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规划就不必两位操心了。”高芳知道夏安在录音，贬低秘书这个职位的话就没有说。

    “对于每一个我亲自招进来的人，我对他们的职业规划都有兴趣。”岑苒淡淡说道：“既然高经理觉得我没有资格，那我也只能将这个资格交给魏总。不过在奇想公司，我也确实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想用贬低原总秘书的途径去接近他，这让我很好奇，高经理以前公司的管理文化是什么样的。”

    “刚才是我失言了，抱歉。”高芳的脸色微变，拿了包后快步往外走去。

    “或许我们对新员工背调的项目还需要拓宽。”岑苒淡淡说道。

    已经走出包间的高芳顿了下脚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

    *

    “气死我了。”

    “什么东西。”

    夏安气得立即让服务员过来收了高芳的餐具、撤了她的椅子。

    “你真录音了？”岑苒问道。

    “老板离开后就没录了。”夏安恼声说道：“她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去录她。”

    “我想也是。”岑苒轻笑着说道。

    “真是个奇葩，想走上层路线想疯了。”夏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看着岑苒说道：“你千万小心，她无时无刻不在老板面前把你的功劳转嫁到路总身上、将人力部工作的不足罩到你的头上。”

    “有时候觉得无所谓，老板也不是傻子，由着她怎么说就怎么信。”岑苒轻叹着说道：“有时候又觉得，不知道老板是傻还是耳根子软又或有其它目的，怎么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呢……”

    “可能我们自己知道事情的全部，而老板只了解事情的一个维度，他自己生怕别人将他当傻子，这时候有个人去和他说，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什么，他便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全面了。”林苏尔用手撑着下巴，语气幽幽地说道。

    岑苒和夏安齐齐地扭过头看向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干麻这样看我？”林苏尔用手搓了下胳膊，作势抖了一下。

    “你简直是人间清醒。”夏安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睁大眼睛看着她说道：“我结婚休假的时候你代我的职，好好儿看着那个高芳。”

    “原总不同意怎么办？”林苏尔倒了杯水递给她。

    “又没有人和你竞争。”夏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笑着说道。

    “也是，高芳这人骄傲得很，连夏秘都看不上、更不可能自降身阶来和我竞争。”林苏尔抿了抿嘴，点头说道。

    “小滑头。”夏安伸手敲了她一下，笑着说道：“你直接说她看不上秘书的职位好了。”

    然后对岑苒说道：“林苏尔和任何人说话都让人感觉到舒服，就算拍马屁也让人觉得她很真心。说实话，她的情商比那个高芳强了一百倍。她真是一开口就让人生气的程度。”

    “因为林苏尔职位低、年龄小，每个人都可以做她前辈，所以谁她都不敢得罪。”岑苒轻哼着说道：“高芳可不同，她只需要拍好老板一个人的马屁，对其它人的态度全在她的心情。”

    “这种人也死得很快的。”夏安轻哼着说道：“我知道现在有种专门做背景调查的公司，你看要不要再对她进行加强调查？我总觉得她身上那味道，不像外企高管。”

    “是不太像。”林苏尔也应和着点头说道：“岑助你是知道我们公司的那些女高管的，个个儿作精似的，但职业风度上一点儿也不含糊，办公室政治大多明争、少数暗斗，但大家都是凭绩效往上走，所以还真是很少有她这种拍马屁的。”

    “一点儿职业人的骄傲都没有，她的骄傲气尽给我们看了。”林苏尔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好啊。”岑苒点头：“不过倒是不用专业的背调公司，她是猎头推荐的，背调可以让猎头公司提供。”

    “你给老板省钱，他不见得夸你，还要说你只会省钱，没有格局。”夏安叹息着说道。

    “倒不是为了省钱。”岑苒笑笑说道：“如果猎头公司调查出她背景有问题，可不比我说有份量多了。”

    “……也是，没有哪个猎头公司愿意白做功、还丢口碑的。”夏安点头。

    “好了，不说她了，太败人心情了。”夏安用手指敲了敲岑苒手边的餐单，眸色清亮地说道：“点餐点餐，我们自己喝。”m.166xs.cc

    “不喝了，明天还有一天要忙呢。”岑苒笑着说道：“今天现场再热血沸腾都没用，要看明天的订单转化率有多高。”

    “老板听了又得说你没有战略眼光。”夏安边伸手招来服务员边大笑着说道：“转化的那点儿订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培训模式、企业理念已经成功的推出去了，让所有的客户看到了奇想的精气神！”

    “还别说，你这几句话还真挺有原总的风范。”岑苒大笑。

    “帮我们加三个冰激淋，这个要马上上。再加三盒蝴蝶酥，这个帮我们打包好。”夏安交待完服务员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呀。”

    “是呀。”岑苒叹息着说道：“作势的时候要气势、看帐本的时候要回款。我倒是想看看，让高芳来和销售部配合一段时间，用她的战略高度去做组织重组、做业务板块重建，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

    “那就让她去做呀。”已经打算离职的夏安当然不担心公司会因此跨掉，反正跨掉也不关她的事了。虽然会有点难过，但更恨老板又要她们这些人做具体事、又瞧不起她们这些做事的人。

    “我看她是有机会的。”岑苒轻扯嘴角，一脸无奈又漠然的笑：“各人有各人的运，我们且努力且看着。”

    “我以前以为八面玲珑是本事，看了高芳才知道，盯死关键人物才是最大的本事。”夏安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有些黯淡。对于要离职的她来说，没了竞争的压力后，初入职场时的职业理想便又翻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