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丹朱丹青被送回了夫人的内院，外院的其他丫鬟也被禁止去后院。

    焦玉英很是震惊，虽然她确实选择丹朱丹青的时候，特意挑了长得漂亮的丫鬟，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这些丫鬟会趁着赵鸾酒醉，霸王强上弓，多亏了柯秦及时制止，不然，若丹朱赖上赵鸾，说他酒后乱性，为了他的名誉，可能他就不得不纳妾了。

    焦玉英越想越后怕，处理好丹朱丹青，就赶到外院来看如雨。来到外院，不见如雨，潘凤鸣陪着如雨在马道散步，今天太阳很温暖。

    谢谢你凤鸣，我才知道，这些日子，你和柯秦，日日轮班巡夜。

    潘凤鸣笑了笑，还好，昨天是柯秦值夜，不然，我不一定能处理好的。

    多亏了柯秦。

    其实，巡夜也就是看着姑爷和小姐入卧室，我们便会离开的。所以也不辛苦。潘凤鸣的意思很明确，他们虽然有飞檐走壁，偷听探秘的本事，但是，并不会去打探他们夫妻的事情。

    如雨听懂了她的意思，脸红了红，她确实担心，这两位大侠，要是天天蹲在他们卧室的屋顶，她可受不了。

    想起昨夜，她睡得迷迷糊糊，赵鸾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赵鸾有身体需要，能找到这个法子，也是好的，不然，他忍着，自然不是长久之计，而他真的收个通房丫头，她是万万不能忍的。她的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这点是不可更改的。

    凤鸣陪着如雨慢慢的走着，看着小姐的神情颇为扭捏，小姐，你说，侍郎府的夫人，为什么会忽然中风了？

    可能伤心吧，若松虽然病弱，好歹是她的孩子。

    哎，她害了那么多人，现在也是罪有应得。她现在应该算生不如死了。

    她们散步回来看见焦玉英等在正房，如雨赶紧请安。

    我来看看你，昨天受惊了吧？焦玉英和蔼的看着如雨，自从有孕，如雨变得更加温婉可人，一颦一笑都风情满满。

    我还好，出事儿的时候，在睡觉，鸾哥估计吓坏了，我看他应该好久都不敢碰酒了。

    是我看错了人，想不到丹朱那个丫头会这样，我连丹青都打发配人了，丹青是她妹子，留在家里难免会不好。

    如雨笑笑，没有作声。昨晚那个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站在各自的立场，也都没有错。所以，事情过去了，不提是最好的。

    你最近身子如何，害喜可还是很严重？焦玉英的注意力转到了如雨的身上。

    还好，已经不太想呕吐了，御医说，我要多走动，所以，现在每天都走很多路，还要晒太阳。

    明天鹂儿回门，哎，鹂儿一嫁人，我们家就冷清了。焦玉英感叹道。

    如雨笑笑，鹂儿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可要好好备一份礼物给她。

    左右不过的上午吧，哎，也不知道她那个性子，到了王家能不能行。

    我舅母人很好，也不会管得太多，不过，侯爵府应该还是有些规矩的。鹂儿聪明，应该很快就适应了。

    外院这边，一下子少了两个丫鬟，可还要再买几个丫鬟来用？或者调几个嬷嬷过来？焦玉英还是不死心，你现在有孕在身，服侍你的人和服侍鸾儿的人，分开，本来就不够用。

    应该也还好，鸾哥他不喜欢丫鬟服侍他，那几个小厮都是他用熟悉的了，没什么必要增加。如雨断然拒绝，不过，为今之时，鸾哥在内阁已经有月余，他也基本上适应了上朝。倒是日后他的随从方面，要开始考虑了。

    焦玉英没听懂，随从？赵天，赵宁，赵宇，这些，还有几个小厮，是要增加了？

    母亲，你可听过说书，或者看过戏文？

    嗯，你继续说。

    一般官府的老爷，是不是都要有师爷，打仗的大将军都要有军师，总归，鸾哥现在是六品官，因为在内阁值班，他是最小的官员，所以，不太看得出。但是，我二哥若竹，不过八品，因为外放县丞，所以已经有一个幕僚的班子跟着他去了。鸾哥这个底子，若是以后外放，不出意外便是五品官，到州府也就会是布政使，学政之类的，他若三年考绩优异，定然会升五品官，到时候分发了再临时组建幕僚，那就太过仓促。等过完年，开春以后，很快就为官一年了。

    你是说，鸾儿要招募一些可以他为官带去任上的人？

    不错，我听过我父亲说，幕僚招募是要有机缘的，鸾哥不过是刚刚适应了差事，他的同僚有些甚至是为官十年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圣上钦命鸾哥入内阁，自然是对他抱有很大期待的。

    哦，不过，爷们儿这些外面的事情，不是我们女眷可以管的，我们只管把内宅的事情处理好，多几个人伺候他就是了。

    我是说，虽然吉祥号不缺钱也不缺伺候人的丫鬟小厮，但是，鸾哥需要的能助力的幕僚和下人，外院仆役不需要那么多，反而应该精简，仆役多就人多口杂，不一定有用，应该把精力花在有用的地方。为官还是得清廉简约，不要太多排场才好。

    焦玉英听了如雨的话，默默思考。她虽然是伯爵府出身，不过，无论父兄都是闲散的伯爵，当初忠勇伯维护先皇称帝有功，所以，是铁帽子伯爵，世袭罔替，也算是保住了家门的荣耀，但是，子孙不能科举，所以，大多都不争气，靠着祖荫各处揽一点差事。

    官场的这些斗争也好，尔虞我诈的事情也好，别说焦玉英不知道，恐怕她的兄长忠勇伯焦玉杭也没多明白。

    想起如雨家，她的父亲是吏部侍郎，那是六部中，最会平衡各方势力的地方，夏侯松原也是同进士出身，能在二十多年内，飞黄腾达，跃居吏部侍郎，定然是有过人之处。嗯，外院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若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要钱要人都可以。

    如雨见焦玉英想明白了，估计以后不会再往这边塞人，总算是安心了，心情一好，她便还是心软了，母亲，有一个事情，若母亲偶尔回娘家，或者与忠勇伯府的人有知心人，提醒一句，最好关心一下世子和他的仆役。有时候，主人可能什么事儿都没做，但是，恶仆，会坏事儿。

    焦玉英一激灵，她虽然嫁到吉祥号，但是，和娘家的哥哥感情很好，而且，赵鸾的发妻也是她的侄女，她与忠勇伯夫人吴妙宁关系不错，虽然，因为之前赵鸾续弦不肯娶焦雅律，吴妙宁颇有微词，但是，后来焦雅律嫁入礼部尚书府，吴妙宁就不再和她有隔阂了。

    如雨，你可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忠勇伯府是我娘家，我一直都和兄长关系极亲。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有点逆端的事情，总要留神。如雨淡淡的说，之前，我外面有个宅子，是我长姐送我的，平素我很少过去，不过，也是有一套用具，还有不少仆役。前阵子鸾哥和我偶尔过去住几日，发现丢了很多东西，主要是一台鸾哥送我的瑶琴被掉包了。追查下去发现是个小厮，在外面欠了赌债，悄悄偷了宅子里的东西去卖。宅子那边是报了官，把那个小厮打了一顿撵出去了，但是，鸾哥送我的琴，被他卖去了当铺。之前，母亲问我的那位当铺老板放印子钱，我就是那么认识的。这位老板还透露了，忠勇伯世子的小厮，也卖了一些东西去他那边。

    焦玉英恍然大悟，难怪如雨好好的把银子放给那个当铺老板，原来是去赎回瑶琴认识的，看样子那个老板会做人，悄悄透露了一些信息给她。

    焦玉英不禁有点佩服如雨，放印子钱都能顺便知道消息，告诉她的是忠勇伯府的，说不定那个老板还有其他消息。

    焦玉英想想也是，银子放在自家收利息，会被认为理所应当，不会有人上杆子巴结你，而且，你有多少家底就会被知道。

    万一吉祥号出了什么事情，或者继续银根周转，赖掉推迟还的必然是家中的这些人。

    只不过，莫老三和他媳妇，一贯还算口风紧，不会随意透露放印子的规模，还有就是利息和外面那些高利贷的差不多，却安全许多，所以，无论是吉祥号的内眷还是许多官家女眷都喜欢把银子放给他们，无非是吉祥号这个金字招牌作保。

    也难怪如雨根本不理莫老三两口子，宁可把银子存去钱庄。据说，如雨的大部分银子都存在钱庄和银楼，虽然利钱低，但是很安全。我会找机会给同我嫂子提的。

    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具体有多严重或者没关系，都不是我们外人可以知道的。如雨轻描淡写的说道，母亲也不必着急就是了，左右不过是句闲话。

    桃仁端了一碗牛乳做的蛋羹过来，小姐，你该吃点心了。

    如雨一脸无奈，没加糖吧？桃仁姐姐，等一会儿好不好？我不想喝。她说得可怜巴巴的，焦玉英看了都心疼，看样子她害喜的状况没好太多，没有胃口是肯定的。

    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鹂儿来了，我派人过来通知你再过来内院吧，好好歇着。焦玉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