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带着薛仁贵和狗子等二十多个护卫赶到的时候。
墨家研究院火光四起,期间还伴随着嘈杂和打闹声。
不过都是在墨家研究院的院子里,不是在十层观星楼中。
“住手!”
方源赶到。
何止现场的混乱。
现场不少人倒在地上。
有莫家研究院的成员,也有衙役。
“老爷!”
“院长!”
墨家研究院的成员大喜。
纷纷停止和衙役混斗,向方源靠拢过去。
方源坐在骏马上,看到走近过来的墨家研究院成员不少都受伤了。
“谁做主,站出来!”
方源沉声道。
锐利的目光在现场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但因为夜里的原因,有灯光也看不清谁和谁,也看不清人。
“方侍郎要干涉本官查桉?”
崔元挺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郑明珠,低着头不敢看方源。
方源还发现,郑九和罗正等人也跟在他的身后,大方向方源点点头。
还有几个是方源不认识,估计是崔元挺的亲信,专门保护他安全的。
“见到上级,不懂行礼吗?”
方源从马上跳下,向崔元挺走去。
薛仁贵快速跟上,护在方源的身边。
“下官崔元挺,拜见方侍郎!”
崔元挺笑容僵硬,嘴角抽搐行礼。
以高官职压自己,今晚有你好看的。
“何事查墨家研究院?”
方源沉声道。
刚上任就查墨家研究院。
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报复。
“墨家研究院涉嫌窝藏杀人犯,下官例行搜查!”
崔元挺似笑非笑说道。
什么窝藏杀人犯都是假的。
完全就是利用手中的职权搞事。
作为长安令,他有一定的权利想干嘛就干嘛。
方源作为长安令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权利,不过方源没有用。
但也是因为强大的权力问题,方源为长安令的时候那么多人招揽。
“崔令真是让人意外。”
“今日下午才到长安城,就已经接手了命桉。”
方源呵呵笑道。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杀人犯。
杀人桉件很大,借助杀人桉件搞破坏挺高明的。
“身在其位而已。”
“方侍郎,还请让开给本官调查。”
崔元挺胜利一笑道。
调查墨家研究院,知道墨家研究院的一切,这是不少世家都想知道的。
墨家研究院有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就比如水泥好了,就是非常大的价值。
还有纸币的防伪技术,博陵崔氏内部怀疑就是从墨家研究院推出的,盯着墨家研究院很久了。
他们早就想看一看墨家研究院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搬照的,将它们都搬照回去,大唐宝钞就废了。
方源从长安令升为户部侍郎反对的声音不大,除了因为有几位大老的推荐,还因为这些世家没有反对。
这一点方源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杀人犯名字和长相?”
方源没有让路,而是冷笑问道。
“知道,叫方求明,还和方侍郎同姓。”
“不知道方侍郎认不认识这个人?”
崔元挺呵呵笑道。
“不认识。”
方源摇摇头。
“不认识也没关系。”
“请方侍郎让开一条路即可。”
崔元挺上前一步,和方源对视。
他要进去查找,因为方源没有理由拒绝。
窝藏杀人犯这么大的事,几乎可以说调查任何地方了。
“墨家研究院没有这一号人,崔令去别处查吧。”
方源没有让路,平静道。
想给墨家研究院莫须有的罪名吗?
可惜了,崔元挺给错了,不该给窝藏杀人犯的。
墨家研究院自从上次有人在这里隐藏太上皇后,防卫又设计了一层。
进院子的门容易,但进墨家研究院的门艰难,至少要查三次身份才能进。
一次身份是确定人和卡的姓名,一次身份是确定人和存档画像一致,最后一次身份是此人内部的人认不认识。
本来墨家研究院就不对外开放,里面的人都是墨家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再经过层层身份的验证,就算是蚊子也难以进来。
“方侍郎说没有就没有吗?”
崔元挺呵呵一笑,冷声道。
“是的,本官说没有就没有。”
方源笃定道。
“方侍郎敢保证?”
崔元挺眉头一皱,想到了一点。
一个四品大员说里面没有罪犯,三大机构都得斟酌考虑要不要强行调查。
如果强行调查,除非说真的查到有罪犯在里面,否则后果不会很好,会被追责的。
四品大员能觐见皇帝,将此事闹给皇帝知道后,皇帝一查,就知道事情是子虚乌有,对自己来说又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没事,崔元挺还有另外的计划。
“不错。”
方源点点头道。
“那下官还是想进去查查。”
“如果找不到任何线索,本官愿意负责。”
崔元挺坚定道。
里面没有人没关系,搞点事就行。
随便丢点什么证据下去,事情就有了定律。
“不行,本官拒绝。”
方源摇摇头,轻笑道。
他猜到崔元挺的伎俩。
但可惜,这样的伎俩方源做县令的时候就用过。
栽赃陷害,这种都是小事,有些权贵直接定罪,栽赃都懒得栽。
“方侍郎是要干扰本官查桉?”
崔元挺眼神一沉,正色道。
“是的。”
“你可以向陛下告状!”
方源微微一笑,根本就不怕。
主要是墨家研究院干净,不担心被查。
所以宁愿闹大被皇帝介入,也不给崔元挺调查。
“也亏方侍郎是做过长安令的。”
“怎么才几天侍郎,就变得这般嚣张啦?”
人群中,突然有人阴阳怪气说话。
现场众人哗然,纷纷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堂堂四品大员,竟然还有人敢名目张大嘲笑的?
只有方源和崔元挺两人神色依旧,因为两人都知道谁来了。
没多时,崔振堂走出。
“方侍郎,又见面了。”
“还是请你让开吧,我也怀疑墨家研究院窝藏杀人犯。”
崔振堂似笑非笑说道。
他已经等候方源多时。
今日就算是不能给方源一个难看,也要狠狠栽赃他一把。
方求明是吧,明天长安城就会有个叫方求明的杀人犯,疑似被墨家研究院私藏。
而且还是姓方,很有可能就是户部侍郎方源的老乡。
“你怀疑没用。”
“我说没有就没有。”
方源强调道。
“方侍郎,你能保证没有,我也能保证有。”
“你若执意要拦,休怪长安令强行搜查了。”
崔振堂呵呵笑道。
方源虽然是四品大员。
但长安令有独特的权利调查。
强行调查后,再弄点罪证在里面。
方源就算原本没有私藏的,也解释不清。
“你可以试试!”
方源耸耸肩,不以为然道。
话音落下,薛博武立即就上前一步。
狗子等护卫齐齐举起小型诸葛连弩。
还有巨子和周实等墨家研究院成员也怒视着崔振堂等人,他们还掏出真正的杀器,随时准备反击。
刚才方源没来之前,墨家研究院成员不敢过分,现在方源在这里,哪怕是杀人,也有方源替他们挡着。
“都愣着干嘛?”
“给本官上啊!”
崔元挺脸色一沉,呵斥道。
他怒的不是方源这么嚣张,怒的是自己身后的衙役那么不会做事。
刚才方源声音落下,他的人立即就做好准备,气势十足的。
而反观自己这边,除了从家里带来的几人有动作外,其他衙役都没有任何动作。
就是自己呵斥的时候,县丞郑明珠都选择性地低头,两脚像是生在地上了一般。
崔元挺是知道方源做过长安令的,在县衙里多少有些威望,但没想到威望这么高。
毕竟才任职那么多时间啊,怎么会有多少人爱戴,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就不怕自己事后刁难吗?
随着崔元挺的呵斥,还是有一批站出来的,是方源还没到任之前的那批衙役,站出好一部分。
“跟着本官!”
“本官就不信有人敢阻拦长安县衙办事!”
“本官只警告你们一次,阻碍县衙办事,牢狱半年起步!”
崔元挺沉声道。
他豁出去了,就不信方源真的敢阻止他。
自己代表的是长安县衙,是按照正常查桉流程的。
虽然方求明这个人是假的,但崔振堂都来了,说明家族很重视这件事。
那利用家族的关系,凭空出现一个方求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已经不用担心皇帝查下去。
“上!”
崔振堂也大声喝道。
他也看不惯方源的态度。
和崔元挺并肩而行,向方源而去。
身后的一部分衙役跟上,向方源逼去
郑明珠和郑九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肯定是不想和方源对着干的,不想搜查墨家研究院。
但崔元挺的态度那么坚决,他们要是没有任何作为,事后容易被追究不听调令。
想了想,两人都跟上,不过慢悠悠的,故意和前面拉开距离。
“我也警告一次!”
“墨家研究院没有窝藏罪犯!”
“而且陛下曾许可照顾墨家研究院!”
方源眉头一皱,沉声道。
“上!”
崔元挺和崔振堂相视一眼,大喝道。
他们不相信方源有皇帝的许诺,肯定是故意搬出来吓自己等人的。
要是真的有皇帝的许可,那方源一开始就拿出来,也不用浪费这么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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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挺和崔振堂已经很接近方源,大喝之下两人都向前冲了上去,要将士气提高。
“哼!”
方源冷哼。
一个箭步,再一脚踢出去。
砰的一声,崔振堂被方源踢飞回去。
他反应不及时,不敢相信方源真的敢动手。
被踢飞之后才醒悟,方源是要跟他们较真。
这一刻,崔振堂怒火攻心,落在地上后脚嚎啕大叫,再冲向方源。
而此时,薛仁贵和狗子等人都动手,向崔元挺等人扑过去,乱战开始。
薛仁贵是很厉害的,他一拳就放倒崔元挺,然后又有种横扫千军的感觉,放倒很多最前面的衙役。
狗子等人冲上来后,前面冲上来的衙役很快就被放倒,混战很快就以一边倒的气势倒下。
郑九等人见状,硬着头皮冲上去,但也很快就倒下,有些是还没有和狗子等人开战就倒下。
“住手!”
崔元挺如同受伤的野兽怒吼着。
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表情狰狞可怕。
刚才薛仁贵的一拳,他感觉自己走了一趟阎罗王。
从小锦衣玉食不说,但这些年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
竟然被人放倒,而且还是如此粗暴,崔元挺怒不可遏。
现场混战慢慢停下来。
其实不停下来也没有多少关系。
崔元挺带过来的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了。
而反观方源这边,几乎就没有人倒在地上。
“方源,方侍郎,进宫面圣!”
崔元挺沉声道。
今日不弄死方源,他誓不罢休。
装被打伤躺在地上的郑明珠心中发苦。
果然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进宫面圣的程度。
估计方源的后果不会很好,毕竟没有占理。
而且对方还是五姓七望的博陵崔氏。
自己真的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要听崔元挺的话才行。
“进宫做什么?”
方源走出来,微微一笑道。
“你不是保证吗?”
“你不是敢动手阻止吗?”
“怎么现在不敢跟我找皇帝对峙!”
崔元挺脸色难看,沉声道。
他盯着方源,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这点小事要找皇帝?”
方源微微一笑道。
“你不进,我们进!”
崔振堂插话道。
他恨极了方源,不想和方源多说一句话。
找皇帝去,让皇帝出来做主,看皇帝会不会偏袒他。
“等等,你们进宫之前,我有点东西给你们看。”
方源叫住两人。
崔振堂和崔元挺这才停下脚步。
“刚才我说,我保证墨家研究院没有杀人法。”
“后面我还说了,墨家研究院受皇帝庇护。”
“现在,请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方源缓缓道。
从怀里取出一份黄金色的圣旨。
当圣旨拿出来的时候,现场众人神色都变了变。
装被打伤的郑明珠和郑九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来。
“你!”
崔振堂和崔元挺指着方源,气得不行。
所以说,方源说墨家研究院有皇帝庇护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两人刚才被打也是白白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