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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言难尽
    田老师,我一向游刃有余的凌北似乎是第一次被戳中痛处,当年的伤痕似乎又一次近在咫尺。

    凌北,你在我这里治疗这么久,我从未从你自己的口中听得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事。你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不愿向前,只一味的逃避。你真的没有什么能使你积极的欲望吗?

    我记得大概三年前有一次,你从江城读大学放假回来,那时候你的状态跟其他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我从没见你那么阳光开朗过。可一年后等你毕了业再回来,一下子又回到之前的状态了,前一年的积极就像是错觉一样。

    凌北,我很高兴能看见你今天这种状态,感觉你好像有一点像那年暑假回来时的样子。我不知道今天这个女孩跟当年有没有关系。想来这个答案应该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但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不愿意走出来,谁都帮不了你。就算我能想办法知道你的心结,硬生撕开你的伤口也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不论如何,我真心希望你下一次再来找我的时候,不只是来和我聊聊天而已。

    凌北没有答话,也看不出喜怒。他尽力稳定着心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田耀还是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凌北,我语气有些重,你

    我明白,田老师。凌北忽然抬头冲田耀笑了一下,语气竟莫名有些轻松:说不定,转机就在下一秒呢?其实我今天和她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您放心,我尽量下次找您的时候不只是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跟我聊天。

    这句有点自言自语的回答倒让田耀有点欣慰;真的好久都没看到过眼前这个男孩表现得这么释然了。

    两人在医院门口告别,田耀走向停车场,看到凌北正打算往反方向去,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坐公交。凌北晃了晃手里的公交卡。

    田耀看着凌北只身走去公交站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个总裁,还真是一言难尽。

    1718病房里,南子舒正在给刘莹修剪指甲。

    舒舒啊,我自己能剪,不用你来。刘莹温和地看着女儿,透着些许心疼。

    没事,你不是手容易抖吗?到时候剪不齐再把手弄破了,我得多心疼啊。南子舒冲刘莹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剪好最后一个小拇指,收起指甲刀,好勒,大功告成!

    刘莹被南子舒的表情逗乐,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甚至有些八卦:舒舒,那个小凌和你关系怎么样啊?

    啊?南子舒乍一下没反应过来:凌北?不是,你叫他什么?

    小凌啊。刘莹不明所以。

    他让你这么叫的?

    其实南子舒想问的是:他能让你这么叫?

    是啊,怎么了?刘莹听出南子舒的话里有点不对劲:不能这么叫吗?

    能能能,他说能就能。通过一天的刺激,南子舒已经能顺其自然地接受凌北的一言难尽了

    南子舒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真的跟他不熟,今天遇到也只是碰巧。以后可能也不太会有交集了吧。

    只听南子舒的声音逐渐变小,好似夹杂了什么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