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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格杀
    “难道说,这是那些人的神魂?”云遮阳喃喃自语,疑惑看似解开,可却带来了更大的疑惑。

    单就掠夺神魂这一点,就包含了太多的疑惑和罕见,通过神魂增强自己,更是云遮阳从没有见过,乃至听过的东西。

    黑色的神魂光芒就像天地灵气一样汇聚到魔物的丹田位置,每有一道汇聚,魔物的气势就攀升一节,其上包裹笼罩的黑气就浓厚一丝。

    可是,云遮阳并没有出手,他看得出来,由于原先实力的差异性,即使石楚钊化成的魔物吸收了这些神魂之力,实力也远远不如皇宫之中那魔物。

    云遮阳只是等待着,并没有出手,他希望从这里知道更多一些关于魔的事情。

    大概七八个呼吸之后,魔物结束了神魂之力的吸取,四周的尸体已经全然腐败,当然,迎来变化的不止这些尸体,魔物也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原本稀薄的黑气变得浓重了一些,气势上也比之前要强了一些,和之前在皇宫之中的那只魔物一样,他的五官出现,但是眼眸却并不是紫色,而是透出一种幽绿和渗人,看上去和普通的妖物没有什么两样。

    这也许更加说明了眼前妖物的实力不济。

    那魔物结束神魂之力的吸收,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大吼一声,高高跃起,向着云遮阳扑来。

    云遮阳只是御剑躲开,绕到魔物的后面,那魔物落地,激荡起一阵烟尘和石块,一击落空的他没有犹豫,立马转身,再一次凌空跳起,向着云遮阳扑来。

    这一次,云遮阳没有躲开,他知道了眼前这个妖物不会和之前那一只一样,捻诀施法,施展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术法,石楚钊的实力本就不行,这几乎注定了他所化成的这个魔物也不会有太强的力量。

    “让我,再来印证最后一个想法吧。”

    云遮阳这样说道,同时手中的法术已然击发而出,随着浑身真元的激荡,一道三尺粗细的雷电从云遮阳指间急速飞出,像一把猛然刺出的宝剑一样,准确无误地打在凌空扑来的魔物之上。

    “轰!”

    一道巨大的雷声骤然炸响,雷光照亮了云遮阳的面庞,也照亮了魔物狰狞的嘴脸,这狰狞只是维持片刻的光阴而已,之后就是迅猛的挣扎和痛苦。

    魔物高高跃起的身躯顿时倒了下去,他浑身上下游走着细碎的电光,整个身子开始飘散起来,如同水中散去的墨一样。

    当然,没有火焰的出现,也没有金光的流转。

    “没有金光?难不成之前是我眼花了?”云遮阳眉头微微皱起,这样自言自语道,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在他脑海里存在多久,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被他驱逐而出,他坚信,也知道,他绝对不会眼花。

    云遮阳有了一些其他的看法,觉得应该是这只魔物实力太弱,才会导致这个样子,想要证实这一点,得找到一只新魔物,只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至于那道奇怪的火焰,云遮阳已然笃定,那必然是有人提前在魔物身中种下了法术的种子,在魔物死后,法术就爆发了。

    所以,道士们没有察觉到杀意,也没有找到施法者,当然,对于施法者来说,云遮阳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指向,他知道那个施法者必然就是石楚钊口中的“那人”,只不过具体是谁,只能以后再说了。

    云遮阳从繁复的思绪之中抽身而出,他看向地面,魔物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彻底消失不见,阵法之外,众多的凡人围观着这一场热闹,许多玄甲军不断抛出符箓,尽管结果只是杯水车薪。

    “果然来了,也不知道是谁。”

    并没有注意其他的什么,云遮阳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高空,在那里,几道人影急速飞来。

    玄甲军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也许同样注意到了那几个道士的来临,四周的百姓开始欢呼呐喊,不知道是为谁。

    一道法术光芒由远及近,直接打在云遮阳的阵法上,阵法只是坚持片刻功夫,就轰然散裂。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云遮阳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落入满城人耳中:

    “云遮阳勾结妖物,残害同门,格杀无赦!”

    早从皇城之中出来的时候,云遮阳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场景,他知道,符皇对自己下令的进攻,一定会向道门传递消息,只是他没有想到,道门对于自己的回复,会是这么一个样子,或许,他本就应该想到。

    四个道士凌空站立在更高空,飞雪从他们身旁绕过,却没有一片落在他们身上,御剑悬空的云遮阳感到自己有些渺小,像是一头倔强的小兽一样。

    梁尘站在中间,对着云遮阳宣判出格杀无赦,他手中法术的光芒还没有全然散去,淡淡的真元围绕着,就像星光一样。

    在梁尘左右,站着三个陌生的道士,云遮阳并不认得他们,但他可以通过外表判断出来,他们分别来自其他三个道门。

    四个道士都是周天道士,他们特意来此,前来宣判云遮阳的死刑。

    四周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在玄甲军的阻驱赶和阻拦之下,迎着风雪向着更远的街道退去,玄甲军们不住的回望,但终究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什么人真的去靠近。

    人声开始变得稀薄起来,对于事件的当事者,云遮阳内心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恐惧,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太真实。

    “为什么,不,或者说,凭什么。”

    云遮阳抬起头,看向更高处的四个道士。

    道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什么人真的立马回答他。

    片刻之后,梁尘踏出一步,“你在皇城之中勾结妖物,杀了五个同门,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原因。”

    云遮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原因?这原因是怎么得来的,仅仅是从符皇他们的符箓传音之中知道的吗?”

    梁尘摇摇头,眼神冷冷的看向云遮阳,“我们道门在皇城之中做了严密的勘察,所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难道,就不会有人更改现场吗?你们又不是瞬息而至……”云遮阳接着说道,当然,他并不期望着这几个道士会听他的话。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敢做不敢当,算什么道士,果然是一个异端!”云遮阳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另一个陌生道士就打断他的话语,这是一个方壶山的道士,看上去很不高兴。

    云遮阳轻出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我这个异端,干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是吧,那这还算是真的勘察吗?这还是真的原因吗?”

    另一个瀛洲湖的道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蓬莱岛的女道士拦住,她张开嘴,清脆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废话干什么,到底谁出手,你们不出手,我可就上了。”

    就在女道士说出这话之后,梁尘却率先踏出一步,冷冷道,“我们昆仑的事情,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还不等女道士反应过来,梁尘已经凌空踏出一步,向着云遮阳的方向走去。

    云遮阳感到脚下的法剑有些不由自主,他正要施法控制,法剑却直接自行飞起,向着更高的天空飞去,停在了梁尘之前七八步的距离。

    “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不是特别喜欢你。”梁尘并没有直接出手,反而对着云遮阳这样说道。

    云遮阳忽然想起十年前方壶山的炼器之旅,他轻笑一声,“我知道,早就知道。”

    “我也知道,你就是一个爱惹麻烦的家伙,从始至终。”梁尘接着说道,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云遮阳并没有反驳什么,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疑惑,更多的是质问,“所以这就是杀我的原因吗?”

    “不全是,你惹了很大的麻烦,道门下令要处死你,这是命令。”梁尘的回答有些冷冰冰,但却没有一丝杀意涌现。

    云遮阳眉头紧皱,“是谁下令?首座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梁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少见地摆摆手,“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想要知道,自己去问呗。”

    云遮阳心中疑惑万分,却又感到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梁尘这反常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并且,他的话里,似乎还隐含着一些其他的信息,只不过云遮阳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迎接他的并不是梁尘的话语,而是一股激荡的狂风,伴着浑厚的真元。

    云遮阳心中一紧,他连忙举起双手,打算施法格挡,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施法,狂风已经袭来,卷着飞雪,迎着他的面狠狠拍打而下。

    “糟了!”

    云遮阳心中大惊,他只感到天地一转,连人带着法剑就被这狂风卷起,可是,失控的他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危险,这狂风只是样子唬人,其中没有一丝杀意混合。

    之前梁尘奇怪的状态和含糊不清的话语重新在云遮阳脑海之中出现,他似乎明白了这个表面严肃的道士想要说什么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云遮阳当即捻诀施法,使了一个轻身法术,将自己浑身的重量变成一片落叶一般轻巧,然后借着梁尘的狂风,御剑向着极远处迅速飞去。

    “跑了!”

    蓬莱的女道士大喝一声,对着梁尘说道,几乎就要出手将云遮阳重新牵拉回来。

    “不用担心!”

    梁尘率先一步出手,也是轻喝一声,浑身真元再度激荡,霎时间狂风四起,风力更盛几分,呼啸的风声之中隐约伴着雷霆之音。

    四下街巷之中的灰尘和白鹿书院各色残垣断壁,倒柱断木,碎琼积雪全然被席卷而起,宛若飘荡飞舞的落叶。

    云遮阳抓住机会,神行法术和御剑法术尽数使出,浑身真元奋力倾泻而出,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飞遁而去,变成一个远处天空极小的黑点,然后在梁尘又一次的施法加大风力之后,彻底没有了踪迹。

    风声渐歇,四周由于骇人声势而躲避的百姓路人们纷纷露出自己的真容,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颅,用又敬又怕的眼神看向高空之中的四个道士。

    玄甲军们站立在街道上不同的位置,他们扶正头盔,整理盔甲,以同样的眼神注视着高空之中的几个道士。

    对于他们来说,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之中,同妖族战斗,守护城池的玄甲军,几乎和熙熙攘攘的凡人百姓没有什么不同。

    高空之上的几个道士自然不会在意底下众多凡人和玄甲军渐渐而起的嘈杂和议论,他们更加关注的是之前的事情,云遮阳,一个定神境界的道士,居然在他们四个周天道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耻辱,或者一场失败。

    “不是,梁尘,你怎么回事,怎么法术都使不好了,是不是故意的,放走你家的弟子,这不是一个小罪。”

    蓬莱岛的女道士对着梁尘说道,语气之中充满质疑和不满,脸上却显露出玩味的表情。

    梁尘对此并没有什么回应,他只是看向云遮阳消失的方向,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别不说话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两样都没有了,我们怎么办?回去怎么和首座他们交代?”

    蓬莱女道士看梁尘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接着问道,并不想让梁尘就这么轻易躲过去。

    “我只是失手了而已,责任我一个人担。”梁尘瞥了一眼那个蓬莱岛女道士,缓缓开口说道。

    “唉,不是,你这什么态度嘛?”蓬莱岛女道士当即大叫起来,张牙舞爪,似乎就要出手和梁尘扭打起来。

    瀛洲湖道士立刻拦住蓬莱岛女道士,劝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梁道友失手也在所难免嘛,不用这么着急……”

    梁尘只是轻哼一声,并不再说些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方壶山道士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别闹了,是非定论我们在这里争来争去,也不是一个事情,还是先回道门再说吧,首座们还在昆仑等我们呢。”

    蓬莱岛女道士一听这话,动作小了下来,他挣脱瀛洲湖道士的阻拦,接着说道,“不追他吗?”

    方壶山道士冷笑一声,“追?梁道友刚才锁住了他的真元,现在他就和一个凡人无异,茫茫神洲,找到一个凡人,可不容易。”

    “什么?”

    另外两个道士都是满脸的惊讶,他们不敢置信的看向梁尘。

    “你这包庇也太明显了吧,我要去上告首座,说你扰乱任务!”蓬莱岛女道士眼睛眯起,对着梁尘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满。

    梁尘并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开口道,“封住真元本来是想阻止他逃跑的,可是他速度过快,我失手了而已。”

    说罢,这个有些古板的昆仑道士自己凌空而去,向着昆仑的方向飞去,也不管其他三个道士。

    剩下的三个道士面面相觑,并没有接着说些什么,只是跟着梁尘,向着昆仑的方向飞去。

    只留下满城的士兵和百姓,依旧残留在震惊之中,飞雪依旧不停地落下,似乎这一切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