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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证物证俱在
    “大胆!”

    “狂徒!”

    惊堂木拍桌,公堂之上,人尽须发皆张。

    陆丰与吴愈同时发怒。

    不过,这点场面,对于经常遭受朱棣阴阳的陈堪来说,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大家地位都差不多,我凭什么怕你?

    陈堪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怒火滔天的陆丰,慢条斯理的说道:“知府大人若是有什么证据,不妨都拿上来,看看能不能给本官定个死罪。”

    陈堪料定,今日这场大义凛然的审问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除了陈堪与陆丰之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陈堪怜悯的看了一眼吴愈。

    自己儿子被人当作了工具还不自知,可怜可叹。

    陆丰怒道:“竖子,公堂之上安敢如此嚣张。”

    “还请陆大人还吾儿一个公道。”

    吴愈双眼通红,看着陈堪满脸恨意,仿佛已经认定陈堪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他看着陈堪,惊怒道:“大胆狂徒,吾要你为吾儿偿命。”

    “蠢货。”

    陈堪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却气得吴愈胸膛不断起伏。

    在陈堪看来,吴愈就是一个蠢货,被人摆弄来摆弄去,还自以为是在为儿子讨公道。

    难怪父子俩一个叫无语一个无能。

    陆丰眼中闪过一缕冷色,冷声道:“哼,陈大人,你要证据是吗?”

    陈堪点点头:“不错,有证据就快点拿上来,本官还急着勾栏听曲。”

    二人针锋相对,公堂之上顿时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好,你要证据,本官便给你证据!”

    “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陆丰看着陈堪,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陈堪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眼神同样是像在看一个死人。

    只不过,陆丰在陈堪眼里,更像是一个加大版的蠢货。

    来到应天府衙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陈堪已经理清楚了一切。

    布局那人的目的,主要还是能冲着他来的。

    但也顺带将沐晟,纪纲,张信列为了打击对象。

    如果自己狗急跳墙,与纪纲,沐晟,张信等人火拼,那幕后之人无疑是赚大发了。

    如果自己没有发疯,而是老老实实的认罪,那布局之人也不亏,至少把自己弄下去了。

    真是稳赚不赔的好算计。

    但陈堪敢打包票,不论此事最终结局如何,陆丰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陈堪老老实实的认罪,方孝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唯一的学生出头?

    哪怕陆丰把案子办成铁案,但方孝孺毕竟掌控着吏部,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布局之人不仅是算计了陈堪,还将沐晟,纪纲,张信也算计了进去。

    真当算计这些大佬不用付出一点代价吗?

    如果陈堪没有猜错,一旦自己认罪之后,陆丰就会被幕后之人丢出来,成为三个大佬的出气筒。

    要是两边火拼,那陆丰的下场只会更惨,京师可是天子脚下,一旦造成了那样恶劣的后果,他想压都压不住。

    思维飞速发散,陈堪看着陆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也不知道这位陆大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子?

    不过,能坐到应天府知府的人,应该不是蠢人吧?

    就在陈堪思索陆丰最后是会被锦衣卫玩死还是被朱棣凌迟时,所谓的证据也由仵作呈到了公堂之上。

    一件血衣,一柄绣春刀。

    陆丰道:“陈大人,这便是你要的证据!”

    陈堪起身,捏着鼻子打量了一下这些所谓的证据,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能证明什么呢?”

    他摊开双手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

    陆丰淡淡的说道:“血衣与战刀乃是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地洞里发现的,而死者吴伦身上的伤势也与刀伤吻合。”

    “本官已经遣人去问过武库司,最近只有五城兵马司从武库司领取过战刀两千柄,我想,这代表着什么,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陈堪拿起战刀打量了一下,说道:“这确实是绣春刀不错,但绣春刀又不止五城兵马司在用,陆大人为何不怀疑是锦衣卫所为呢?”

    面对陈堪的质疑,陆丰冷笑道:“武库司拨出的每一柄战刀皆是记录在册的,这柄刀究竟是五城兵马司的,还是锦衣卫的,只需一查便知,怎么,陈大人还需要本官将武库司的赵大人请过来与你对峙吗?”

    “那倒不用,本官承认了,这柄刀是五城兵马司的,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本官指控麾下杀人抛尸吧?”

    眼见陈堪还在嘴硬,陆丰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陈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来人,带凶手与目击证人上堂,让他们与陈大人当堂对峙。”

    “哟,准备得还挺充分。”

    陈堪面露戏谑之色,他倒是没想到,陆丰为了彻底把自己拉下马,连凶手都已经提前找到了。

    片刻之后,皂吏便将两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拖上了公堂。

    而其中一人,身穿的正是五城兵马司的无绣飞鱼服。

    “有意思……还真是人证物证俱在啊。”

    看着这个架势,陈堪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是铁了心要将他弄死的节奏啊,这得和自己多大仇啊?

    陆丰道:“陈大人,需要本官将他们二人的口供拿给你看看吗?”

    陈堪罢罢手,示意不必。

    随后踱步来到身着飞鱼服那人前面蹲下,一把薅起他的头发,面露微笑问道:“楚庸,本官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本官呢?”

    陈堪确实非常不解,因为楚庸是从他还在锦衣卫时就跟着他的老人了。

    陈堪每一次的赏赐,他都有份,算得上是陈堪的心腹了,

    陈堪自问待他不薄,若楚庸只是老老实实的当差,他一辈子也积攒不到陈堪赏赐给他的那些财富。

    楚庸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陈堪的笑脸,低声道:“大人,属下也不想的,但是有人要你死,你不死,属下就要死。”

    二人谈话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楚。

    听见楚庸的话,陈堪放开了他的头发,起身看着陆丰说道:“此人确为东城兵司马小旗官楚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