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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理服人
    在舒国公周休一行被幽州士卒押解建业的途中。

    江东各族慌了,尤其是与周休亲近的几家,他们清楚周休北上为何,这可是涉及谋反的大罪。

    一旦周休招供出什么,对他们这群百年传承以上的勋贵世家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

    是以,暗中有无数人马前往截杀。

    一方面是阻止崔任等人南下。

    另一方面,倘若事不可为,即便周休作为昔日的勋贵领袖,也得让他杀身成仁,一如曾经的鲁家。

    至于开国时的情谊?

    别开玩笑了,二百多年过去,祖上的骨灰怕是都凉了,谁还拿往事当真。

    相比之下,手里的富贵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江东勋贵的大旗不倒,他们就能继续背靠水师,凭借海运之便牟取暴利,继续从前挥金如土的日子。

    ……

    同一时间。

    赵王的头颅,还有他与舒国公府、孟海通等人之间的书信被送到皇宫内廷。

    至于周煞,他和三位内罡境的大内高手交战几个回合后,负伤离开。

    以吴国宫廷的严密程度,想要强闯显然是不太可能。

    周煞将证据放于内廷边缘,正是因为他清楚,这一切物件最终被送到静帝手中。

    果不其然。

    静帝在获悉证据的下一刻,立即派出羽林禁卫前往赵王府搜罗罪证。

    这是皇室宗亲,哪怕贵为宗正,静帝也有能力化解。

    至于舒国公府。

    相较宗亲,这是一个让静帝都头疼的存在。

    生怕其中有什么岔子,静帝最终选择暂且忍下,先等待羽林禁卫的结果。

    ……

    半日之后。

    羽林禁卫从赵王府中搜得效仿帝王规格的龙袍和礼器,坐实了赵王的谋逆想法。

    至于过往的书信,却是没有任何结果。

    以赵王的谨慎,断然不会留下这等不利证据。

    只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这时,恰好舒国公周休也被押解到京中。

    静帝下令将其收押至诏狱,并派出羽林禁卫看守,不容任何人探视。

    除此之外,再没有消息从宫中流出。

    ……

    太平庄,不,现在应该称作是二贤庄。

    单氏兄弟既然答应了薛褒的拉拢,自然要将二贤庄的大本营从璐州移到曹州。

    至于原先的二贤庄,现在反倒改名成了太平庄。

    对此,二贤庄上下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这二贤庄的核心从来都是单氏兄弟,他们常年下榻在哪,哪里就是二贤庄。

    徐府

    今日应徐绩之邀,李常笑于单氏兄弟见面。

    他刚到时,就有一个身高顶丈,头如麦斗,重眉环眼的汉子走来。

    李常笑虽然没见过单忠,却也通过传闻可以准确分辨单氏兄弟。

    倒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这二人的长相是在过于有特点。

    老大单忠面似朱砂,老二单信面如青靛。

    只见单忠率先抱拳:“讨贼帅单忠,见过东来大师。”

    李常笑双手合十,回以礼节:“早有听闻单氏兄弟威武不凡,义气纵横四海。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一旁的单信似有不服气,鼻孔朝天看人,

    李常笑毫不在意,却是转头面向单信,又行合十礼鞠了一躬,面带笑容:“听闻单二庄主对贫僧颇有兴趣,还曾到龙门多方打探?”

    若是不听李常笑说话的内容,定会以为他是一个和善的人。

    事实上,李常笑是个能动嘴就不动手的。

    单信也是个暴脾气,本就肚子积累了一堆不满,当即大怒:“你这秃……”

    一个“驴”字还没出口,一抹璀璨的金光从李常笑身后暴起。

    一瞬间,单信四周的景象变了。

    他不在徐府中,而是被十八尊五丈高金身佛像给包围。

    正当单信准备纵身抛出时,十八尊佛像忽然齐齐睁眼,口中念起经义。

    无形的经文经过他们之口,仿若化作有形的音波,宛如魔音灌脑般从单信左耳朵进,却始终没有从右耳出来。

    不过几个呼吸,单信的脑袋简直要炸了。

    他痛苦的捂住脑袋,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眼前的景色再度变化。

    李常笑盈盈看向他,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缓缓开口。

    “单施主,贫僧说的可对?”

    单信环顾左右,发现单忠和徐绩都立于原地,他又回来了。

    可是脑子依旧晕乎乎的,证明方才的一切做不得假。

    “这和尚邪乎!”单信的脑海中响起声音。

    紧接着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低下头:“晚辈仰慕大师久矣,多有冒犯,请大师恕罪。”

    此话一出,徐绩和单忠一起变了脸色。

    二人四目对视,无声交流。

    “二哥(二弟)转性了?”

    不过单忠终归是走南闯北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同寻常,很快从自家二弟的脸上,观察到了恐惧的神色。

    恐惧?www..cc

    单忠满脸怀疑,这世上难道还有单信怕的东西?

    又或者说,这东来大师方才做了什么。

    越是这么想,单忠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让他对李常笑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而李常笑。

    他在与单信完成一次和谐的交流,显然也对自己的口才很满意。

    恰巧这时徐泰走来,才算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徐泰常年在刺史府办公,深知薛褒对李常笑的有多尊敬,简直可以说是供着了。

    况且,自家儿子还在对方门下学习医术,这让徐泰更加不敢怠慢。

    有过这一番周折,几人很快移步到饭桌上。

    席间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有徐家父子从中周旋,加上单信也见识过李常笑的手段,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

    快到临别时,单忠终究没有忍住,说明了今日求见的目的。

    “大师,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对这讨贼人的职务不太清晰,可否请大师指点一二。”

    此话一出,就连单信也竖起耳朵。

    李常笑这人最讲因果,既然吃了人家的酒菜,那么提点一两句也是应有之义。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讨贼人,有两种说法。”

    “其一,是内贼。你兄弟是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如今既然归附县衙,自然要约束流寇,无使之扰民。”

    “其二,是外贼。倘若有叛军兴起,肩负抵御叛军,讨伐逆贼之责。”

    单忠听到第一点时还点点头,因为与他想的一般无二。

    可是第二点,这完全出乎单忠的意料。

    在他看来,曹州刚刚才从皇纲案之中走出来,应该不至于再起乱子吧。

    “大师的意思是近日会有叛军来攻?”单忠没忍住追问道。

    李常笑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行了一记合十礼:“这话是单施主说的,可与贫僧无关。”

    徐绩隐约摸清了自家师尊的性子。

    他这时出声缓和气氛:“多谢师尊解惑。”

    单忠也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的不当,鞠躬行了一礼。

    ……

    走出徐府,李常笑回忆今日种种,觉得这也算是宾尽主欢吧。

    不过当他转头看向郓州的时候,眉间似乎起了一层阴翳。

    口中念出一记佛号:“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