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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姑娘爱银子
    刘斯眼眸一亮:这杜掌柜会来事儿呀!

    他咳嗽两声,道:“既然你认为是商业行为,那就得双方协议,对方同意才好。”

    他看了眼赵拙,暗示意味明显。

    赵拙暗叹苏姑娘智慧,早就猜到刘大人会如此:他不敢判刑,最多会装模作样打他几个板子,草草了事,毕竟,云祥阁是定宁侯府最重要的店铺之一,我们这边能压着它,还是多亏了这铺子是徐大人家的。

    楼记的掌柜那么快被放出来,苏言裳知道一定和定宁侯府脱不开干系,上回只套了个麻袋,她觉得还不够解气的。

    于是赵拙道:“草民听大人的。”一股我是良民,大人说的都对的卑躬屈膝感。

    “那么,你们就商议吧,本官来做见证人。”

    “多谢大人。”赵拙磕了响头道,“既然是商业行为,那就用银子交易吧,杜掌柜这次跟东来阁造成的损失不小,我们就收五万两好了。”

    你们有什么损失!

    “镇馆之宝被那么多人拿来拿去,必然有了损坏,我们的人被你绑架——”

    “不是绑架!”杜掌柜抢话。

    “被你们‘请’了去,多少受了惊吓,你也见到了,郭娘子的眼睛不好,本来只是一般的不好,如今全瞎了,这笔医药费和损失费,还有我们东来阁所有人的惊吓安抚费,是要付的吧!”

    就让你付个明明白白。赵掌柜一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杜掌柜刚想开口还价,上头刘大人道:“五万两就解决了两个罪名,不算贵了,杜掌柜你就认了吧!”

    已经帮了定宁侯府,总不能一直偏帮,他已经得罪一次相爷了,相爷才是有实权的。

    上回也是这东来阁的店面出的事,这风水实在不怎么样。改天他是不是要送相爷一个新店铺?

    事了,苏言裳接到了徐相的邀请,到沉香阁给徐老太爷诊脉。

    “苏姑娘许久不来给老爷子诊脉了,他身子可有恙?”徐相问道。

    “多谢相爷这回又帮了忙。相爷请放心,老太爷身子硬朗,手的状况也还是正常,就是好像又上火了,我给开个降火的方子吃几日便好。”苏言裳笑道。

    “我看这降火,还得苏姑娘常来陪他下棋才好。还有,我可没说要帮你。”别人下棋修身养性,自己的老父亲下棋常常暴怒。

    “不用相爷说,也不用相爷亲自帮。”

    “你这小姑娘,倒是敢做。”也不怕他翻脸不认人或责问,好歹他是个相爷啊。

    “小女子不过是个缝隙求生之人罢了,相爷大度,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而且我借相爷之名,也是为了这安国的律法公正不是?”

    “真有你的,假借了我的名竟然还那么冠冕堂皇?你如何让律法公正了?”

    “如果没有相爷,我连刘斯都见不着,又何谈赔偿?有相爷的名头压着,刘斯不敢太过分,会在云祥阁和东来阁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谁都不多得罪,这就是最大的公正了。”

    如此想想,还真是——朝堂上辩倒众人的徐相竟有些无话可对。这就是现实。

    “你早就知晓云祥阁后面的东家是谁?”

    “能在最繁华的地段开店,且多年屹立不倒,必有人撑腰不是?正如小女子,没相爷撑腰,这店刚开就要关了。”

    “其实还是偏向了对方,他应该至少判杖刑的,却没有。”

    “相爷都不恼怒,我也没意见。”

    小姑娘一开始就不买他爹的铺子,果然是有预谋的。

    “哈哈哈——”徐相摇摇头,“你就是想要这个结果,承认能少一千两?没见过那么爱银子的小姑娘。”

    “不爱银子就不要做生意了呀!”

    公平自然是不可能绝对公平的,刘斯双方后台都要兼顾的情况下,能降维公平,已经不错了。小姑娘算厉害了。

    从徐相府出来回到东来阁,苏言裳被国公府的人请了去。

    “这衣裳到底是谁做的?你们两家打擂台我不管,但别拿我来做法子!”卢氏愤怒,没想到她堂堂国公夫人,竟被两个商人利用至此。

    “这是我做的。”

    “岂有此理,你怎么能?”她本还觉着这小姑娘不错,还想帮助她,可换来的是什么。

    商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夫人息怒,当时遇到了危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夫人恕罪。”

    “哼!”

    “那则裙裳非十二幅的消息也是我传出的。”

    “什么?”卢氏不可思议道,“听到消息后我让人查了,确实只有九幅。”

    如是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没大事干,整日里揪着家长里短的御史弹劾。

    “夫人,敢问,裙裳十二幅是谁定的礼?”

    卢氏想了想道:“是上周礼。”

    上周是百年前在这片土地上的国家,朝代更迭,如今已经变成了安国。

    “太祖皇帝其实说过,安国不必遵循上周礼,应有符合本国的礼。”

    “所以皇上才解了衣裳材质、颜色、等级的禁,解了精巧设计的禁,这安国的纺织业才百花齐放了不是?”面对国公夫人的愤怒,苏言裳不卑不亢。

    康嬷嬷在一旁看了佩服不已。

    卢氏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可你为何传出这样的事?”

    “虽然我们可以不尊上周礼,但那是许多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加上这片土地上还有许多上周朝的后裔,他们的礼已然深入内心,下意识就会认为不按上周礼就是错的。”

    “所以云祥阁的掌柜就上了你的当?”

    虽然卢氏想明白了,但对她被利用这件事还是有些生气的。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先回去吧。”

    儿子的婚期已定,她许多事需要处理,便不再留人。

    冯佳贤最近的养伤之路非常忐忑。

    一方面她担心如果别人知道她的伤不好,会怀疑她不是沈氏亲生的,可她受了伤,又没办法亲自解决蒙氏和苏言裳,好在这几日,老夫人和沈氏那边的态度没什么异样。

    另外,万一她的腿脚真好不了,落下残疾什么的,那和信国公世子的婚事——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忐忑,导致脚部疼痛不止。

    她双手紧握,很想大叫发泄:为何她的人生那么艰难,有个出身上不得台面的母亲,虽是京城第一才女,却因年龄不合适遇不上太子和王爷选妃。

    太子妃比她差远了却能轻而易举嫁入皇家,她经历波折眼看就要嫁得良人,却受了伤……

    她不甘心啊!

    “绿衣,去让楚立来。”冯佳贤决定做些什么。

    楚立是她两年前救的少年,有一个妹妹。

    “你妹妹最近还好吧,大夫每个月都有去看诊吧?”楚立猛然抬头,心里已如明镜般。

    “多谢姑娘关心,大夫每月都会去看诊。”

    “你妹妹有我照顾着,你就放心,现在,我要让你去做一件事,有危险,你可敢?”

    其实她对楚立的能力并没有多少信任,但他那对妹妹的情感是真的,这就够了。

    冯佳贤与楚立说这些的时候,让绿衣在门外守着,绿衣却没有注意到拐角廊柱后的一个身影,将二人的对话完全听入耳中。

    正是冯恒。此刻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的亲妹妹,在怀疑自身身份的情况下,竟然要杀人!

    几天后,楚立终于寻到一个好机会,蒙氏落单在井边打水,他悄声移步过去,将人推入了水井后,快速地离开了。

    冯恒这几日派了信得过的护卫,贴身跟踪蒙氏和苏言裳,按他的交代,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那井很深,那个高度被推下去,如果会水不是大问题,如果不会水,他会救她的。

    于是蒙氏被推下井后,护卫才去救人。

    护卫将人打晕,避开有人的地方,将人背了出去。

    苏言裳也派了铃铛跟踪。铃铛本是去救人,但出门时苏言裳对她说:“若是有其他人救,你就让他救,然后跟踪他。”

    护卫将人带到了一个久无人居住但打扫干净的院落,冯恒此刻正在院子里,见到蒙氏平安被救,他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他让大夫给蒙氏看诊,除了面部手部有摩擦伤,并无大碍。

    见人醒了,冯恒道:“你离开京城吧,这是一千两银票,足够你在老家过得不错了,你现在离开,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死了,你就安全了。”

    蒙氏惊恐,回过神后想想是这么回事,也知道了对方是救她的人,于是道谢:“多谢公子,可是……”

    “我会和苏表妹说,她会知晓你平安。”

    这就够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害怕了,早有离开的打算,如今还得了一笔银子,日子也可以过得更好些。

    冯佳贤见楚立回来说任务已完成,算是去了一个心病。

    苏言裳有沈氏的关心,没那么容易杀掉,但她也没那么着急。没有证人,苏言裳就算说她是沈氏亲生的,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觉得她想要通过这种方法鸠占鹊巢。

    蒙氏休息几日后,冯恒便派人送她离开。

    那日偷听到苏言裳和蒙氏的对话后,无比震惊之余,是不相信妹妹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做出杀人的事的,太骇人听闻了。

    他按兵不动,每日去看冯佳贤时都下意识观察,确实发现对方常常魂不守舍,但女子受了伤,担心也正常。

    直到亲眼见到冯佳贤派了楚立做某事,才惊觉那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