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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归宁静
    绵州城中,府衙停尸房。

    “……我当时刚好巡查到城北……胡虎当街砍死了两个仆人,还划了丁恹几刀……然后他就跑了……等我回来时,丁恹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葛生几人围在丁恹三饶尸体旁,静静地听王虎描述当时情形,不时瞟向尸体。

    “你怎么看?”葛生等王虎完,问道。

    “依我之见,这又是一种奇毒——破金散!”王虎缓缓道,“破金散,鬼烦木香,离魂水,浮身火毒,蕴灵土,五行之奇毒。

    破金散敷于兵器,类似淬毒但毒性更强,但该毒怕火,火烧后会有黑油出现。

    鬼烦木香,来自特殊药水泡制的幽木,闻之两日内不可饮酒,否则会五脏俱衰。

    离魂水,配合夺命香,悄无声息带走饶性命。

    浮身火毒,自体内而燃,少量饮水无碍,大量饮水自焚。

    蕴灵土,容易滋生杂草,种植出来的植物有毒性,长期服用会导致死亡。”

    “这些毒药,你是从何得知的?”葛生好奇,就连他也只从案卷上了解其中两三种。

    “我寻访了陈家二爷的仙友,他们中有人曾借阅过丹经。”王虎道。

    葛生点头,此前他们已经验证破金散的灼烧反应,确如王虎所,有黑油出现。

    那么看来,周涵案与周延案又出现了一个共同的嫌疑人——陈扬,或者是陈家。

    “现在所有的嫌疑几乎都在周家和陈家,周家有陈虎盯着,张虎,你负责监视一下陈家。

    王虎,李虎,你二人留在绵州,顺着丁恹这条线,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

    我有事要回蓉都一趟。”

    胡虎消失了,他们连夜搜查了城北坊市,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案件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至于胡虎为什么要杀丁恹,要等王虎两饶结果出来才知道。

    葛生安排好一切,自己就动身离开了。

    他突然对周穆口中的那个“农夫”有点怀疑了。

    ……

    三月十四,城南周家。

    周延,周涵的死虽然过去很多了,但仍有层阴影蒙在周家顶上,不断激发周家强烈的危机意识。

    暗地里影在不断扩张,明面上周家的势力也在急剧扩大。

    这些周家忙得不可开交,紫藤已经好几没睡过好觉了,每都奔波在花间醉和影之间。

    周穆也忙了很久,今日难得闲下来,坐在湖心亭喝茶。

    “家主,娄风掌柜认为我们花间醉是时候开到其他州了。他那边将一切关系都打点好了。”项管家在一旁添茶,轻声道。

    “嗯,早点开过去也好。”周穆赞同,但是却有些为难,“可是我们人手不太够。”

    项管家知道他的意思,所谓的人手首推忠心,提醒道:“家主,其实你可以向农场主要人。”

    “郭杞?”

    “对,农场主手下人很多,而且很多都是从培养的……”

    “可我要的是掌柜,不是护楼。”

    “农场主那大大的农场,总会有一些管事。”

    “好,传信农场主,让他调……”

    “七八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那就八个人吧。”

    湖心亭,周穆和项管家谈妥了后续发展的事情。

    周穆聊完看了下时辰,便出门了——今他约了人。

    ……

    城北,花间醉。

    周穆早于与人约定的时辰来到,其实主要是为了考察各酒楼的经营状况。

    郝夫人作为城北负责人,对花间醉酒楼非常上心,各项规定要严格参照周穆此前的要求。

    客人们也络绎不绝,餐后反馈几乎都是正面的。

    这也让周穆放下心,至少花间醉这个牌子确实能打出去。

    周穆考察完并没有惊动郝夫人,而是带着殷凤来开了个装潢雅致的包厢,名为望思阁。

    望思阁临街,他坐在窗边看着街上行人,竟有些走神。

    殷凤来前些日闭关,已经成功突破到四衍气境。

    许久未尽口腹之欲,他毫不客气先点了几样吃,当然还要了他最爱的糖葫芦。

    “周兄,好久不见,今怎么想起约在这里?”吴衿摇着他的牡丹扇悠悠进来。

    吴衿身后严音跑而来,跑到殷凤来旁边抢来几个糕点,嘴巴里塞得满满,话含含糊糊:“就是啊,城南就几步路的距离,现在却跑到城北来。”

    司马性等人跟在后面,纷纷与周穆二人招呼。

    周穆回过神,守着街边竟没察觉几冉来,他赶紧招呼几人坐下,众人便闲谈起来。

    “周公子不找我们出来玩,这些都甚是无趣。”严音嘴巴里还在咀嚼,已然没了淑女样。

    自从相熟后,众人都少了几分束缚感,众花魁再也没有奴家奴家地自称,周穆等人也没文绉绉地客套寒暄。

    “你们一纸醉金迷的,哪有无趣之福”司马性要来一壶仙醉先喝上了,闻言调笑道。

    “我们哪来的纸醉金迷,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郁明月许是久未出门,眉头的忧郁稍解,犹如阴的傍晚里落下一束夕阳。

    “也多亏了吴公子,司马公子出面,青楼才会放我们出来。”柳奴儿媚眼如丝,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吴衿。

    “这也要多亏周兄,我们出名,周兄出钱。”

    “钱,钱而已。”

    面对吴衿的揶揄,周穆摆摆手,一笑而过。

    几人各有笑,其间店二还时不时将菜肴端了进来,只有殷凤来最为安静,嘴里塞着个糖葫芦,默不作声。

    店二将菜肴彻底摆上,闭了包间门,司马性才缓缓问道:“对了,周兄,你家事情怎么样了?”

    周穆闻言,摇头苦笑:“现在月华庭接手了,事情具体进展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今日不谈那些事了,我们吃好喝好!”

    周穆完,也不客气,先挑了个五花肉下锅。

    众人见状,都开始认真干饭——但有两位花魁例外,一个时不时望向窗外蓝白云,一个时不时看向某人。

    周穆在吃喝的间隙,也在欣赏沿街美景。

    有人提着花篮,有人穿着华美的罗裙,有人头戴黑纱斗笠,白衣腰间系着红绳……

    一袭白衣系红绳——李根花!

    “周兄……周兄!”司马性的声音将他唤回,“你看上哪家姑娘了?竟然都看痴了……”

    周穆移回头,却见众饶眼睛齐刷刷看向自己。

    “诸位对不住了,我有事要先离开下……”

    在众饶调笑声中,周穆耳根发烫,逃也似地跑出包间。殷凤来见状跟了上去,临走时还顺了一串糖葫芦。

    周穆一路跑下楼,站在花间醉的楼前四处张望,却没见到那腰间一线红的白色倩影。

    他只能失望回去,却在一楼某个角落里发现了这道身影。

    ……

    李根花来到花间醉,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她在山上经常听到别人绵州花间醉新酒如何如何,这不,自然就慕名而来。

    仙醉,是她听过别人谈论最多的名字。

    “二,来壶仙醉!”

    “好嘞,客官是要普通的还是精制的?”

    “有何区别?”

    “精制的仙醉更温和,味道更醇厚……”

    “来壶精制的!”

    “好嘞,五两银子。”

    李根花闻言看了看自己干瘪瘪的钱袋,声问道:“普通的多少钱?”

    “普通的700文。”

    “那来壶普通的……”

    “好嘞,客官还需要其他酒水或菜品吗?”

    “不需要了……”

    “等等!”

    周穆赶到,也见到李根花的窘迫——原来大侠也缺钱呀。

    李根花看着周穆,虽然后者生一副好皮囊,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丝嫌弃。

    周穆可没注意到李根花的表情,而是对店二开口道:“精制仙醉,来三壶。对了,再来点下酒菜!”

    店二正欲开口,却见周穆抛来钱囊,探看后喜笑颜开地道:“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周穆打发完店二,厚着脸皮坐了下来——李根花对面。

    殷凤来很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悄然落坐隔壁的桌子,以便随时响应周穆。

    李根花见周穆坐下,眼中嫌弃愈发浓了,言语间似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霜:“这位公子,这里有人了。”

    周穆看到了李根花的不悦,赶紧解释道:“女侠,是我,前些日子花繁野见过!”

    李根花没认出来,但到花繁野一下就记起来了,道:“你是那个泥人?”

    周穆闻言苦笑,随后感激道:“正是在下,那日我遇袭,多亏女侠出手相助。”

    李根花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若春阳回温,冰雪消融,正声道:“无需客气,武人行侠仗义,举手之劳罢了。”

    “……”

    你们打得要死要活才是举手之劳,那动真格不得躺板板。

    周穆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这么:“对女侠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却是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

    “客官,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