追下去了。

    简短截说,时间不长,又给追上了。

    老杨林一看,秦琼跟上官狄正在前面跑呢。老王爷喊上了:“叔宝——叔宝留步——叔宝停住马来——本王还有话要对你说!叔宝留步——”

    秦琼现在那黄骠马都快跑不动了。跑多长时间了?上官狄的那匹老马顺着嘴角往下直淌白沫子呀。一听后面马挂銮铃声响,又有人喊上了。

    “哎呦!”上官狄在马上一拍马鞍子:“哥哥!看来王驾千岁放不过你了,阴魂不散呢,这又追上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秦琼一咬牙关:“兄弟,还是老办法,你先行一步。哥哥我在这里三挡杨林!”

    “哎,哎!哎!”

    就甭多解释了,上官狄赶紧催马走了。

    秦琼把马慢慢地刹住,然后一调马头,这个时候,他就发现路边有一片密林呢。这片密林密密匝匝地延续下去,扭头再看这条路好像是消失在密林当中了。其实不是消失,前面是条弯路。这弯路这么一打弯儿,好像就跟这密林结合在一起了。秦琼心里多少又有数了。

    这个时候,杨林已然催马到了近前。还想往前来,要接近秦琼……

    秦琼不让他接近了,“咯楞”一声,这一次没拿枪,把背后背的铁胎弓给摘下来了。咱说了,昨天晚上秦琼巡营是满身装备,带着弓、带着箭呢。把弓摘下来了,又一伸手由打走兽壶、悬天袋内抽出一只锯齿狼牙箭,“嘎吧!”搭在箭弦之上,“嘎吱”一声,拉弓如满月,箭尖儿是直对着杨林:“杨林!你别再向前了,再向前休怪秦某无情,我可要开弓放箭了!”

    “呃!”杨林赶紧勒住马一看,“哎呀,叔宝,何必如此呢?本王这次来并无恶意呀。我还有话要对你讲!”

    秦琼冷笑一声:“王驾千岁,刚才我说了,咱们之间已没有其他话讲了。咱现在就已然是陌路之人。我劝老王爷还是不要枉费口舌了。”

    “哎呀,叔宝啊,你听本王说呀,本王说完了,你爱怎么的怎么的。你先听听我讲的有没有道理,行不行啊?”

    秦琼一看:我得给上官狄赢得时间呢,得让他撒出去跑啊,跑一段时间,这才能够安全呢。那我就听吧。“杨林,你要跟我讲什么?”

    杨林一听秦琼说这话,心放下了,知道秦琼现在不走了。“叔宝啊,我要跟你讲什么呀?我要跟你讲,你这次要回去干嘛呀?你是不是回去和那一帮响马要联合在一起造朝廷的反呢?”

    秦琼一点头:“然也!我们正要如此!”

    “叔宝啊,你自己心里想想,你造反的后果会是什么呢,啊?你们现在能有多少人呢?你们就算起事,朝廷发兵去征剿你们,那也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啊。到那个时候,恐怕叔宝你要身败名裂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为你的老娘、你的家眷着想啊?作为反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本身是贼呀!几辈子,这个名声翻不过来呀。难道叔宝你就忍心让你的母亲背一个贼母的骂名,让你的子孙背贼子贼孙的骂名吗,啊?”

    秦琼一听,哈哈大笑:“杨林呐,你这话就说错了!谁是贼呀?难道说那隋文帝杨坚就不是贼吗?他那皇帝位是窃取谁的呀?他是大贼呀!现在在位的皇帝,那杨广,他不是贼吗?他那皇帝位怎么得到的?恐怕老王爷比秦某更加清楚吧?像这种就不是贼了,那叫做盗了!而我等是替天行道,替有道伐无道!此乃吊民罚罪的义举!百姓怎会说我等是贼呢,啊?有人说那汉高祖刘邦是贼吗?有人说那光武皇帝刘秀是贼吗?没有吧。为什么?因为他行的是义举!我们这一次行的也是义举!我想千秋之后,青史之上我们留下的只是美名,没有贼名!”

    杨林一听,这秦琼可把话说绝了,都骂起我哥哥来了。但是,杨林仍然是苦口婆心:“叔宝啊,咱大隋才建国多久啊?建国不长。但是,你看看,国力蒸蒸日上啊。现在才传位二世啊。这以后早着呢!国力正盛的时候,你们凭什么就造反呢?凭什么就说大隋是无道的,你们是正义的呢?”

    “老王爷,这您还不清楚吗?现在大隋王朝虽传二世。但是,灭亡的端倪已然呈现呐!现在天下,穷苦百姓遍野,饿殍遍地,烽烟四起!再看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卖官鬻爵呀!朝廷苛捐杂税已然剥削地百姓难以生存,民如倒悬!虽然国家富足,但百姓受苦啊。那粮仓之中,粮草堆积如山,都发霉变腐了。可是,百姓饿殍遍地,得不到半分好处!像这种朝廷不推翻它,还等何时呢?”

    “哎呀,叔宝啊,叔宝!你也是个熟读历史之人呐。哪个朝廷不是如此啊,啊?哪一个朝代,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不能说,一个朝代有问题,咱就把它给推翻了呀?既然我们知道它有问题。那我想我们朝堂之上也有很多有志之士嘛。比方说本王,比方说叔宝,咱不都是这样的人吗?咱不都想着能够重振朝纲吗?叔宝啊,我觉得你有这份心很好!很好啊!朝廷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呀。叔宝,我觉得你想改变这个世界很容易啊,你认识本王啊。咱一下子就能捅到天上去!你就随本王回归朝廷,本王面奏天子对你重重加封!不但是你呀,你山东的……哎……咱就说那一伙子响马吧、那一伙的绿林的豪客,哎……包括那个劫皇杠的程咬金、尤俊达。本王跟那程咬金见过面,也甚是喜欢他是一条汉子呀。你把他们都叫来!本王以人格担保,绝对恕他们无罪!他们对朝廷有意见,咱们就向朝廷提!由你亲自带头进行朝堂改革!把那些奸佞之臣赶出朝堂,咱们重振大隋!你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