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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劫罗成知节反受辱
    第二四九回 劫罗成知节反受辱

    正说到程咬金劫道。这一次,那可是老程自己一个人劫道,上一次好歹后面还有尤俊达照应的呢,那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本事。这一次,老程可以说是“贼心满满”——我自己劫道,我就劫这个小白脸子!他可不知道他劫的乃是燕山公罗成啊。

    罗成从小长到现在可以说没打过败仗。跟着突厥打了多次,只要临阵对敌的突厥将领,都被罗成挑于马下。所以,罗成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把程咬金放在眼里。他可万没想到,今天对面这个蓝脸红胡子的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怎么?程咬金自打出世,他也没打过败仗,就用他那一马三斧已然劈跑了靠山王杨林的四位太保了。老程自信满满,心说话:靠山王杨林手下十二个干儿子可不是碌碌之辈。在我面前,哼!走不一合,就得败在俺老程的斧子之下。你这个小白脸子长得跟大姑娘似的,那可不就是我手到擒来吗?所以,程咬金更没把罗成放在眼里。

    两个人一对阵,程咬金一马三斧真厉害!“劈脑袋!小鬼剔牙!掏耳朵——”“咔——”

    我们没说吗?程咬金三斧子半是咱本套书中的一绝呀。甭管是谁,你就是天下第一条好汉,头一次遇到程咬金,你也得吃亏!这罗成又没把程咬金放在眼里,认为这个响马他能奈我何?没想到程咬金这三斧子来得太快了,罗成从来没碰见过一回合内在马上“啪啪啪”能够使三下子的,这是头一次见!“哎呀!”没把罗成给忙活死了。幸亏罗成今天没穿盔甲。怎么?要穿了盔甲,碍事!没有盔甲反应比较灵便。这真的穿了盔甲,那非吃大亏不可。但即便如此,罗成躲过了头两斧子,这身子趴在马背上,刚刚一直起来,程咬金的第三斧子“掏耳朵”就过来了。罗成再想躲,稍微还是慢了一点儿。“哎!”他的脑袋是躲下去了,但是我们说了,罗成刚戴了一顶珍珠嵌银冠。这顶冠乃是秦氏老王妃专门找能工巧匠给罗成织就的,用银丝织成的,特别漂亮。外面缀了一百单八颗大大小小的珍珠,戴在头上是光华缭绕。太阳光一照,映着七彩。尤其是最大的那颗珍珠,被一根银线绷着,正好挑在冠的最上面,颤颤巍巍得那么好看!罗成使劲一低脑袋,头躲过去了,冠也躲过去了,但是挑在上面那颗最大的珍珠没躲过去,被程咬金“咔”一斧子正好削在了珍珠下面的那根银线上。程咬金宝斧子锋芒利刃,又急又快,一下子就把这根银线给砍断了。“叭嗒!”这颗大珍珠就掉落尘埃了。“哎呀!”把罗成真真地吓了一身冷汗。程咬金的马撒过去了。

    “啊——”罗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以为自己人头没有了呢。但是一摸,脑袋还在。“哎呀——”“咵咵咵……”罗成这匹西方小白龙也撒出去了。等罗成一圈马回来一看,地上光华缭绕有一颗大银球。“这……”罗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银冠。哎呀!最顶上那颗大珍珠没了,被这个响马给我削掉了!“啊——呀——”罗成现在真是又怕又恨。怕是怕,没想到这山东响马好不厉害,一马三斧,这个急、这个快,我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就这一个回合,我就败在下风了。如果我们再交手,哎呀……罗成这心就提在嗓子眼儿了。您别看自打出生以来没打过败仗,像这种人信心很强。但是,压力也很大。没打过败仗,他就怕打败仗。所以,对程咬金心生怯意。但是又恨!恨什么呢?就因为自己没打过败仗,结果今天到山东居然要败在一个山东贼人之手吗?哎呀……恨得罗成咬碎银牙,心说话:我今天就泼了命出去,也要把这个响马战死!罗成发狠了。

    这个时候,二马一圈,马打对头,第二次冲锋,第二个照面又开始了。

    罗成手提着这条五钩神飞亮银枪心说话:“罗成啊罗成,稳住劲儿,稳住劲儿,看看这个响马他还有什么本事?”罗成还等着程咬金使绝招呢。

    两匹马马打对头,程咬金把大斧这一晃,“啊——劈脑袋——小鬼剔牙——掏耳朵——捎带脚——”一照面完了。再圈过来,“啊——劈脑袋——小鬼剔牙——掏耳朵——捎带脚——”再圈过来,“啊——劈脑袋……”

    嗯?有那么两三个回合,罗成一瞅,怎么着?每次就这三招半呢?呵!敢情这响马就会这三招半呢?哎哟!真是虎头蛇尾,把我唬得不轻啊!

    程咬金这三斧子半绝就绝在第一照面的时候,那是非常之快,程咬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是手非常利索。但是第一次没掏上,等到转过来第二个照面的时候,程咬金这速度就慢了。第三个照面就更不行了。他是越打越不第!

    哎呀!把罗成气得鼻子都歪了:我要早知道你就会这三招半,刚才我就把你挑于马下了!“好响马,气煞某家也!”

    再冲锋的时候,罗成就使出绝招来了,把罗家枪使出来了,“啪!啪!啪……”那真的论武术,十个程咬金也比不上一个罗成。罗成咬紧银牙,把罗家枪这么一拧,“啪!啪!啪……”两匹马来回也就五六个照面。突然间,罗成喊了一声:“着!”这一枪正扎程咬金左大腿上,“噗”的一下子!罗成给留着一点情。怎么?罗成现在想出气。罗成这个人狠——你刚才把我的珍珠给我掏掉了,让我在我的人前面丢人现眼了。好响马呀,我让你死也不能让你好死!我一点儿一点儿地猫玩耗子!我把你玩死!要么说罗成这人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呢,那是心又狠、手又黑呀。一翻腕子,这一枪挑在程咬金左大腿根上就挑那么一点儿,皮里肉外,划那么一道,“噗”一下,程咬金一疼,这马撒出去了。

    罗成一圈马:“好贼人!再来!”又一挺枪,两个人一打对面,“啪”又一枪,程咬金右大腿根儿又来一道,“噗!”“啊!”程咬金疼得哇哇怪叫。这一疼,一夹马,这匹马还不往前撒了,就开始马打盘旋了。

    罗成一看:“好啊!左肩头!”“噗!”这枪一挑左肩头就点上那么一点儿眼儿。罗成的枪神啊!他要多深有多深!就要你那皮里肉外,我叮你一下子,我还不让你大疼,我还让你有战斗力!怎么?我再跟你打呀!“啪!”一店,“哎哟!”程咬金就觉得像被马蜂蜇的似的,当时,血就出来了。“哎哟!”一转右肩,“啪!”右肩膀又给挑上了。

    程咬金说:“好,我左腿、右腿、左肩、右肩全来个眼儿!哎呀!这个小白脸子够厉害的呀!”

    “厉害呀?厉害的还在后头呢!”罗成这杆银枪把程咬心就圈在枪花之中了,“啪啪啪啪……”“噗!”“哎呀!”“啪啪啪啪……”“噗!”“哎呀!”“啪啪啪啪……”“噗!”“噗!”“噗!”“噗……”好嘛!一会儿工夫,罗成在程咬金身上扎出二十八个点儿!那血都出来了,但是伤并不重。这就是人家手上有准头啊。

    现在,罗成的心舒畅多了。刚才被程咬金把头上珍珠掏掉那事儿了,好像已然被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似的,就拿这个响马当戏耍的对象了,一根银枪就不让程咬金走,“啪啪啪啪……”“噗!”“啪啪啪啪……”“噗……”

    他在这儿打得欢呢,那十二家家旗牌官在旁边观战,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啊……你看!燕山公这一枪扎到了!”“哎!这一枪扎得也不错!”“这一枪嘛,跑不了了,跑不了了!”“哈哈哈……”

    这些人在旁边这么一笑,程咬金更觉得脸上无光了。

    罗成一看,已然扎了程咬金二十八枪了,得了!这个响马的能耐也就到这里了,再跟他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个人的能耐不如我,打得没劲!干脆,我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也就是了。想到这里,罗成把枪一横,拿枪杆照程咬金屁股,“啪!”“哎呀——”“日——”“噗嗵!”这一枪杆由打马上就把程咬金抽到尘埃了。“噗嗵”一声,程咬金在地上一滚,罗成“啪”枪一竖,照着程咬金哽嗓咽喉,“你给我在这儿吧!”“欻——”这一枪就想往下扎。

    程咬金倒到地上,想躲已然来不及了。程咬金把眼一闭:“完喽!嘿!劫人家没劫成,把我的小命给丢在这里喽……”眼睛一闭,就等着死。

    罗成往下狠狠地那么一扎,这要一枪真扎下去,那程咬金嗓子就得来个眼儿,老程就得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啪!”就打出一个石头子儿。这一石头子儿正打在罗成右手上。罗成右手在后头呢,全凭右手使劲呢。右手正想往前捅,“哎呦!”罗成一疼,当时大枪一颤,就没往前扎。罗成赶紧把枪收回来,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右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紫红色的血印子。“啊呀!”罗成就觉得这个手骨隐隐作痛。“什么人?!”罗成赶紧手握单枪在马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那十二家旗牌官也左瞅瞅右瞅瞅,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他们跟罗成有一定距离,眼瞅着罗成要把这贼给扎死,怎么突然间枪没往前递呀?怎么回事儿啊?这些人不明白。

    罗成一看,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这难道是、是哪个马蹄子踩到石头子儿,正好崩在我手上了?嗯……好响马!拿命来……”他又把枪一抖,冲着程咬金,“嗨!”这一枪冲程咬金那大草包肚子扎过来了。这要扎上去,那就捅蛤蟆了,程咬金的肚子就来俩眼儿了。怎么俩眼儿?啊,一个肚脐眼儿,一个枪眼儿。

    程咬金一瞅:“哎!我还躲不了!”眼一闭,再等死。

    结果,罗成这枪又没递出去,“啪!”又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一个石头子儿。这一次打在罗成的左手背上,“啪!”“啊!”罗成枪一颤,低头一看,左手背也来一个紫红色的血印子。“啊!”罗成把枪一提,“什么人!”赶紧一提马,就围着这个地方,“咵咵咵……”转了一圈儿,仍然是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罗成就问十二家旗牌官:“你们看见有人吗?”

    “呃……”十二家旗牌官说:“除了咱的人,没看见有人呢。怎么了?”

    “哎呀,刚才有人用没羽飞蝗石打了我了。”

    “啊?是吗!”

    罗成把左手背、右手背冲着众人一亮。大家一看,罗成的手多白,结果现在肿俩血馒头小包。

    张公瑾赶紧往前一提马来到罗成近前:“燕山公,行了,见好就收吧。这一定是还有绿林人在附近呢。既然这个响马没有伤到咱们,没有劫了咱们。您已然把他身上扎了这么多眼儿了,也算报了仇了,能饶人处且饶人吧。绿林人之间沾边带拐,如果说把这个人给杀了,就有可能和很多绿林人结上梁子呀。虽然他们单打独斗不是燕山公您的对手。但是,他们如果用起下三滥的手段,咱们也是防不胜防啊。就比如说他天天拿石头子儿打咱,他在暗处,咱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嗯……”罗成一听点点头,心说话:也是这个道理。又一看地上躺着那程咬金浑身冒血。罗成忍不住也乐了,心说话:今天我也算开了心了,也算报了仇了。看来,肯定有他的同党在附近。他那同党不敢出来跟我刀对刀、枪队枪明着干,给我扔石头子儿。我如果真把这蓝靛脸给杀了,那人夜半老是跑我这里扔石头子儿,我也受不了啊!干脆,就这么的吧。不过,我虽然不要他的命,也不能让这响马受了。“公瑾!”

    “在!”

    “去!把这响马给我扒光喽,吊在旁边的树上!”

    “啊?”

    张公瑾一听:“把他扒光了?”

    “啊,把他扒得一丝不挂!”

    嘿!程咬金在地上一听,“没你这么损的!”

    他刚想爬,“哗——”十二家旗牌官往前一冲,刀枪并举,就把程咬金抵在地上了。

    张公瑾一看,得了!博我家燕山公开心吧。从马上跳下来,走到程咬金近前一乐:“朋友啊,谁让你劫道也不开眼呢?放着别人不劫,劫我家公子。”他可没说这是燕山公,“劫我家公子,这是你自找苦吃啊。识相的你就别反抗了,让我把你的衣服扒光了吊在树上。”

    “那我怎么见人呢?”

    “嘿,你出来劫道,你就是贼呀,贼还有脸见人呢?别动啊,动一动,我们这些朋友的刀枪可不长眼睛。”说着话,张公瑾“仓啷”一声把自己所挎腰刀给拽出来了。

    程咬金一看:“你、你想干嘛?你想杀了我?好!你就给爷爷来个痛快!”

    “我杀你干嘛呀?我把你扒光了!”“嗤!”拿着刀尖一挑,就把程咬金的上衣给挑开了一个豁口。然后一哈腰,双手抓住一撕,“呲儿——”把程咬金上衣就给撕了,把程咬金就撕成光膀子了。

    程咬金一看:“不行啊!下面裤子你得给我留下!”

    “留下什么呀!绑!”

    有人上来拿绳子把程咬金两手往后一背,程咬金现在也不敢反抗了。背到身后就拿绳子捆了,这下程咬金更没反抗力量了。

    张公瑾又往下一褪程咬金的裤子:“下来吧!”把程咬金的裤子给褪下来了。里面大裤衩子也不给程咬金留,“哎,下来吧!”大裤衩子也褪下来了。程咬金被扒了个光腚!

    罗成连同十二家旗牌官还有那些车夫在旁边是哈哈大笑,就看着程咬金。罗成说了:“你别说,这人肚子还挺大啊,一肚子杂碎呀!”大家全乐了。

    程咬金这个骂呀:“小白脸子!你有能耐给爷爷来一枪!你把我扒光了吊在这里,你不算好汉!”

    罗成说:“我就不是好汉,因为我就不在你们绿林混,我当什么好汉呢,啊?给我四马倒攒蹄儿绑上!然后吊树上!哪个树最高,就把他给我吊在哪棵树上!”

    把程咬金四马倒攒蹄就绑起来了,一丝不挂呀,连帽子都掉了。然后,十二家旗牌官拿大粗麻绳子,就在道旁找了一棵比较粗大的老松树,把这麻绳子往上一搭,由打那头那绳子头又掉下来了。用这绳子头把程咬金捆上,这边使劲地一拽!“起——”这一个人还不行,程咬金太重了。几个人把程咬金就吊在这棵松树之上了。然后,下面一绑,拿橛子一钉,程咬金就在树上荡秋千了,一丝不挂呀。

    程咬金的嘴就没闲着,这个骂呀:“小白脸子!你不得好死!你把我挂在这里了,万一这路上大闺女、小媳妇看见怎么办?”

    罗成说:“那我就不管了。他们爱打你,爱骂你,或者说人家真喜欢上你了,把你拎到家里给她做老公去,那我也不管!你就在这儿挂着吧!走!”

    张公瑾说:“这马、这斧子怎么办呢?”

    “马和斧子就扔这儿!他有本事下来还归他。咱不是响马,咱不要。走走走走……”

    “那这衣服呢?这衣服已经破了。”

    “把裤子、裤头给他挑起来。”

    “挑起来干嘛呢?“

    “挑起来往前走几里地,找一个水沟或者没人之处,就给扔那儿,让他找不到裤衩子穿!”

    程咬金气得:“你太损了你!”在这树上是骂不绝口。

    罗成嘿嘿一笑,心情舒畅,重新一拍西方小白龙,人家一马当先直奔历城。

    张公瑾一看,“得了!大家走吧!”“咕噜噜噜噜……”赶着车,追赶罗成,人家走了。

    程咬金一个人就挂在松树之上,在这儿荡悠悠、荡悠悠……程咬金心说:“他奶奶的,我这怎么办呢?如果说真的来个大闺女、小媳妇儿看到我,那我不得自杀呀,我这脸往哪放啊?”想喊救命,又不好意思,“他们也没走远呢,怎么也得等他们走远了自己再喊呢。”程咬金那个恨呢!心里说:“小白脸子,你等着!今天这个仇,迟早我得找你报!”

    他在这里骂骂咧咧,那罗成只当听不见。这下罗成心情舒畅了。往前又走了十来里地,模模糊糊都能看到历城县城墙了。罗成也松了口气呀,对着张公瑾就说了:“哼!看见没?这就是所谓的山东响马。哎呀,也就是他们没遇到能人呐。遇到能人他都得给我光屁股!”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间,“砰!”由打树林里蹦出一人:“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要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