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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马钰
    第五百二十八章 杨铁心闯王府

    杨铁心看着王妃说道:“是吗?”顿了一顿,又道:“铁枪本有一对,现下只剩下一根了。”

    王妃意外的说道:“甚么?”

    杨铁心不答,把铁枪挂回墙头,向枪旁的一张破犁注视片刻,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王妃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杨铁心,说道:“你…-…你说甚么?”

    杨铁心缓缓的说道:“我说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的张木儿加一斤半_铁,打一打。”

    王妃双脚酸软无力,跌在椅上,颤声说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说的话?”这位王妃,自就是杨铁心的妻子包惜弱了。

    金国六完颜洪烈在临安牛家村中了丘处机一箭,幸得包惜弱相救,见了她娇柔秀丽的容貌,竟是念念不能去心,于是以金银贿赂了段天德,要他带兵夜袭牛家村,自己却假装侠义,于包惜弱危难之中出手相救。包惜弱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道丈夫已死,只得随完颜洪烈北来,禁不住他低声下气,出尽了水磨功夫,无可奈何之下,终于嫁了给他。

    包惜弱在王府之中,十八年来容颜并无多大改变,但杨铁心奔走江湖,风霜侵磨,早已非复昔时少年子弟的模样,是以此日重会,包惜弱竟未认出眼前之人就是丈夫。只是两人别后互相思念,于当年遭难之夕对方的一言一动,更是魂牵梦萦,记得加倍分明。

    杨铁心不答,走到板桌旁边,拉开抽屜,只见放着几套男子的青布衫裤,正与他从前所穿着的一模一样,他取出一件布衫,往身上披了,说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这几句话,正是十八年前那晚,他见包惜弱怀着孕给他缝新衫之时,对她所说。

    包惜弱抢到杨铁心身旁,捋起他衣袖,果见左臂上有个伤疤,不由得惊喜交集,只是十八年来认定丈夫早已死了,此时重来,自是鬼魂显灵,当即紧紧抱住他,哭道:“你……你快带我去……我跟你一块儿到阴间,我不怕鬼,我愿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杨铁心抱着妻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才道:“你瞧我是鬼吗?”

    包惜弱搂着他说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总是不放开你。”顿了一顿,又道:“难道你没死?难道你还活着?那……那……”

    杨铁心正要答言,忽听杨康在窗外道:“妈,你怎么又伤心啦?你在跟谁说话?”

    包惜弱一惊,说道:“我没事,就睡啦。”

    杨康明明听得室内有男人之声,起了疑心,绕到门口,轻轻打门,说道:“妈,我有话跟你说。”

    包惜弱说道:“明天再说罢,这时候我倦得很。”

    完颜康见母亲不肯开门,疑心更甚,说道:“只说几句话就走。”

    杨铁心知杨康定要进来,走到窗边想越窗而出,一推窗子,那窗却给人在外面反扣住了。

    包惜弱惶急之下,心想只有暂且瞒过儿子再说,室中狭隘,无地可藏,于是指了指板橱。

    杨铁心与爱妻劫后重逢,再也不肯分手,拉开橱门,便要进去。橱门一开,房内三人同时大惊。

    包惜弱乍见郭靖,禁不住叫出声来。

    杨康听得母亲惊呼,更是担心,只怕有人加害于他,肩头在门上猛撞。

    郭靖一把将杨铁心拉进板橱,关上了橱门。郭靖怎么会在这,原来他喝了蛇血,只觉得浑身上下热气腾腾,好似身在火炉之中一般,跄跄踉踉的夺路而走,不想走到了茅屋这边,这时候正好杨铁心也来了,于是郭靖听到了脚步声,躲进了衣橱里,没想到现在杨铁心也躲了进来。

    门闩跟着便断,门板飞起,杨康直闯进来。他见母亲脸色苍白,颊有泪痕,但房中却无别人,甚为奇怪,忙问道:“妈,出了甚么事?”

    包惜弱定了定神,说道:“没事,我心里不大舒服。”

    杨康走到母亲身边,靠在她怀里,说道:“妈,我不再胡闹啦。你别伤心,是儿子不好。”

    包惜弱点头说道:“嗯,你去吧,我要睡啦。”

    杨康只觉母亲不住颤抖,问道:“妈,没人进来过吗?”

    包惜弱惊道:“谁?”

    杨康说道:“王府混进来了刺客。”

    包惜弱说道:“是吗?你快去睡,这些事情你别理会。”

    杨康说道:“那些卫兵真够脓包的。妈,你休息罢。”正要退出,忽见板橱门缝中露出一片男子衣角,心中疑云大起,当下不动声色,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心中琢磨:“橱里藏得有人,不知妈知不知道?”喝了几口茶,站起来缓步走动,说道:“妈,儿子今天的枪使得好不好?”

    包惜弱说道:“下次不许你再仗势欺人。”

    杨康说道:“仗甚么势啊?我和那浑小子是凭真本事一拳一枪的比武。”说着从壁上摘下铁枪,一抖一收,红缨一扑,一招“起凤腾蛟”,猛向板橱门上刺去。

    这一下直戳进去,郭靖与杨铁心不知抵御,眼见是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

    包惜弱心中大急,登时晕了过去。

    包惜弱心中大急,登时晕了过去。

    杨康枪尖未到橱门,已自收转,心想:“原来妈知道橱里有人。”拄枪靠在身旁,扶起母亲,双眼却注视着橱中动静。

    包惜弱悠悠醒转,见橱门好端端地并未刺破,大为喜慰,但这般忽惊忽喜,已是支持不住,全身酸软,更无半分力气。

    杨康还以为包惜弱养了个男人,顿时怒道:“妈,我是您的亲儿子吗?”

    包惜弱说道:“当然是啊,你问这个干吗?”

    杨康问道:“那为甚么很多事你瞒着我?”

    包惜弱思潮起伏,心想:“今日之事,必得跟他明言,让他们父子相会。然后我再自求了断。我既失了贞节,铸成大错,今生今世不能再和铁哥重圆的了。”言念及此,泪落如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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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见母亲今日神情大异,心下惊疑不定。

    包惜弱说道:“你好生坐着,仔细听我说。”

    杨康依言坐了。手中却仍绰着铁枪,目不转睛的瞧着橱门。

    包惜弱说道:“你瞧瞧枪上四个甚么字?”

    杨康说道:“我小时候就问过妈了,你不肯对我说那杨铁心是谁。”

    包惜弱说道:“此刻我要跟你说了。”

    杨铁心躲在橱内,母子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怦然而动,他早已得到李青的点拨,知道完颜康就是自己的儿子杨康,难道,她要跟儿子吐露实情?

    只听包惜弱说道:“这枝铁枪,本来是在江南大宋京师临安府牛家村,是我派人千里迢迢去取来的。墙上那个半截犁头,这屋子里的桌子、凳子、板橱、木床,没一件不是从牛家村运来的。”

    杨康说道:“我一直不明白,妈为甚么定要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儿子给你拿些家具来,你总是不要。”

    ... ....... .......

    包惜弱说道:“你说这地方破烂吗?我可觉得比王府里画栋雕梁的楼阁要好得多呢!孩子,你没福气,没能和你亲生的爹爹妈妈一起住在这破烂的地方。”

    杨铁心听到这里,心头大震,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杨康笑道:“妈,你越说越奇怪啦,爹爹怎能住在这里?”

    包惜弱叹道:“可怜他十八年来东奔西走,流落江湖,要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屋子里住上一天半日,又哪里能够?”

    杨康睁大了眼睛,颤声说道:“妈,你说甚么?”

    包惜弱厉声道:“你可知你亲生的爹爹是谁?”

    杨康更奇了,说道:“我爹爹是大金国赵王的便是,妈你问这个干吗?”

    包惜弱站起身来,抱住铁枪,泪如雨下,哭道:“孩子,你不知道,那也怪你不得,这……这便是你亲生爹爹当年所用的铁枪……”指着枪上的名字道:“这才是你亲生爹爹的名字!”

    杨康身子颤抖,叫道:“妈,你神智胡涂啦,我请太医去。”

    包惜弱说道:“我胡涂甚么?你道你是大金国女真人吗?你是汉人啊!你不叫完颜康,你本来姓杨,叫作杨康!”

    杨康惊疑万分,又感说不出的愤怒,转身道:“我请爹爹去。”

    包惜弱说道:“你爹爹就在这里!”大踏步走到板橱边,拉开橱门,牵着杨铁心的手走了出来。

    完颜康斗然见到杨铁心,惊诧之下,便即认出,大叫一声:“啊,是你!”提起铁枪,“行步蹬虎”、“朝天一炷香”,枪尖闪闪,直刺杨铁心咽喉。

    包惜弱叫道:“这是你亲生的爹爹啊,你……你还不信吗?”举头猛往墙上撞去,蓬的一声,倒在地下。

    杨康大惊,回身撤步,收枪看时,只见她满额鲜血,呼吸细微,存亡未卜。他倏遭大变,一时手足无措。

    杨铁心俯身抱起妻子,夺门就往外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