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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葬花门
    “明天?正是元宵,好日子啊。”曲氏仔细端详着玉君,突然赞叹道,“林老太爷确实有眼光。”

    玉君垂了垂眸,脸上微红。

    “我比较好奇,你和林老太爷是怎么认识的?”

    “去年年初,老太爷到乡下养病,那时认识的。”

    “难怪。”

    曲氏这人,生来泼辣,性子又强。

    偏偏李老爷又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自打嫁到李家,曲氏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狐狸精。

    所以她恨极了那些不安分的女人。

    先前听说林老太爷养了个小续弦在乡下,还接来了朗州,因此她对玉君的印象很不好,觉得她就是个小狐狸精,可眼下看到这小姑娘腼腆又局促的模样,不像是个有心眼的。

    再者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与许氏如今有了过节,若能和许氏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打好关系,将来,还怕恶心不死许氏那蛇蝎妇人?

    想到这,曲氏心里一阵痛快。

    而且看玉君是越看越喜欢。

    她亲昵的拉住玉君的手,原本戾气深重的眼神透露出一抹慈祥,说:“对了,你的及笄礼,谁帮你操办。”

    说着,曲氏有意扫了许氏一眼。

    许氏在看戏,没注意这边。

    玉君

    乖乖答:“大奶奶要忙着明天的元宵家宴,所以是二奶奶帮我操办。”

    曲氏哼了一声,又捏着怪腔说:“就是没有明天的元宵家宴,她也未必有那个心。”

    玉君没说话。

    “玉君姑娘……呸,该喊你一声老夫人才是。”

    “李夫人唤我玉君就好,大奶奶说得对,毕竟我年纪小。”

    “行,那我就唤你玉君,也显得你我亲近些。”曲氏握着她的手没放。

    她的手白白嫩嫩,修长纤细,完全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

    要不是她已经是林老太爷的续弦了,曲氏真得防着她,免得自家那口子生出什么心眼来。

    曲氏眼珠子一转,话里带话的同她说:“你别怪我多嘴,你年纪还小,有些深宅里的门道还摸不清楚,我作为过来人,得提醒你一下,

    林大奶奶那个人,心眼小,肠子多,

    你可千万别叫她拿捏住了,

    说破了天,你也是林家的大长辈,怕她做什么?

    你一句话,这林家的家产不都是你的了,哪怕她们告到衙门去,你也有理。”

    她拍了拍玉君的手背。

    把话暗示到了明面上。

    玉君听得明白,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浅显的笑:“李夫人说笑了,玉君能得老太爷

    垂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况林家人待我不薄,如今的生活,我很满意。”

    “你也太乖了。”

    曲氏尴尬的笑了笑,话也不好一次性说囫囵。

    总归今日提了个醒,这丫头应该明白。

    许氏注意到了这边,眼神眯了眯,猜到曲氏大概是在和玉君说自己,她吩咐江嬷嬷:“拿着戏册子,过去让李夫人点一出,叫她别光顾着嘴,也看看今日的戏。”

    江嬷嬷过去了。

    而此时坐在曲氏和玉君身后的秦思柔,期间一只耳朵时不时的往前凑,想听听曲氏和玉君在说什么,可台上唱着戏,戏子的声音又亮,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正好丫鬟重新上来热茶,她一不小心碰到。

    茶水打翻,闹出动静。

    曲氏闻声回头,当即瞪了她一眼。

    秦思柔讪讪的垂下了头了,她现在初为姨娘,万事都要谨小慎微,等站稳了脚跟,她就不怕了。

    江嬷嬷过来递了唱戏的册子给曲氏。

    曲氏看了许氏一眼,点了一出《葬花门》。

    讲的是一女子嫁进伯爵府,竟不顾长幼有序,对自己的公公婆婆不敬,还殴打妯娌,施暴府里的丫鬟婆子,最终被夫君休书一封,还因不敬公婆等罪名锒铛入狱的

    故事。

    她专门点给许氏的。

    等台上的戏唱完,戏子开始唱《葬花门》。

    许氏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好看过。

    前院。

    男人们都在厅里喝茶谈话,没有过去听戏。

    林文远和二爷三爷都在,男人们讨论的也无非是些生意上的事。

    方景序也在。

    立春元宵休沐两日,林文远请了他。

    反正衙门没事,他也就来了。

    带着县太爷的身份,那些世家老爷对他话里话外都恭恭敬敬。

    甚至还带着些奉承迎合。

    方景序也只是笑笑,不同他们说太深的话。

    免得生出什么民与官的牵扯来。

    向府的大老爷往院里头看了看,突然问起:“府里那位商公子,到底什么来头?王御史来了,竟然先去见他?”

    说完,向老爷端起手边的茶喝,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文远不好挑明商亭羡的身份,只说:“商公子行走江湖,为人仗义,与王御史许是也有几分交情,他最近身体不适,王御史先去看他,也是对的。”

    “林兄,你可别诓咱们。”

    “这叫什么话。”

    “你府里若是来了一尊佛,也得让咱们拜一拜啊。”向老爷半开玩笑道。

    林文远正欲开口……

    方景序先他一步接过话:“你们看那位商公子病殃殃的,像是一尊佛吗?要真是一尊佛,来咱们朗州做什么?”

    众人:“……”

    梁家老爷却道:“听说方大人和商公子是挚友?”

    方景序笑了下:“谁还没个三五好友?别说我是做官的,就是内阁府臣,也有几个平民亲戚,我与商公子一般大,他文采斐然,我自然与他谈得来,不过私交归私交,我们从不牵扯官场上的文章。”

    他有意告诉这些人,不要跟他行什么官与民的勾当。

    大家心里明白,也就不提这话了。

    方景序坐了一会就出去了,他要去看看商亭羡。

    刚出大厅,谢行就追了出来:“方大人。”

    谢行自上次被扔在巷子里冻了一晚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现在倒是全好了。

    “方大人留步。”

    方景序停下来,看了看他。

    这小子命真硬,那天竟然没冻死。

    “谢公子啊,有什么事吗?”

    谢行自认为和他吃过一顿酒,两人就算是有点交情了,便像是跟老熟人说话一样,道:“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