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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府里出大事了
    栖迟院。

    林念听拎着鸟笼子来了,这回是正儿八经敲的门。

    “玉君祖母呢?”她声音扬得老高,提着鸟笼往屋里去。

    云柳忙道:“三小姐,姑娘还在睡觉,您轻些。”

    “这都中午了,还在睡?我去喊她。”

    “三小姐……”

    云柳拦不住,林念听已经进了屋,绕过西侧的屏风进了里屋,边喊:“玉君祖母,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鸟儿叽叽喳喳,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同她一样活泼。

    里屋合着窗户,没有点烛。

    拔步床上帐幔四拢,隐约看到里面一道身影坐了起来,一只葱白的玉手缓缓拨开帐幔……

    床榻上,玉君刚刚起来。

    及腰如瀑的长发洒在肩上和胸前,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那张巴掌大的脸在万千青丝中显露出来,清冷绝艳,犹如画中不可方物的神。

    尤其是那双刚刚睡醒,还有些惺忪慵懒的眼睛,仿佛拨开云雾后的绿水青山,逐渐变得清明涟漪。

    林念听看痴了。

    提着鸟笼愣愣的站在那面八折屏风前,眼睛都不眨。

    她从来没见过有谁刚刚睡醒,还能美成这样!

    玉君下了床,一件里衣薄薄的贴在身上,

    更加凸显了她背薄肩细的线条,像水一样柔软旖旎。

    “玉君祖母,你真好看。”林念听满眼艳羡。

    玉君同她笑了笑:“你到外屋等我。”

    林念听点头,乖乖出去等。

    云柳进屋,伺候玉君穿戴,一边说:“姑娘昨天从西院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奴婢知道您太累,就没进来喊您。”

    她太累了!

    一场及笄礼,累得骨头都酸了。

    所以昨天连元宵家宴都没去,一直睡到现在。

    穿戴好,玉君从里屋出来,看到林念听在逗鸟,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念听将鸟笼子放到桌上:“喏,给你送只鸟过来。”

    那只鸟很漂亮,身上的羽毛五彩斑斓,看起来像一只七彩凤凰,有一根长长的绿色尾羽,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的时候,灵动极了。

    “怎么突然要送只鸟给我?”

    “每次来你这里,我都觉得太安静了,一点生气也没有,以后有它在,能热闹点。”

    “难得你有心。”

    “谁让我喊你一声祖母,孝敬你是应该的。”林念听说话直率,辈分的问题,没有让她有一丝不适。

    甚至觉得,有一个这么小的祖母,简直太酷了。

    她

    还跟自己一起学武的朋友们炫耀过。

    朋友们也都羡慕死了。

    云柳提着茶壶,倒茶给两位主子,一边问:“三小姐,这鸟是哪来的?真好看。”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有一天突然就飞到我屋子里,怎么赶都赶不走,就养了一段时间。”

    “难怪这么肥硕,不愧是三小姐养的鸟。”

    “云柳,你在挖苦我。”

    “奴婢不敢。”云柳好笑道,赶紧福身出去了,怕三小姐打她。

    林念听知道云柳开玩笑,自不会真的生气。

    她和玉君说:“这只鸟我就给你了,你平时只要喂它一点吃的,别的不用管。”

    盛情难劝。

    玉君答应留下。

    她提着鸟笼走到面向廊芜的那扇窗子前,从旁边的釉瓶里取出一支腊梅,伸进笼中轻轻拨着鸟儿的羽毛。

    鸟儿也不躲。

    啾啾啾的叫着,声音清脆空灵,让人很安逸。

    “玉君祖母,你昨天从二伯母那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吗?”

    “嗯。”

    “那藏书阁着火的事,你也不知道吧?”

    “哦?”她语气淡淡的,背着身,用那支腊梅继续逗鸟。

    林念听蹭的站了起来,走出屋,来到廊芜下,半个

    身子趴在那扇窗户上,隔着一道窗,面对面的看着玉君,非常严肃的说:“府里出大事了。”

    玉君面色平静:“大火烧死人了?”

    “就差一点。”林念听皱着眉头,和她慢慢说,“藏书阁着火的时候,林双双那讨厌鬼在里面,幸好救火及时,才没把她烧死,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你猜怎么着?”

    玉君很配合她:“嗯?”

    但依旧逗着鸟。

    “今天一早,管事房的人把二伯母院里的一个丫鬟绑了,送到了大伯母那,那丫鬟叫别枝,以前是大伯母院里的,负责照顾林双双,那讨厌鬼恶得很,经常对别枝又打又骂,二伯母看不下去,就问大伯母把别枝要了过去。”

    “然后呢?”

    “然后我悄悄溜到大伯母那,听到大伯母正在审问别枝,原来昨天藏书阁那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把讨厌鬼锁在三楼,放火要烧死她,大伯母派人查,查到了别枝头上,说有人看到她昨天从藏书阁出来,所以大伯母才把她绑了去。”

    “别枝,认了吗?”

    林念听摇头:“她倒是认了,但只认自己锁了门和窗,不认放火,说以前受了那讨厌鬼的欺负,锁了

    门窗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但是绝对没有放火杀人。”

    “大奶奶,信了吗?”

    “大伯母当然不信,绑了别枝,喊了管事房的人打,差点把她活活打死了,但她还是不认,大伯母没办法,先把她丢到柴房里去了。”

    “那二奶奶,怎么说?”

    “二伯母说,别枝是她院里的,怎么审怎么问,应该由她来,可是大伯母搬出了主母的身份,而且有意拉扯二伯母,说二伯母为了南哥儿的事,指使别枝杀林双双,二伯母一听,气得不行,但也不好再管,就走了。”

    玉君“嗯”了一声,将手中的腊梅插进釉瓶里。

    然后提着鸟笼出去,来到廊芜下,打算寻个好位置把鸟笼子挂上去,一边不紧不慢的说:“我才睡了一觉,府里就发生这么多事,早知,我就不睡了,同你一块去看热闹。”

    “你千万别去看,别枝浑身都是血,你看了肯定害怕,万一你再哭了,我可哄不好你。”在林念听的印象里,玉君柔弱可欺,还很爱哭,并且哭起来特别好看。

    玉君笑了笑。

    她笑起来更好看。

    林念听又问她:“玉君祖母,你说,到底是不是别枝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