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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劫粮
    土路上,两边都是抛荒的田地,溪水从不远处的山上引了下来,到一处长草的水渠就断了。

    如果是骑在马上,可以隐隐看到远处山上的赵家大宅院。

    赵不全哼着歌,坐在骡车的最前头,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享受着春风。

    老赵,你这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那帮泥腿子把手里的田都吐了出来,高明,真是高明。

    家丁们阵阵喝彩,让赵不全有点飘飘然。

    那是,以后啊,跟着赵家做事,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赵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一个家丁羡慕地说道。

    赵不全斜睨了一眼,说道:那是大汗亲自封的员外郎,过几日啊,就要和新上任的刘参将一起上任复州城。

    咱老爷,怎么着是个一把手吧?

    呸!

    赵不全啐了一口,家丁们脸上纷纷疑惑了起来,难道要让刘参将当复州卫的一把手?

    这辽南四卫,现在到处都是匪,时不时还有乱军,这一把手的位子,还得让刘参将来。

    说罢,赵不全用手比划了一个刀的姿势,悻悻地说:他手里有兵!

    家丁们咽了一口口水,一个胆大的又说:赵管家,俺前几天,听逃难的亲戚说,刘参将的兵,在羊官堡那里,嘿

    他做出了一个可惜的表情,而后拖长了声音说道:几千人马,让土匪给劫了!

    啥?

    赵不全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你可就别扯淡了,哪里的土匪能劫了刘参将手下的大兵,我可是在城里偷偷见过,那一个个的龙精虎猛,扛着长枪大炮,一路杀神一般的行进。

    也是,我也见过,那些个杀神,哪能让土匪给劫了。

    家丁们附和了起来,只是觉得那人说话没有边际,不过脑子。

    远处的林中立时惊起一阵鸟雀,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骨笛的哨声。

    护送骡车的家丁们立时警觉了起来,抽出了长刀。

    骡车队前后分别冲出一队骑兵,他们头戴青铜面铠,浑身黑色的锦衣。

    赵不全面色煞白,支支吾吾地抱起了随身的解手刀,却连刀鞘都拔不出来。

    难道真有匪,不可能吧?

    两队骑兵分别从两个方向冲向骡车队,并没有和围在车队周围的家丁近战,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单手拿着弩机,只是一个交错照面的瞬间,精钢弩箭齐发,瞬间就将守卫的家丁射成了刺猬。

    箭矢精准而致命,每一发都命中了咽喉要害之处。

    拴在前面的骡子,似乎是没有受到惊吓,反而原地停了下来,低头开始啃起了路边的草皮。

    赵不全神色大骇,抱着手里还没有出鞘的解手刀坐在骡车上,看着周围的骑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刚想要说话,却见寒光一闪,一柄长柄战斧已经由下而上劈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赵不全立时屎尿齐流,惨叫了起来。

    把头全割下来!

    陈楚说道,随即取下青铜面铠,呼了几口新鲜空气,转头看到赵不全在骡车上的惨状,不由得拍了拍一旁架着斧子的楼广田。

    吓死就不好了。陈楚轻声说道。

    我看他一脸欠砍的样,和路边啃尸体的鬣狗一样。

    鬣狗也有鬣狗的用处。

    楼广田透过面铠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赵不全,利落的收了斧头。

    已经全切了。赵福走过来,对着陈楚说道。

    一旁的齐大贵把人头当皮球一样踢成了一团,丁万在一旁用抹布擦拭着染血的短刀。

    陈楚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将目光放在了赵不全的身上。

    啊!赵不全拖长的音,悲戚地惨叫。

    哭什么,你也要加入他们?陈楚指了指地上的人头堆。

    好汉饶命,大王饶命,小的就是一穷苦百姓,没啥抢的啊。

    你是穷苦百姓?

    陈楚戏谑地问了一声,随即长刀出鞘,寒芒闪过,赵不全的外裤直接被削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丝绸内裤。

    他说他是穷苦百姓,穿着丝绸内裤的穷苦百姓啊!陈楚用刀指着赵不全两腿之间说道。

    周围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嘲笑,场面一度让赵不全感到十分尴尬。

    大人,这车上都是小米,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杂粮。齐大贵掀开了骡车上的麻袋,恼怒地说道,又好奇地凑近闻了闻,一股浓厚的尿骚味让他直接干呕了起来。

    草,这他娘还是尿粮!

    陈楚把刀收了起来,随即对着赵不全抱拳一礼。

    钱在哪?

    赵不全哆哆嗦嗦地说:我是我是粮长,只管征粮,不管征钱。

    长柄斧激起一阵劲风,又架在了赵不全的脖子上,隐隐贴在了皮肉上面。

    赵不全吓得一哆嗦,膀胱里剩下的一点尿也全撒了出来。

    你这只鬣狗,还不肯把肉吐出来么?楼广田恶狠狠的说道,青铜面铠散发出阵阵寒光。

    陈楚一手放在了斧头柄上。

    先莫要动怒,让我和他再说道说道。

    陈楚转身看向赵不全,笑着说:敢问,兄弟贵姓?

    小的小的

    他娘的,问你叫什么!

    赵小的姓赵,是赵家沟的粮长。

    赵粮长。

    是。

    失敬失敬,原来是赵家沟的赵粮长,兄弟我,辽南匪王座山雕。

    陈楚看着地上被整齐排列的无头尸身,又说道:咱只抢钱,不杀人,要是错杀了人,咱自当偿命,你说是也不是?

    陈楚说罢,斜眼阴森地看向骡车上的赵不全。

    赵不全急中生智,立马附和道:他们都是赵老爷家的旗奴,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不得人,当不得人

    你说,你是粮长?

    是是是!

    赵不全点头如捣蒜。

    那么说,你有很多粮食?

    没没有。赵不全下意识摇头否认,却感到脖子上的斧头突然又近了几分,似乎已经破了皮。

    有!有!有!有!赵不全连说了十几个有,大声否定自己刚刚说的话。

    有粮,有粮,我给赵老爷征粮,十里八乡七八个村子的粮都过我的手,有粮,有粮。

    好,粮在哪里?

    赵不全低头,看了一眼骡车上打开的麻袋。

    这是刚收的第一批粮,其他都还没

    大人,这鸟斯指得是这些尿粮!

    楼广田大声骂道,随即看了一眼陈楚。

    砍了吧,这厮没有一句实话!

    慢!

    陈楚在赵不全的惨叫声中又扶住了楼广田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