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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佛子先生
    看完戏,林府也开席了。

    男眷女眷都到膳厅入座,整整六桌人。

    男女分席,但不隔开。

    “谢棠姐姐,你玩牌玩得也太好了,我牌面还没看清楚,你就赢了,以后我可不敢跟你玩了。”兰兰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娇嗔道,“这对耳坠子输给你,我心疼。”

    “我可不要你戴过的耳坠子,你折了现银给我。”

    “瞧瞧瞧瞧,你都钻钱眼里去了。”

    “愿赌服输,是你要加彩头的。”谢棠用帕子挥了挥兰兰姑娘。

    兰兰扭过身,挽着王府小姐的手,坐到了另一边,冲谢棠拧了拧鼻道:“不跟你坐,尽欺负我,等会我就告诉沈姨娘,让她扒了你的皮。”

    “兰兰,你也就嚣张这两日了,过完元宵回你自己家去。”

    “大家听听,谢棠姐姐要轰我了。”兰兰开玩笑道,“你我半斤八两,你又何时回去啊?”

    “嘴贫的丫头。”谢棠瞪她。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拌嘴,把女眷们都逗笑了。

    谢棠表面上不计较,心里却不舒服。

    她和母亲哥哥寄住在林家,哪里还有家可回?兰兰开玩笑的话,狠狠刺痛了她。

    林书瑶拉着玉君一块坐:“好些天没跟你说话了。”

    玉君默默将手抽了回来。

    林书瑶没在意。

    玉君刚要在小辈们那桌坐下,曲氏身边的嬷嬷就过来喊她:“玉君老夫人,我家夫人请你去那桌。”

    嬷嬷声音故意拔高。

    许氏也听见了,脸色难看的看了看曲氏。

    曲氏笑道:“都说林家辈分森严,我倒没看出来,玉君既是老太爷的续弦,又怎么能同小辈们坐一桌?林大奶奶,你是怎么安排的?莫不是糊涂了?”

    这话说得许氏无地自容。

    同桌的夫人们都是看戏的表情。

    许氏只好让江嬷嬷去请玉君过来,玉君也很听话,跟着嬷嬷过去了,但却坐在曲氏身边。

    曲氏提醒她:“你是长辈,该跟我们一块坐。”

    玉君笑了笑:“我坐哪儿都行。”

    许氏也开始找台阶下,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正要让嬷嬷去喊你来这边坐,你自己却跑到小辈那桌了,差点闹出笑话,要是传出去,该说我这个做主母的不周到。”

    桌上一阵安静。

    众夫人们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把实话敞出来。

    曲氏暗自发笑,今日借着玉君的光,恶心了许氏,心中痛快极了!

    可她哪里知道……

    自己的宝贝儿子李元宝被人撞了满床春光

    这其中,也有玉君的一份力。

    桌上已经布好了菜,佳肴几十道,金银瓷具无数。

    丫鬟婆子都在主子们身后伺候。

    膳厅里里外外,几十号人。

    许氏看了眼小辈那桌,见小女儿不在,唤来丫鬟问话:“小小姐呢?”

    “小小姐说不来。”

    “又跑去玩了?”

    “没有,小小姐在屋里抄写佛经,说明日就要交给二奶奶了。”

    说到这,许氏闷了声气。

    蒋氏给了几十本佛经让林双双抄写,就是大人不吃不喝抄下来,也要十天半月,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男眷那桌,世家老爷们相谈甚欢,举杯敬酒。

    林从淮本来也要喝,但被林世尧拦下,转头让丫鬟换了杯茶给他:“你才刚好,不宜喝酒。”

    林从淮点头,以茶代酒。

    林世尧道:“现在看你精神还不错,以后看书归看书,也得注意身体,再过几个月你就要上京赶考了,万一身体耽误,这三年寒窗苦读,岂不是白费?”

    “二哥,我知道了。”

    兄弟俩一个医呆子,一个书呆子,半斤八两。

    林三爷听到了两人的话,看着儿子那副病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就只知道读书,人都读痴了,你

    娘让你多出去走走,别整天闷在书房里,你偏不听。”

    林从淮把头低下,不敢同父亲争辩。

    林文远听老三骂侄儿,黑着脸道:“那也总比你肚子里没墨水的强,从淮读书,是好事。”

    林三爷把酒放下,眼底窜着怨气,当场就跟大哥理论起来:“既然我肚子里没墨水,你为何不允许我关了墨渊轩?”

    “你还提!”林文远压着声音呵斥。

    兄弟二人自上次争吵后,关系就一直僵着。

    林三爷要关了字画行。

    林文远不让。

    两人之间产生了分歧,谁也不让着谁,今日难得立春宴才坐在了一起。

    幸好林二爷坐在两人中间,笑着打圆场道:“饭桌上不要谈生意,多扫兴,何况今天是立春,好日子。”

    说完,林二爷端起酒杯,朝桌上几位世家老爷敬酒。

    “来来来,喝酒。”

    敬完一圈,席上的气氛才逐渐缓和。

    林二爷放下酒杯,悄悄劝林三爷:“老三,你就别再想着关墨渊轩了,倒不如好好想个法子,怎么能让墨渊轩起死回生。”

    林三爷憋了一肚子的气。

    老大打理医馆,名利双收。

    老二打理当铺钱庄,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唯独他,守着

    那间要死不活的字画行,年年亏本。

    老爷子即便要偏心,也不该偏得这么明显。

    林三爷无奈的叹了声气:“我能有什么法子?那些书法名家的大作一捆一捆的都往京里送,哪里愿意挂在我墨渊轩?小地方一个!”

    他喝了口闷酒,一脸发愁。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除非,我墨渊轩能挂上‘佛子先生’的大作,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可人家‘佛子先生’的大作,那是我能想的吗?”

    他自嘲的笑了声。

    觉得自己痴心妄想。

    王家老爷听到了这话,支长脖子说:“你说的那位‘佛子先生’,我听过,他/她的墨宝千金难求,一张白纸,落个墨点,都能卖出万两黄金。”

    有人问:“真这么神奇?”

    “那能有假?几十年前,我才少年冒头,有幸见过‘佛子先生’的大作,那真是画中的墨,眼前的景,毕生难忘。”王老爷回忆那副作品,仍记忆犹新,“不过,他/她是男是女,是扁是圆,亦或……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林三爷摇摇头,苦笑道:“我哪有那福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