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岑苒点头：“我也有些惊讶，但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吧，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职业底限、那两个做错事的人受到了惩罚但又在法律的代价之下，老板呢……对他来说是真没什么实际损失，反而因此完善一波固定资产管理流程，公司的治理水平有个往上的机会。”

    “那就好，在大事面前最要紧的是不突破自己的底限、又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其它所有的后果、或者说别人承受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些边际情绪波动，不重要。”岑爸点头，话还没说完，突然猛一伸手将炉子的火关了。

    “惨了……”岑苒回头一看，这一锅丸子都炸焦了。

    “重炸一锅？”岑苒小声问道。

    “我尝尝看。”岑爸用筷子戳了一个尝过后对岑苒说道：“我觉得这种好吃，焦焦脆脆的。不入菜、当零食都可以。”

    “可是看相不好，我妈会不会骂我们……”岑苒偷瞥了发以妈一眼，见她忙得正欢。再回头看那锅还在油里转圈圈的丸子，也觉得焦黄焦黄的其实很让人有食欲。

    “骂就骂吧，大过年的不让她骂两句也怪不习惯的。”岑爸一脸豁出去的表情，伸手拉开岑苒，架好沥油碗后便将那锅炸得快焦掉的丸子都捞了起来。

    “好吧。”岑苒吐了吐舌头，将要炸的春卷端了过来：“这油还能不能炸春卷？”

    “应该不行，会炸糊吧。”岑爸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太太往年的操作，发现自己真是人在心不在，看了多少年了，真是一点儿也没记住。

    岑苒也是如此。于是父女两人决定换一锅油，如果这锅春卷再炸糊了，估计一整个年都会过不好了。

    在这锅春卷起锅的时候岑妈妈处理完了手里的事，视察似的来到厨房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父女两人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笑聊天，像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似的，全不在意岑妈妈的检查。

    “这个春卷炸得不错。”

    “肉丸子老了些，要再少炸几分钟会更好。”

    “藕丸子又太嫩了些，生吃应该没有全熟。”

    岑妈妈视察完后，心平气和的点评了一遍。

    “因为肉丸子炸老了，藕丸子不敢炸太长时间。”岑爸一脸佩服地看着太太，态度诚恳地说道：“要不再回个锅？”

    “算了，要吃的时候再回吧。”岑妈看着一身油烟气的父女两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能做成这样也不容易了。”

    “是，老婆往年一个人做，火候都是刚刚好，老婆更不容易。”岑爸真心实意地夸太太。

    “还知道我不容易呢。”岑妈妈轻哼一声，看着父女两人说道：“你们都去歇着吧，我来做晚饭。”

    “妈，我做吧。”手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油的岑苒说道。

    “明天才吃年夜饭，今天就随便点，我给你们弄个海鲜火锅。”岑妈妈摆了摆手：“那些个海鲜你不会弄，要用刷子刷才能洗干净的。”

    “那你戴上手套，别把手刷伤了。”岑爸连忙说道。

    “小苒去休息，你帮我调底料。”岑妈妈瞪了他一眼。

    “不是有现成的底料吗？”岑苒不解地问道。

    “外面卖的那些料全是盐和味精，除了咸还是咸，有什么好吃的。”岑妈妈说着便拿了围裙套上，撸起袖子准备开工。

    “是的，你妈调的底料好吃，鲜香鲜香的。”岑爸推着岑苒出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有她在我只用听指挥就行，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给小蒋和小蒋家人打个电话拜个年。”

    “你就同意了？”岑苒眯着眼睛看着老爸。

    “你妈说了，不是骗子，她们几个中老年人还约了要自驾去看油菜花呢，这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岑爸点头。【1】

    【6】

    【6】

    【小】

    【说】

    “哟，爸，你对女婿的要求也太低了些吧，只要不是骗子就行？”岑苒失笑着反问。

    “那倒不是，但你现在不是和人家正谈着吗，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这个男孩子的基本结构还可以，最后行不行再多看看。”岑爸推着她说道。

    “还基本结构呢，那你说他是砖混结构还是框架结构？”岑苒忍不住大笑。

    “砖混。”岑爸居然还答得挺认真。

    “为什么？”岑苒咧嘴看着老爸，对他给蒋昱的这个定位好奇得不行。

    “因为这个人有些刻板，可改造的余小。就和砖混的房子似的，结构动不得，只能小装小改。”岑爸分析说道。

    “哪咱们是找个砖混的好、还是找个框架的好？”岑苒笑着问道。

    “房子的话现在是流行框架结构的，但找对像呢，还是砖混的好，结构稳定、不易改造、变化的可能性小，易了解易掌握，有安全感。”岑爸一脸认真地说。

    “所以说，你对他还是满意的嘛。”岑苒咧嘴直笑。

    “基本满意，后面再继续考察。”岑爸也不卖关子。

    “好，准备好考察题目，过完年我带他回来。”岑苒笑眯眯地点头。

    “还真是要。”

    “你写份他的简历给我，我看怎么问他。”

    岑爸点头。

    “这么正式啊……”岑苒大笑。

    “老岑，让你帮着调锅底呢，你在磨蹭什么？想偷懒是不是？”岑爸还没答话，岑妈的磨音就追杀过来了。

    “来了来了。”岑爸扬声应了一句后，拍拍岑苒的肩膀说道：“相信你老爸看人的经验。”

    “信，当然信。”岑苒笑着推着老爸转过身去：“快去帮忙吧，祝你们二人世界愉快。”

    “你就幸灾乐祸吧。”岑爸反手撞了她一下，这才快步回到厨房。

    .

    “这个切一小碗，要一段一段的。”

    “你把袖套戴上、袖子撸起来，做事要有做事的样子……”

    “唉呀，刀要先洗一下。”

    “……”

    .

    厨房传来妈妈各种不满、指挥、要求的声音，岑爸只是呵呵的笑着、应着。想起来就让人心烦的抱怨，在夫妻两人默契的配合下，居然也显出莫名的恩爱甜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