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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唐刺史迎来不速客
    第一二九回 唐刺史迎来不速客

    齐州刺史唐弼和秦琼正在饮酒,突然有人来报司马来护尔有事求见。

    秦琼本来想走,人家有公事啊,但被唐弼拦住了,“叔宝,不用动,早晚你们俩得见面呢。让司马进来吧。另外安排一桌新酒席,让司马在这里吃饭。”

    “是!”公人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哎,叔宝,你可知一会来这个人是谁吗?”

    “哦,我刚才听是司马来护尔。”

    “嗯,不错,正是他。你对这个人了解吗?”

    “哦,不敢了解,略有耳闻。来将军力大无穷,乃是咱们齐州头员猛将,人送外号叫铁枪大将,不知是也不是?”

    “不错,叔宝,你的是一点儿不假呀。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来护尔可是你哥哥我的死对头啊。”

    秦琼没听明白,“仁兄,此言怎讲?”

    “关起门,没外人,咱俩是兄弟,哥哥把实话告诉你。来护尔乃是靠山王杨林安插在齐州来监视哥哥的。叔宝,你在罗王驾下这么多年,对于此中的奥妙,应该不用哥哥再了吧?这隋朝对于罗王的人,比如哥哥我,包括那夏逢春都不放心。只不过呢,碍着罗王的面儿。哥哥我是罗王向朝廷保举的,他们也不好驳面子。所以,给我安排一个齐州刺史。但是,一直对我不放心呢,一直拿哥哥我不当自家人呐。这才派来一个铁枪大将来护尔到齐州来监视哥哥。就连监视这一个词都算好听的。其实白了,就是到齐州来找哥哥的茬儿的,来找哥哥的错的。一旦抓住一朝之错,那就得把哥哥给踢下去,他取而代之。你就知道哥哥这些年在齐州怎么过来的吧?我没嘛,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呢!谨慎微。要么让兄弟你过来帮我,我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支撑。不过这两年,嘿,这个铁枪大将也遇到了一点烦心事,就被这个事情破裤子缠裆缠的,也无暇找哥哥我的麻烦了。我有的时候还给他吃个甜枣,还伸援手帮他调和调和。哎,这两年,我们俩的关系呢,反正是表面上处得还行,没有发生大矛盾。但是,暗里呀,也是波涛汹涌啊,反正是是两条路线上的人。所以,哥哥我也担心,在兄弟你这个职务上,他有可能会提出异议。但是,你放心,他作为一个司马,没有资格管刺史的人事任命权。所以,他如果对你出言不逊,或者是一些片儿汤话,叔宝啊,你别往心里去,你就听着‘哼哈这是’也就是了,一切有为兄我来为你处理,知道吗?”

    “哎哟,要是这样的话,我,我还是别见面了。”

    “哎,不不,迟早得见面,丑媳妇儿,迟早得见公婆呀,对不对?早见晚不见,是疖子就得出头!你放心,对付这种人,我有办法!不要害怕,放心,是你的……”

    两人正着呢,就听见外边,“噔!”“噔!”“噔……”脚步声沉重,像打夯似的晃荡荡走进一人。

    “刺史大人,我来了!哎……”

    这人往里一迈步,一看唐弼正陪一个人在那吃饭呢,他也是一愣,“不知刺史大人正在用饭,我唐突了!”着一拱手。

    “哈哈哈……”唐弼也没有起身离座,显得非常得自然,非常得亲切,一离座就显得外道了。反倒这样,好像没有把这来护尔当外人。“来司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已然让人备下了饭菜,马上送来!来,来,入席!入席!”

    “哎哟,刺史大人,我是有公事,不便在此叨扰……”

    “哎呀,什么公事私事啊,咱们还分公私吗,啊?一边吃一边嘛。没吃饭吧?”

    “呃,还没樱”

    “对呀,没吃就在这吃,对不对?”

    正着话呢,呼呼噜噜,呼呼噜噜……这酒菜就上来了。

    “赶紧入席吧。”

    “那我就叨扰了!”

    “嗨,别这话,入席吧。”

    来护尔是一员猛将,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一晃身形,“嘣!嘣!嘣!”几步走到自己桌后,“噗嗵!”一下子,就坐在席上了,跟秦琼正好坐个对面。两个人正好脸对脸,互相的看了看。

    秦琼一看来护尔,他见过吗?见过。来护尔整在这历城县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地过,秦琼也碰见过,但从来没打过招呼,级别在那里呢。那今是第一次近距离直面来护尔。一看,嚯!这来护尔比自己得猛上两头,膀奓腰圆,虎背熊腰,一张大饼子脸,五官几乎没有起伏,跟他兄弟铁枪熊来卫尔一样。来卫尔脸上的五官更没起伏,我们不是过吗?就如同一个面人,有鼻子有眼儿,捏得好好的,拿着这面人照着墙上,“啪!”糊到墙上,把这个面人糊扁了那个脸的模样一样。当然,这来护尔比他弟弟好一点,立体感强一点。但强也强不了哪儿去,就如同一个纸板似的。大环眼,狮子鼻,方海阔口,圈嘴的胡子,一身的武将常服。可不是盔甲,常服就是便装,往那一坐,是虎虎生威呀。

    这来护尔也看了看对面的秦琼。他不认得秦琼啊,一看秦琼,哎哟!这个人好威风啊。看年岁,三十岁刚出头儿,略微的有那么一点短胡子。面似淡金,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四方海口,往那一坐,有长者之风!不认得,也不便多言。看着下人给自己上菜上酒,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公文。

    “刺史大人,今有这件紧急的公务,要刺史大人看一看,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安排人按单采购去了。”着话,把这公文交给了旁边的下人。

    有侍候的下人接过来递给唐弼。

    唐弼展开瞧了瞧,“哎呀!司马大人,贤弟!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像这种事儿啊,你做主就行了,不必事事都交给我。没问题,你办事我放心呢。”

    您唐弼这人多厉害,见谁都跟笑面虎似的,都喊“贤弟”,都那么亲牵

    来护尔一听,“那哪儿行啊?这事关军营采备,钱粮账目。按规定,必须给刺史大人您过目。您全阅后批准用印,方能执行啊。”

    “哎呀,这就是朝廷程序繁多了。没问题……”着话,唐弼一伸手从腰间把自己的印信掏出来了。拿出印泥来,把印信往上按了按,然后用嘴哈了哈,“邦!”往公文上这么一盖,摁了一摁,拿起来用嘴吹了吹,非常仔细呀!又合起来。

    “司马,你看看吧。”递给下人。

    下人拿过来递给来护尔。

    来护尔展开一看,一点不差!“多谢大人!”

    “哎呀,这谢什么呢?公事公办嘛?还有别的事儿吗?”

    “啊,没有了。”

    “没有就吃饭、喝酒,别客气啊!哈哈哈……哎,快快快!”

    一让,有人给司马倒上酒。

    来护尔端起酒杯,“先敬大人一杯!”

    “哎呀,不用客气!来!”

    互相一端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就吃两口菜。

    这来护尔光看秦琼,但始终没问。为什么?这是人家刺史大饶客人。刺史不介绍,自己不便开口啊。那不能:“哎,你请的是谁呀?这人干嘛的?”那哪行啊,这是基本的礼数啊,所以并没有问。

    他不问,唐弼得,“啊……来司马,我来给你介绍介绍。看见没?你的对面坐的这位,你知道谁吗?”

    “啊?我不知道。”

    “这位啊,了不得!咱们历城县的名人呢!原来在历城县县衙当差,姓秦名琼字叔宝,你可听过?”

    “谁?”

    “秦琼秦叔宝!”

    “秦叔宝就是你?!”

    “啊。”秦琼一看,怎么了?赶紧站起来,冲着来护尔一拱手,“草民正是秦琼,见过来司马!”

    “嗯……”

    呦!他哼了一下子,唐弼也觉得纳闷,秦琼更觉纳闷,怎么回事?难道秦琼得罪过来护尔?秦琼也不明白,怎么这么对待我呢?

    秦琼办的好事办多了,把一件事情给忘了。这件事情关系到来护尔这里,他能不恨秦琼吗?是什么事呢?

    咱前文书过,程咬金打死盐巡那件事啊。不知道各位还记得不记得这个茬?程咬金走投无路,为了养家糊口,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加入了贩私盐的队伍。那正巧齐州局势大变,靠山王杨林想要把齐州刺史唐弼给鼓捣下去,于是就派铁枪大将来护尔到这里当司马兼齐州的兵马总监,来监视唐弼,找唐弼的麻烦。结果,人家唐弼做事谨慎微,而且确实有工作能力,把齐州治理得井井有序,找不出麻烦来。

    那怎么办呢?于是铁枪大将来护尔就向老王爷杨林保举自己兄弟铁枪熊来卫尔,让他也到齐州,兄弟两个人鼓捣这唐弼。可是,齐州没有空缺了,给他什么缺呢?最后,就选中了历城县的巡盐官。因为按照隋朝的苛刻法度,贩卖私盐者处以极刑啊。那么,如果在哪个县里发现有贩私盐的,那这个县的县令也得丢官罢职,重的也得掉脑袋!所以,让他看住历城县的县令徐有德。一旦这徐大老爷治下有贩私盐的,就能够抓住贩私盐的,把这徐有德给鼓捣下去。然后,来卫尔就取而代之,做历城县的县令。历城县是齐州的治所呀。他做了县令,齐州的司马又是来护尔,兄弟两个人一起就能把唐弼鼓捣下去。这是一个连环计。

    所以,铁枪熊来卫尔到任之后,那整个历城县展开了严打工作,就到处抓这个贩私盐的。徐有德早就让人告诉贩私盐的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别在我历城县贩了!听见没有?爱贩到其他县去贩。过了这个风,你们再来。这一阵子,如果被抓住,处以极刑,别怨我!”就把这贩私盐的全吓跑了。所以,铁枪熊来卫尔抓了半没抓住一个。

    这时,正巧程咬金贩私盐得罪了整个齐州贩私盐的。他到处贩啊,就坏了行规了。大家对程咬金是切齿痛恨,但又不敢得罪他。干脆借刀杀人吧!于是用激将法把程咬金激到了历城县,让他到历城县贩私盐。同时,悄悄地告诉了铁枪熊来卫尔。来卫尔一听有一个贩私盐的!太好了!要抓程咬金。

    结果,抓程咬金没抓住,被程咬金打伤了好几个巡盐官。其他人都不敢追,这来卫尔端着大铁枪就追下去了。结果,把程咬金追丢了,人家程咬金跨过历城县跑到东阿县界去了,没了。

    来卫尔本来想回来。没想到,半道之上碰到了北海刺史裴仁基的闺女裴翠云。这子色胆包,就对翠云姑娘强行无礼。就这时,程咬金又回来了。

    程咬金见义勇为,大战来卫尔!按程咬金的功夫打不过来卫尔,无论功夫,无论力气,那都不是来卫尔的对手。哎,没想到,由打外面飞过来一钢叉。这一钢叉正好插在来卫尔身上,把来卫尔插个半死。程咬金一恼,用钢叉把这来卫尔挑起来了。“柔”的一下子把来卫尔扔出去了。也巧了,正在历城和东阿县的交界之处有一块界碑。这边是历城界,那边是东阿界。来卫尔这一脑袋正好摔到界碑上,把这来卫尔摔了个万朵桃花开,“噗嗵”一声就死在界碑旁边了。具体地,这死尸落在了历城县境。

    那这事儿就麻烦了,就是历城县出了命案了,在历城县这里打死了巡盐官,那历城县县令徐有德的乌纱帽能保得住吗?就保不住了。

    幸亏这个时候秦琼抓差办案归来。看到那几个巡盐官正在那里抹泪哭呢。一问这才知道经过。然后,秦琼一抬腿,“砰!”就把来卫尔的死尸踹到东阿县境内去了。告诉大家:“既然没人看见,赶紧打扫咱们历城县这边的血迹。然后去报官,把两个老爷全叫来,东阿县县令和咱们老爷全叫来,共同勘察现场。然后,你们咬紧牙关就:‘来卫尔跟那个私盐犯的程老虎是在东阿县两人干的仗。程老虎也是在东阿县打死的来卫尔。’一定咬死!这样一来,能救你们,也能救大人。如果你们咬不死,最后被人查出来作案现场在我们历城县。你们饭碗保不住,咱家大人饭碗也保不住!你们还不知道现在咱大饶处境吗?那来护尔、来卫尔这兄弟两个人憋着劲要把咱家大人给鼓捣下去。有大人在,就有咱们的饭吃;没大人在,咱也得不了好,明白吗?”

    这些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一点就透啊。“明白了!”就按照秦琼的吩咐打扫血迹,请来两家老爷共同验看现场,又抓住了程咬金,把程咬金打入死囚牢,那接下来就扯皮了。

    历城县县令徐有德从秦琼那里得知详情了。对秦琼感恩戴德。到这里那死不承认呢。“哎,这事不归我们历城县管,归东阿县管啊。我们可以协助,但是,不归我们,这跟我们没关系!”

    东阿县县令,我们了“五大地”老爷,刚花了钱买了官,结果就摊上这么一个事儿,那能往怀里揽吗?就表示了:“这件事情有一点,我们认为打斗的第一现场不在我们东阿县,可能在历城县!”

    “哎……”徐有德:“你这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咱得检查检查,咱得勘察勘察。”

    这两个县就互相扯皮、互相踢皮球了。

    这件事的苦主就是来护尔。来护尔闻听自己弟弟死了,痛断肝肠啊!你别看来卫尔这个人人品不咋地,是一个花花魔王。但是,那是来护尔的兄弟呀,人就这么一个兄弟。哎哟,把来护尔给疼得呀,发誓非得给兄弟报仇雪恨不行!就督促这两个县令赶紧地审理此案!

    但俩县令互相踢皮球。就这官司后来都打到唐弼这里了。那唐弼更是和稀泥了,今和和这边,明和和那边,“反正是拿这件事情把你这个司马给绊住了,你别找我麻烦。你陷入个人恩怨当中是最好的,我乐得在旁边看哈哈笑。”

    俩县令为了各自的利益,咬紧牙关都不承认是自己的责任。

    那审程咬金呢?程咬金更鬼呀,就这大老程那滚热堂滚了多少次啊?

    一会儿:“我呀,我,我好像在历城县打的!”

    一会儿翻供了,“呃……不是,我在东阿县打的!”

    一会儿又翻供了:“我在历城县打的!”

    “嗬!你程老虎到底有个准词儿没有?”

    “呃……我,我也忘了!那我反正被他打得挺厉害的。另外呢,我见他欺负一姑娘。”

    “嗯?这里面怎么还有姑娘的事儿呢?”

    案子当中套案子,那既然咬出一姑娘,就得找这姑娘啊,得找这个人证啊。

    哎哟,就这个破案子呀,一打就打了一年半呢。没把这来护尔给打死。没想到大隋王朝打一个人命案怎么那么困难呢?

    是啊,隋文帝杨坚为了凸显自己仁慈,对人命案子十分地关切,十分地谨慎,十分地心!即便是这个人罪大恶极,已然被判处了死刑。我们也过,那也得交给大理寺进行复审;大理寺复审之后,确认为这个人该判死刑,这时也不能判,还得交给皇上,由皇上审核;皇上审核完毕,确实这个人该判死刑,再打回大理寺:“你再审一遍!”大理寺再审一遍,确定这个人该判死刑,再交给皇上;皇上再审再确定了,再交给大理寺;大理寺再审,再确定了,再交给皇上!皇上这个时候确定了,返回大理寺,这个案子才算铁板钉钉。

    要么,凡事儿都有双面性。你保证了死刑犯的利益了,这是一个法律的进步。但同时,你在程序上肯定复杂。

    再加上这中间那东阿县令又往上找人托关系,找到了奸相宇文化及,走宇文化及的门子,一:“本来我这官就是买的嘛。你不能让我刚买的官就丢了呀。要照这样的话,以后谁还在你那里买官呢?”于是,宇文化及在上面也跟着和稀泥。

    和来和去,和去和来,这个官司一直打到前两,这才算打完,把程咬金真正地判处死刑!

    但,虽然判处死刑了,并不是立即处决。为什么呢?不到时候啊。判处死刑都立了冬了,一般在冬不杀人。怎么?冬藏嘛。那什么时候杀人呢?秋!都是秋后问斩。古代人讲究人合一呀——我得顺应时,秋是杀饶时候,冬、春、夏都不能杀人。所以,立冬时节把程咬金判处死刑,那还得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