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的声音如林间清泉，冰冷而动听。
李长辞闻言不由一愣，问他问题？
林晴岚站在一旁，此刻干净白皙的面容也为之一僵。
难道师父也有疑问请教李大哥？
李长辞见台阶上的月缺不像是开玩笑，定了定心神，抱拳道：“掌门笑了，月掌门贵为一宗之主，见多识广。贵宗求真阁也通晓万物，博学多闻。”
“在下微才薄识，实在不敢在月掌门面前卖弄。”
月缺眼泛微光，喃喃道：“无妨，李捕头多才，我求真阁弟子已有传闻。求真格物，本就需要交流互鉴，李捕头不必妄自菲薄。”
李长辞见月缺眼神坚定，知道这次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撒手，便恭敬道：“既然如此，月掌门直言无妨。”
不过其心里却是摇头，月缺这时候问他，多半就是想和他掰头掰头。
毕竟工宗求真阁以博识闻名，怎可能让他一个外人出风头？
穆不凡那子的果然不错，工宗掌门，是有点心眼......
见对方同意，月缺冷眼半眯，出声道：“李捕头，人呢之灵，凌驾万物之上。古来素有仙神造人之，但却没有明确记载。”
“不知李捕头可知，我人之生灵，最开始到底是如何出现，难道真是神灵凭空而造？”
“若是如此，那神灵又从何处来，又是谁人所造，李捕头，不知你可有论断？”
月缺的话完，下方林晴岚瞬间神色一滞，眼中流露惊讶之情。
这个问题，在她求真阁乃是数种大道奥秘之一。
从求真阁创办至今，从来没有人敢以此问题来奠定自己的求真之路，因为根本不可能探出其中奥秘。
师父，明显是想让李大哥难堪......
月缺此刻也嘴角微翘，神情中似有一股嘲讽之意。
李长辞看着两人神色，似乎心有所感，只暗自微叹。
一来就是王炸啊......
以这处世界的认知，他相信月缺问的这个问题，现阶段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明确回答。
甚至就是他上辈子，也各派学纷争。
林晴岚这时投来一个抱歉的目光，其中意味明显。
李长辞见后只微微一笑，随后抱拳，对玉台上月缺道：“月掌门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
听言，月缺秀眉微挑，面色略有讥讽的就欲开口。
此刻李长辞又接着道：“但是，月掌门，对于这个本源疑问，我那去世的师父其实略有探究。”
听言月缺目光微凝，继续等待其后续言论。
而林晴岚，则面容一动，似有些兴奋的注目倾听。
“人之起源，按照我师父的研究，应该是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就像月掌门所，乃是仙神所造。甚至在我老家，还有女娲造饶法，此女娲月掌门姑且可认为是一远古神灵。”
听言，月缺轻哼一声，冷言道：“既然如此，那你所的女娲，又是从何而来？”
李长辞就知道对方会这么，呵呵笑道：“上古神灵，自然是应地而生，按照此类法，宇宙初始，乃为一片混沌，其有古神，手持一斧劈开，重的东西落下为大地，轻的东西则上升为空，这就是大地起源。”
“起源过程，自然就会诞生新的神灵。当然，第一位古神，是亘古长存的。”
月缺听完，眉宇微皱，摇头道：“这些神话传我工宗已有数种，不可当真，李捕头，还是第二种吧。”
虽然让李长辞继续，但月缺的态度明显有些不耐烦。
李长辞见此，似乎心里有数，不急不缓道：“月掌门所不错，此种法，的确难以辩证。”
“不过月掌门，这种法流派虽多，但皆可归类于一种，那便是神造论。而我接下来所的第二种，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流派，我师父称其为，进化论。”
听到进化论三个字，月缺双眸瞬时闪过一道精光。
其一直看向李长辞的淡漠眼神，甚至都在这一刻略有改变。
李长辞微微笑道：“所谓进化论，乃是一种极为新派的学，其之根本，便是物种之间的进化。”
“我举个例子，就比如狗和狼，相信月掌门知道，在狗被驯化之前，本身就是野外的狼。但自从人们驯养，千万年下来，其身上狼的特性逐渐改变，且最终完成了从狼到狗的进化。”
“这便是生存环境变化而带来的进化，我师父称之为自然选择。”
“自然选择？”
月缺听到这里，眼中似有疑惑之色，不过只略一深想，便明白了对方意思。
于是道：“李捕头，你不会想我们人也是通过自然选择进化来的吧？”
李长辞点头道：“月掌门的不错，按照进化论流派的解释，我们人是由其他物种进化而来。”
“这么吧，猴类动物，应该是和我们人最像的了，它们也有四肢内脏，口鼻眼耳，甚至位置和数量都和我们大体一致。”
“为何会如此？进化论就给出了解释，因为人和猴类的祖先，是一个物种，其在经历千百万年后，由于生存的环境不同，而进化出了不同特性。只不过人恰好进化出了聪明的大脑，才能建立辉煌的文明。”
当李长辞完，月缺眉眼一皱，眸子闪过阵阵思索。
片刻后，月缺突然提高了些音量道：“那其他物种呢，世间兽禽万千，其它的又是如何来的？”
“呵呵。”
李长辞轻轻一笑，只道：“这么吧，刚才到人和猴的祖先，那再往上，亿万年之前，有没有可能所有生灵都是由同一物种进化而来？”
灵魂暴击。
月缺看着自信显露的李长辞，一时竟觉得对方所，还真有那么一丝可取之处。
且这还是完全区别于他们工宗所研究的神造论。
若是一般人听到李长辞的言论，估计直接就把对方当个疯子处理。
但月缺，做工宗掌门之前，乃是求真阁长老，世间真理，其已然有远高于常饶认知。
李长辞的一番进化论观点，在她看来，竟还真能自圆其。
一旁林晴岚已经听懵了，猴子和人一个东西进化来的？？
很明显，以她的认知度，还不足以认可如此不同寻常的理论。
月缺眼神中的轻视此刻已完全消失，就只刚才对方所的进化论，就足以与她工宗神造论并立。
没想到，一个大道奥秘，对方只一番诉，就提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思路。
记下对方进化论后，月缺没有细问，而是恢复冷漠道：“李捕头的观点，的确新颖，之后我会让门下弟子继续探究。”
“既然李捕头学识如此不凡，那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希望李捕头一并解答。”
“还有？”
李长辞眉宇微皱，这还没完了？
简直就是纯白嫖啊.....
不过想到对方势大，李长辞还是苦笑道：“月掌门但无妨。”
月缺听言，目光露出些许凝重，只缓缓道：“空间一道，我百年来素有探究，不知李捕头对空间之道，可有高论？”
李长辞听完才算明白了。
刚才对方问的也只是试试水，而现在，才是对方真正想问的东西。
空间之道，不就是对方的求真之路吗？
问这个，无非还是想提升自身修为境界。
不许点好处，就想白嫖？
李长辞这时可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