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都解决了,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正当她要提出辞离的事,正巧太子过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他一般每日下了朝都会直接过来,算不得意外。
得知太后已经完全痊愈,又听着太后直不迭夸着沈箬好医术,太子不时附和着,终了才温和浅笑道:母后之前跟我提起过,等皇祖母痊愈后,准备给祖母办个宴席,庆庆喜。
皇祖母可有什么想法,我好回去跟母后提一提。
太后闻言,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不过就是生了场病,好了就好了,皇后就是爱这样劳师动众的,国库里的钱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
太子笑容不减,温和有礼:皇祖母乃一国之母,您的安危牵系着国家的气运,办场宴席是应该的,也好昭告天下,叫群臣百姓们安心不是?
太后闻言,还是让老步:那就办个小点的,不要太劳命伤财了。
老人家,总是惦记着节省的。
对了,把芷舟也叫来,这么多日怎么都一直没见着她?
太子温声解释道:您昏倒那日,父皇心情焦躁,就把裴姑娘赶回裴家,闭门思过了。
胡闹,这事跟芷舟什么关系?都是林家那小畜生干的好事!
提起这事,太后就忍不住动怒,冷厉下的眉眼锐利极了,哪还有半点之前慈祥老太太的模样,林琅那小混蛋呢?哀家一直没问,不会皇帝听了林贵妃几句,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吧?
父皇准备将林公子派去瑶州驻扎军营里,磨砺几年。
这安排已算是重拿轻放了,太后虽心中不满,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只可怜了芷舟这孩子,过了今年立秋,就该满十八了。十八可就是老姑娘了,又出了这事,她的婚事可怎么办啊?
太后那个愁啊,毕竟是自幼看到大的孩子,在太后眼里,那可是比亲孙女还亲啊。
太后左思右想,沉吟道:这次宴席把京中适龄的优秀男子都叫过来,哀家定要给芷舟选个好婚事,绝不能委屈了她。
好,那我现在就去跟母后说。
太子优雅从容地站起身,太后点点头,瞥见他旁边的沈箬,想起以前她为了裴芷舟,可是做了不少拆散她和萧琛的事,顿时心中略有些尴尬,便道:箬儿,你去替哀家送送太子,哀家正好也累了。
沈箬凭着对自己医术的信任,看出太后这句话是个借口,她微微皱了下眉,实在有些不想跟太子单独相处。
正当她思索着用什么借口拒绝时,太子却浅浅笑道:正好孤有话跟阿箬说,那就请皇祖母你好生歇息,我们先走了。
话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有些显眼了,沈箬只好沉默着跟他一起离开。
太子殿下,麟儿还在等我,我先
他不是跟小十八他们兄弟俩去玩了吗?应该不在慈宁宫里吧。
太子徐徐朗朗如清泉流水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有种莫名强硬的架势。
被当场戳穿借口,沈箬怔了怔,又恢复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面无表情道:您刚才说有事找我,是何事?要是没事,她可就溜了。
但显然太子是有备而来,他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月妃的事吗?
她点点头。
我叫人去浣衣坊查过了,很可惜那名嬷嬷已经在前两年就郁郁而终了。
沈箬到是没有多少失望的情绪,毕竟她对治好这张脸就没多大期盼:行,我知道了。
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只是她刚一转身,就被人拽住了手臂,她顿时眉头一皱:您这是做什么?
太子忙松开了手,总是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散去,变为了几分落寞的神色:阿箬,你不必这么躲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回到当初那般。
沈箬定定地望着他的脸,似在审视他话中的虚实,半晌过后,她摇摇头:已经不可能了。
她可能在明知他对她有异样情愫的情况下,像当初那样对他,这是对萧琛的背叛,更是对他的不公平。
她又是一阵沉默后,才缓缓道:对不起。
太子儒雅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他又调整好心情,勉强露出一抹笑,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到楼兰旧址寻找能治好你脸的密药,不要拒绝我,这是我为你和七弟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沈箬抿了抿唇,她本该是拒绝的,但却莫名犹豫了。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嗓音:你们在做什么?
太子神态自若地抬起头,看过去,好似真的什么也没有般,温和一笑道:既然守护神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就真的很是潇洒的离开了。
萧琛径直走到沈箬跟前,他自然还记得在沈箬尚还隐瞒着身份时,大哥对她的不同,这份感情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身份暴露后,就突然消失。
想起这些日,他来找沈箬时,大哥总会在她身边,某人的醋坛子就翻了一地,他阴阳怪气地说:你跟大哥聊着什么呢?看着挺高兴的啊。
你哪只狗眼看到她高兴了?她刚才明明每一个细胞都在想着赶紧离开啊。
她懒得多解释,直接甩袖子走人,可她这架势,在被嫉妒蒙蔽双眼的人面前,那就是心虚了。
他一手拽住她的手,将她用力一推,就按在了墙壁上:我在跟你说话呢。跟大哥就有话可说,对我就没有吗?
沈箬看了眼周围站岗的宫女太监,都对上她的视线后,一脸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请继续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开了。
沈箬嘴角抽了抽,趁着萧琛不备,拽下他壁咚的手,往后一拧,刚还暧昧无比的姿势,就变成了格斗现场。
沈·钢铁直女·箬冷冷道:我最讨厌有人居高临下的跟我说话。
萧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