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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守礼的怒火
    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忙碌了起来。陈绳武亲自前往金汉臣和伊达宗胜的临时营地,调动两镇人马。吕宪华把世孙亲兵镇警备队的两百来人集中到三顶帐篷周围,抓紧搭建了一些临时工事,作为保卫郑经父子的最后一道防线。沈诚手下的侍卫被分派了出去,在通向安平镇的道路上隐蔽哨探。

    营地原本就在小山旁,项绍宽登上山顶环顾了一圈,发现从安平镇方向走过来的话,根本看不见小山后面的情况,心里立时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将一部分兵力隐蔽在小山背后,等冯锡范的军队达到时,绕山而行,突袭对方的背后。虽然武器数量不多,能装备的伏兵也就不多,但对方搞不清楚状况,很容易发生混乱,如果对方出现了指挥失灵,那就是天赐良机了。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金汉臣主动要求率领伏兵,正面防御则交给吕宪华指挥,伊达宗胜的部下因为没有武器,就在旁边的树林里隐蔽,到时候抓住时机冲出来,用木棍也能揍两下。

    一切安排停当,就等着哨兵的消息了。

    项绍宽腕上的手表指向9点20分的时候,一个哨兵沿着官道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到陈绳武面前说道:陈陈大人来了来了。

    对方是谁领兵?有多少人?陈绳武厉声问道。

    哨兵一边摇着头,一边继续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不是没有

    到底有没有人来?!

    许纬辰从旁边递过一杯水来,对着哨兵说道:不要慌,喝口水慢慢说。

    哨兵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这才说道:大人,来的不是冯锡范,是礼部郑大人和王叔省英大人。

    什么?是郑斌和郑省英?陈绳武大感疑惑。

    看上去就那么几十人,全都穿着孝服,说是来迎接王爷的灵柩的。哨兵继续说道,离这里只有五里了。

    这陈绳武一下子混沌了起来,不知道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来,冯锡范是真心认为王爷已经驾薨了,所以派人来迎灵?何公公!毛渊明忽然大喝一声,你昨晚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冯锡范到底有没有拥立郑克塽?!

    何七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奴才我我哪敢说假话都是我亲眼得见啊

    何公公所说应该是真的。许纬辰连忙为何七解围,冯锡范若不是拥立郑克塽,那他昨天就应该派人来迎灵,拖到今天才来,只能说明昨天确实走不开。

    那现在怎么办?陈绳武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对方不是军队,那就等他们过来呗。项绍宽依旧神色凝重,不过多少松了一口气。

    五里路一般人来走,大约是半小时,带着礼器的队伍会稍微慢一些,大约40分钟左右,也就走到了。吕宪华下令军队闪开道路,让郑斌的队伍接近帐篷,陈绳武和穿越者们一起迎了上去。

    郑斌看到陈绳武,泪流满面地问道:陈兵部,王爷的灵柩现在哪里?

    陈绳武还未答话,毛渊明先反问道:两位郑大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奉了太妃的旨意,来迎接王爷的灵柩。郑省英答道,王爷遭逢意外,太妃伤心不已,命我们一定尽快把王爷的灵柩迎回王府。

    那太妃有没有其它吩咐?

    太妃说,要把克臧少爷安全带回去。郑省英继续答道,王爷驾薨,克臧少爷应该尽快回家守孝。

    毛渊明听郑省英如此说,虽然没有提及拥立郑克塽的事,但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位请随我来吧。

    说着,引着二人往帐篷里走去。许纬辰马上小声提醒项绍宽,搜检一下跟着郑斌来的那几十个人,确认这些人身上没有藏武器,然后转身跟着毛渊明也进了帐篷。

    帐篷里,王守礼和郑克臧正陪在郑经身边。郑经的身体还是虚弱,但精神比前一天又有所好转,已经能吃些干的东西了。马心如一早已经为郑经清洁了外伤的伤口,重新敷了伤药,又有土番姑娘给郑经洗了脸擦了身,郑经看上去比两天前刚刚被抬回来时清爽了许多。

    郑斌和郑省英随着毛渊明走进帐篷,看到躺在稻草堆上的郑经,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郑经面前,嘴里连声喊着王爷王爷。

    王守礼见二人穿着孝服,立时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良心是叫狗吃了吗?王爷这不是好好的,你们穿的什么孝啊?这是要咒王爷吗?

    郑经看到二人,挣扎着想坐起来,郑克臧连忙在郑经的背后塞了一大堆的稻草,让郑经形成一个半躺的姿势。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慢慢说。郑经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已经能够连贯地说句子了。

    王爷,您没事就好。那两个天杀的,冯锡范和董腾,两天前回到王府,就说王爷驾薨了,害得满朝文武都伤心欲绝,陈相都哭晕过去了两次。郑斌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

    郑经倒是并没有生气,缓缓说道:你们俩不要这样。是我让锡范回去报信的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让他回去告诉太妃和陈师傅,立克臧为王,继承我郑家的事业。

    呃郑斌和郑省英一下子都愣住了,身体僵直,四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郑经。

    怎么了?

    王爷郑斌说了两个字,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来说吧。郑省英向前跪爬了一步,说道,冯锡范和董腾对太妃说,王爷的遗命是让克塽继承王位,由他冯锡范辅政。

    什么?他竟然这样说?郑经显然有些激动身体开始颤抖。

    王守礼赶紧用手抚摸郑经的前胸,嘴里说道:王爷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郑经稍微喘了几口气,又问道:那太妃听了冯锡范的话,怎么说?

    太妃太妃说好,不过克塽年龄太小,要二爷出任辅国公,摄行一切事务。

    那郑聪呢?他答应了?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二爷在家不肯见客。郑省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后来太妃和冯锡范他们也就没有勉强,只管安排克塽行礼继位。

    郑省英说完,毛渊明本以为郑经要震怒,但郑经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唉。

    王爷,是我们糊涂,我们不该轻信了冯锡范的话。郑斌说着,又扑通扑通地磕了两个头。

    这也不怪你们。郑经变得有些有气无力,不知道是身体虚弱,还是心情沮丧,有些事情就是天意。

    王爷,既然事情清楚了,那么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起身回安平镇,有什么事回到王府再说。郑经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毕竟身受重伤,现在看上去不似刚才那般精神了,许纬辰便建议及早动身。

    好,许先生你去安排吧。郑经淡淡地说道。

    许纬辰朝着郑经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其他几人也跟了出来。身后却又传来王守礼的骂声:你们两个,这身孝服是不打算脱了吗?!

    咦?许纬辰发现,王守礼这句骂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个奇特的念头。马上转身又进了帐篷,凑到郑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郑经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说了声: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是。那就多有冒犯了,王爷恕罪。许纬辰说着,转身又出了帐篷。

    哎哎哎,你又要搞什么?什么叫’多有冒犯’了?王守礼操着公鸭嗓子又叫嚷了起来。

    让他去吧。郑经努力向王守礼摆了摆还能动的右手,慢慢地说道,我也想看看,这事情能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