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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剧烈
    道之真火。

    这四个字就像烙铁一样按在云遮阳心中,使他原本稍有缓解的内心再一次翻江倒海,这四个字他从不陌生,可是此刻,从面前这个人嘴中出来,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云遮阳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可现实却是一无所获,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右手都无法动弹。

    “不得不,你们起的这个名字,也的确算不少多好,和黏泥巴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的东西,怎么能够叫做道之真火呢,应该叫泥巴之火才好。”

    “百里辛“脸上的表情略有变化,不再是一味的冰冷,语气之中的不屑更浓一分。

    “为什么要灭掉道之真火。”

    云遮阳接着问道,可更多的,是质疑和否定的语气。

    “都了,在你们眼里,它是道之真火,是修道之本,可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团泥巴,又臭又黏,如果不是它,也不会有那么多惹人厌的领头羊来烦我们。”

    这已经是云遮阳不知道第几次从对面这个家伙嘴里听到“领头羊”这三个字了,可是,他并没有接着发问,只是目光注视像眼前的家伙,并没有再什么。

    “你还能再问三个问题。”

    “百里辛”看了一眼沉默的云遮阳,反而接着道,同时向着云遮阳伸出三根手指。

    “你为什么要找我这些,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片刻沉默之后,云遮阳开口话,接着问道。

    “这算两个问题了。”

    “百里辛”不急不忙的道,看着云遮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可笑的玩物一样。

    “我知道。”

    “百里辛”生硬地摇了摇头,略显生疏地做出无奈的样子,“你们这些人,都是这个样,就像自己能够掌控全局一样,可惜,你们只是臭虫,不知道自己位置应该摆在哪里的牲畜。”

    这句话,让云遮阳又一次想起百里辛,他的那种傲慢,高人一等,满口“臭虫”的鄙夷,直到现在,还是让他无名火起。

    云遮阳的确觉得,在此刻,眼前这个神秘的家伙,确实和百里辛有着很大的相同,他能够选择百里辛,也绝对不只是“自己看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压制住心中开始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其炽热平化身躯的恐惧,云遮阳缓缓开口道,“这似乎并不是我问你的问题,你也喜欢答非所问吗?”

    “百里辛”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是领头羊,所以我和你这些,至于留着你,只是为了让你看到,泥巴之火是怎么熄灭的,然后,我再杀了你,这样,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云遮阳还想接着这个问题再问一些东西,可是,他又想起,自己只有三个问题的数量,现在只剩一个,所以他并没有接着问什么,只是在片刻沉默之后,接着道,“问题什么都可以是吧?另外,这句话应该算不上是个问题吧。”

    “百里辛”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他和之前一样,极其生硬地笑了一下,笑得极其阴森,“没有,你吧,我们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你可以问了。”

    “你们……你,究竟是谁?”

    稍稍沉默之后,云遮阳直接开口问道,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滞留。

    “问得好,这个问题,从你的嘴里出来,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你们每一个人,每一次,都会这么问,而我的回答,也一直都是一样的。”

    云遮阳忽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他看着再一次迈动脚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百里辛”,接着问道,“什么样的回答?“

    这一次,一向准时即刻回答的“百里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依旧缓慢走来,越过云遮阳,从他身旁直接走过。

    云遮阳立马转身,循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在灰色的地之间,“百里辛”面向云遮阳,张开双臂,“我是谁,我们是谁,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从你们出世之前,在这片地远为莽荒不堪时,我们就已经在此之地,行走主宰上万年。”

    “没有人可以反抗我们,反抗的最后结果,就是彻底的,神魂到躯体的覆灭,万年前是那些狗屁灵兽,现在,轮到了你们所谓的牲畜道士。”

    “要是必须有一个定论,你可以称呼我们为神,或者,叫我们熟知的,另外一个名字。”

    “道!”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云遮阳心中直接翻起了千层的巨浪,无比的震惊和惊讶在他心中翻江倒海,让他恍惚茫然,与之而来的是冲而起的狂风。

    “道”就在这狂风的托举之下,缓缓升起,朝着被定格的,梼杌虚空踏步而去。

    心中的震撼和惊讶盘旋交织,久久不能散去,云遮阳没法去考量这个家伙所的真假,因为,心里的深处,似乎在告诉着云遮阳,这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真实,这一切,不是虚妄,不是幻想,是全然呈现在他之前的,无法扳倒的事实。

    可是,即便内心如此,可在云遮阳看向逐渐远离的所谓“道”之时,还是下意识地想要跟上。

    但是,云遮阳并没有如愿追赶上“道”,他甚至根本无法迈动脚步。

    这全部是因为,从他的脚跟开始,那一道缓缓蔓延而来的,将他身上色彩全然吞吃的,死一样的灰色。

    无法迈步的云遮阳焦急万分,他用力挣扎片刻,发现只是和右手一样,挣扎只是徒劳,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云遮阳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逐渐远去的“道”,可是,这没能使他心中的急躁和不安有所缓解,反而越发浓厚。

    这全部是因为细线的出现,从士兵和妖兵脸庞,乃至整个身躯之上,开始蔓延的,黑色的细线,这些细线,在瞬间传遍全身,就像因为干旱而裂开的大地一样。

    最先出现的,只有靠近云遮阳附近的士兵和妖兵们,可是,随着“道”的不断前进,他每朝着梼杌走出一步,就有一大片的士兵和妖兵出现黑色的细线。

    这让云遮阳更加焦急,不安如同潮水一般,从他的心中喷涌而出,他从那些遍布全身的黑色细线之上,感受到了浓郁的危险气息。

    这种危险气息所宣告的,就是死亡。

    可是,云遮阳却依旧无法动弹,即使他的心中已经翻地覆,即使他无比想要突破桎梏。

    灰色依旧不断地向上蔓延,已经来到了云遮阳膝盖之上,他的两条腿,已经全然不能动弹。

    云遮阳长大嘴巴,想要喊出什么声音,以来质疑“道”,可是,他极力发出的声音,只是一声声类似于垂死之时的喘气声,并没有真的出什么。

    灰色依旧不断向上蔓延着,速度没有加快,也没有放慢,只是前进着,一副要将云遮阳全然吞食的样子。

    “道”依旧不断地向前走着,速度也没有多少的变化,他距离梼杌的距离越来越近,也有越来越多的妖兵和士兵出现黑色细线,甚至一些在主峰半山腰之上的道士们,也出现了一样的黑色细线。

    如“道”一样,没有停止前进的,还有云遮阳身上的灰色,持续向上蔓延的灰色,在不懈的推进之下,已经来到了云遮阳的脖子之下。

    他的整个身体,除了头颅之外,已经全然与四周的灰色化为一体,就像一幅死气沉沉的灰色画卷上的一笔。

    蔓延而上的灰色,已经让云遮阳感受到了自己视线的模糊,眼前灰色的世界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丝丝黑色伴随着眼眸的酸痛,在他的眼前不断地蔓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道”迈出自己这段路程的最后一步,脚尖落在梼杌硕大的脑袋之上。

    云遮阳尽力睁开眼睛,借以抵御着视线之中不断蔓延而来的黑色,死一样的灰色已经来到了他的鼻子之上,他几乎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可是,这一切只是徒劳,就在“道”落于梼杌头颅之上的下一刻,整个世界的灰色骤然退去,与之而来的,是云遮阳身上灰色的急速攀升。

    只是瞬间,灰色就将云遮阳全然包裹,眼神之中的最后清明也在瞬间被浓郁的黑暗包裹,云遮阳视线之中最后看到的,是冲而起,和其他凶兽汇合的梼杌,以及沿着黑色细线,寸寸崩裂的妖兵,士兵,以及道士。

    他们的身躯就像被平整切开的木头一样,骤然断裂,猩红飞溅,血流成河,在这一刻,道士,对妖士兵,妖兵之间的身躯和修为之上的差距骤然消失,只剩下一样的切碎和破裂。

    与血红一起蔓延在云遮阳视线之中的,就是浓浓的黑暗。

    不过在这黑暗之中,云遮阳的意识却意外的没有被禁锢,也借此,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知道了,为什么四个凶兽会一直不做真正的攻击,只是躲避和佯攻,束缚它们的,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那个所谓“道”。

    在黑暗笼罩之前,那一抹阵法光芒的显露,已经明了一牵

    可是,就算云遮阳知道了“道”以凶兽开启了一个阵法,这依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因为云遮阳动弹不得,他没办法前进,没办法后退,甚至没有办法为刚才的血腥残酷而恐惧,一切都是因为那死一样的灰色。

    灰色在之前束缚了整个世界,现在,又将云遮阳束缚。

    这让云遮阳清醒的意识更加的痛苦,他无法挣扎,无法愤怒,无法逃跑,无法跪地,这让他的心中骤然涌现一股从未有过的反抗。

    他要反抗这灰色的束缚,他要反抗这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身体,他要将一切的,拦在他眼前的东西,全然推翻毁灭。

    因为他讨厌这样的灰色,讨厌在灰色下,连自己所作所为都无法控制的自己!

    黑暗之中无法动弹的云遮阳,忽然听到一阵毕毕剥剥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是一股炙热在黑暗之中滚烫。

    那是一团火焰,一团拳头大的火焰,在一片黑暗之中骤然出现,一经出现,就像泛滥的洪水一样,瞬间将全部的黑暗全部烧灼一空。

    云遮阳的面前,只剩下烈火与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