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少夫人呢？赵鸾没看见如雨的丫鬟，只好问丹朱，今日后院她当值。外院的丫鬟，还是留下了丹朱丹青，夏荷冬梅则被打发到中院是端茶倒水。

    丹朱难得遇到少爷问话，有点紧张，少夫人去中院了，好像要见什么当铺的老板。

    赵鹂听了有点无聊，二哥，那去你书房等吧，丹朱，你给我们泡茶摆在我二哥书房。

    赵鸾领着赵鹂来到他的书房，他最近很少过来，一般一回家便拉着如雨在正房，即使二人要读书，多数时间也是挤在如雨书房的软榻上。

    丹朱摆好茶点便退下了，赵鹂看着赵鸾书房里摆了一台瑶琴，二哥，你这台琴看着很高级啊。

    不错，是如雨的师父送的，凤仪琴，价值连城那种。赵鸾笑着说，这台琴是如雨的嫁妆，妙清夫人赠给她的，前朝最著名的瑶琴有两台，一台便是凤仪琴，还有一台叫桐花琴，都是前朝的制琴大师月寒先生的作品，月寒先生与袁申是至交，做了两台瑶琴，一台送给了袁申，另外一台他自用。

    赵鹂吐吐舌头，好高级。不过，如雨就是很喜欢这些古物的。她抬眼看见了放在赵鸾书桌上的雁鱼灯，二哥，如雨对你真好，这个雁鱼灯是她很喜欢的东西，想不到她舍得送你。

    不就是一盏灯，你居然知道是她送我的。

    还是我陪她买的呢，我们两个逛街，她在金石店看上了这个灯，和老板磨了许久，才买下的，如雨好像一眼就看中了，说是国宝，非要买，我看那个老板也是吃定了她喜欢，狮子大开口要了五千两。

    什么？赵鸾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个灯贵重，如雨很喜欢，但是万万没想到，要五千两。

    如雨砍价了，那个老板送了她几块石头，还是五千两。

    赵鸾听了有点吃不消，这个媳妇，也算是花钱如流水了。想想如雨的日常，确实花销很多，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古董，日常使用之物，无一不是精益求精，她送人礼物都很名贵，当然，她收到的礼物也都是很贵重的。

    赵鸾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皇家气派吧，毕竟如雨是乐安县主，她与那些王公交往，互相也是一出手就是上万银子的店铺之类的。忽然想起丹朱说当铺老板，恐怕就是善安堂的老板吧。

    赵鸾忽然觉得，自己占了如雨莫大的便宜，他给如雨的五千两零花钱，如雨买成了别墅农庄，还告诉他，别墅农庄都是他给的钱买的。而如雨随便送他的一盏铜灯，就值这个数目。

    赵鸾生在富贵之家，也算是见过市面，而和如雨比，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很淡定，也不会因为东西便宜或者贵，就有什么表示。她和农庄的管事喝的难喝的二锅头，吃那种土菜，一样津津有味。赵鸾忽然对可以如雨生出了佩服，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金钱，而她也确实有钱，还很清楚的研究，怎么赚到钱。

    不过，想想也是，夏侯松原不过三品的侍郎，日常俸禄才二百两，而侍郎府的花费明显不止这些，都知道京官穷，而夏侯家却过得很富足。据说，夏侯侍郎的一副字就值上百两银子，他每年光是这些润笔费也不少钱。如雨大约有夏侯松原的赚钱真传吧。

    赵鹂吃着点心，二哥，你房里的点心真不错，比许多果子店的都好吃。

    你就多吃点，以后有空，就多来外院陪如雨。我过几日便要去上朝了。

    二哥你说，嫁人真的好吗？我其实还是想呆在家里。

    我见过了建业侯夫人，她看上去很和善，还是如雨的舅母，应该不会为难你的。不过，你出嫁了，就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了，要事事留心，好好的，不能任性。赵鸾耐心的教导着赵鹂，他就那么一个妹子，家中兄弟姐妹不多，他自幼便带着赵鹂，对这个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

    他们二人正在闲聊，如雨回来了。

    如雨见赵鹂来了，很开心，她嫁过来一个多月，见赵鹂的次数有限不说，两人一起玩，也不过就一次。

    鹂儿，要恭喜你呢，以后我要喊你表嫂了呢。如雨开心的拉着赵鹂，她的婚事那么顺利，她是没想到了，总算把赵鹂嫁出去了，这样，赵鹄毁了的也不过就是吉祥号赵吉常和那些蛇鼠一窝的莫氏一家，那些人本来就该死。至于焦玉英，她是无辜的，即便赵吉常死了，吉祥号倒闭了，赵鸾养活母亲和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鹂被如雨讥笑，有点害羞，二哥，你快管管你媳妇，她取笑我。

    管不了，我媳妇管我还差不多，我管不了她的。而且，你就是她表嫂啊，她也没说错。赵鸾大言不惭的支持着媳妇。

    如雨不敢接话，她怕她一接话，赵鸾又冒出更多不三不四的话来，她对他的流氓行径是无可奈何的。这个男人不要脸起来，是无敌的。

    她拉着赵鹂，走，到我书房去玩儿，我新得了一批波斯的浴球，还有安息香，我们去看吧。

    赵鸾也想跟着，被如雨瞪了一眼，我同鹂儿看女人用的东西，你跟着干嘛？好好在书房读读书，写写字，午餐再和我们一起吃。赵鸾只得乖乖的答应，满脸不情愿。他哪里知道，他这短短第一个月，养成了习惯性调戏如雨的坏毛病，二人自己在闺房无所谓，赵鹂再要看见了，如雨会羞死。

    如雨和赵鹂来到书房，看见了各种味道的浴球和安息香，这些东西是外国进贡的吗？我从来没见过。

    不是，刚好有个波斯商人，售卖一种叫阿勒颇月桂皂的东西，和我们沐浴用的羊脂加皂角类似，不过是用橄榄油和月桂油所作。沐浴使用对皮肤极好，也可以滋润皮肤。

    赵鹂左看右看，很不错的样子，如雨你哪里弄来的这个？

    是个当铺老板，之前有点事情，刚好认识了这个老板，他提及有这种东西，今日便送货上门，我买了许多，正好拿一些给你和母亲，母亲的那份，还得麻烦你帮我带过去。

    如雨又和赵鹂一起试着用新买的胭脂和水粉化妆，女孩子，对于化妆品，和各种花露保养品，都有天然的喜爱，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转眼就到的中午。

    桃仁的手艺一贯很好，赵鹂吃了午饭就回内院了。

    还未到正午，整个赵府就传遍了一个消息，新少夫人的嫁妆，已经开始拿去当铺放印子钱了，今日善安堂的掌柜来给少夫人推销波斯浴球，顺便说起可以在他那边放印子钱，一分五，少夫人一高兴就拿了五万银子出来放利钱。这一年利息就有七千五百两。赵府是个商贾之家，阖府都会算账，也都暗暗吃惊，少夫人的胆大。一般印子钱都是一分最多，还是有风险的。不过，某种角度来说，当铺的生意极其稳定，一般都是三分利，放印子给当铺，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不过，内宅之中的女眷，要有印子钱放出去的，又何必去当铺，一般这种放利钱的生意，都是由专门做女眷生意的揽客做，然后他们再找路子放给生意人，所以，内宅的印子钱基本上也就是一分，顶天一分二，那是要许多银子才有的。

    赵鸾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传说，等赵鹂走了，他才问起此事。

    赵府还真是没有秘密，宋掌柜的才走了一个时辰都不到，阖府都知道我放了印子钱出去。如雨摇摇头，有点难以置信。

    善安堂不是你吗？你怎么还在他那边放印子钱？

    我有钱要放出去啊，宋掌柜日常经营我是不管的，年底结算，我存钱也要利息啊，这是他经营上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你想给善安堂拉生意？正院那些人都知道了，你放出去的印子钱利息高。

    当然不是了，善安堂又没多大规模，用不了那些钱的。宋远山没什么人脉，连贼赃都敢收，我昨儿大大教训了他一顿。今日他的来示好的，还带了波斯浴球来，今天晚上我要试试用月桂皂洗澡。

    赵鸾立刻说，我也要试试，我们一起吧。他自从洗过鸳鸯浴之后，就念念不忘，温泉之时，更是无法无天的，听说有新款的浴球，哪里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