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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最近在忙着收拾东西，而且，我的新嫂子刚过门儿，每天我们都一起说话，很少出门。

    你新嫂子可是翁寿安的女儿？

    是，翁德仪是我的同窗挚友，我们两个天天一起玩儿。我母亲还没有打算给二嫂掌家，她也无此想法。

    翁家嫁妆很多，你母亲须得面子上没那么好看，娶了一个富贵的媳妇。

    康王怎么了？我回到刚才话题。

    永康公主笑了笑，他收了那个仇洋入门。

    我一惊，仇洋，那个外貌丑陋的进士？

    哈哈哈，如雨你就只记得人家丑，其实也算个人才，才十八岁就考中了第四名，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关心他是谁，只要与我无关，与赵鸾无关就好了。

    他其实因祸得福，驸马又没什么好，还不能参政，那个仇洋康王保他进工部，说不定过几年就是各种发包工程的郎官了。

    我摇摇头，真搞不懂这些人，好好当差，有吃有喝不就行了。

    永康公主笑了，不错，谁比得上我们如雨，每天开开心心的。你那个小兔，是赵鸾送你的？

    嗯，我很喜欢。

    那个茶杯兔得来不易，又特意训练了一只灰兔同这个小白兔一起，赵鸾应该很少花心思，他对你倒是用心了。永康公主感叹道。

    我垂下头，悄悄的笑了，其实，他说他希望我不用操心太多，万事他来就行了。之前，他担心我家中嫁妆的事情，还把他自己攒的所有积蓄都拿给我。

    原来如此。永康公主点点头，我就说我的女儿，平素分析事情头头是道，又是这个是兄妹之情，那个是绝对不行，原来，心早就在赵鸾身上了。永康公主带着几分的调侃。

    我被她说得，认又不好，不认又不好，我是想，成婚以后，就什么都不想了，万事有他顶着。他既然肯让着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就像来福让着年糕，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给我，我自然不会负了他。

    嗯，希望赵鸾说到做到，

    他遣散了家中的姬妾，也算是尽力了。

    还有这事？

    他说，虽然他之前有妻子儿子，但是，之后，便不会再纳姬妾了。

    永康公主点点头，县主的夫君，虽然没有明确不能纳妾，但是，他那么做也是应该的。

    义母，我一直以为我不在乎他的过去，但是，真的看见，还是会难过。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之前，即便知道赵鹄各地都有姬妾，我还问他有没有儿子，要不要安顿下来，多选几个姬妾给他生孩子，完全没有半分难受。但是，我知道赵鸾有姬妾的时候，真的很难过。

    永康公主拍拍我的背，好孩子，你难过就说明你在意他，你同赵鸾才是两情相悦的感情。

    嗯，我好怕。

    怕什么？

    我怕现在的感觉是一场梦，我怕醒来发现什么都没有了，赵鸾也不过就是个凡人，过不了几年便不再象现在了。

    男人都差不多会这样，不过，如雨，等你大一点有个孩子就好，你就不会在意你的夫君到底花心到哪一步。反正你是正妻，不会被人欺负。夫妻之间就是如此，日子久了就没有喜欢的感觉，大家靠着孩子和亲情维系。我大周的夫妻，恐怕九成都不睦，只不过，因为有责任，有家庭联姻和各种关系，一对夫妻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我点点头，又甜蜜又茫然，我甚至生出了我为什么要结婚，如果逃婚会怎么样的想法。

    因为在永康公主府，我还是很乖的入夜了就老实呆在屋子里，毕竟，公主府还是很讲究规矩的，就连公主自己在府里，也是会比在妙清夫人府里端庄很多，大家身上的封号，就是一种莫名的压力。早早的躺下，我有点睡不着，想着明天的及笄之礼那些程序，其实很复杂，我甚至瞧瞧准备了一个小抄，把所有流程写在了一个小纸条上，打算明天藏在衣服的袖子里，不时可以看看。

    九月初二，我的十五岁生辰，也是我的及笄之礼日。

    一大早就起来更换好了礼服，用过早饭，便去永康公主府正殿的前面广场，广场上已经布置妥当，礼部还专门派来了官员负责典礼。

    我也沐浴更衣好了，换好采衣采履，坐在临时搭建的东侧小屋子里，等着行礼。今日主礼之人是及笄人的父亲，母亲则是观礼人，所以，永康公主的驸马张昌盛将主持典礼。

    我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张昌盛驸马，他身材高大，因为人到中年有点发福，但是，还是看得出他是个威武健壮的男人，很高肩宽，雄性荷尔蒙十足，古铜色的皮肤，配着一把络腮胡子，看上去像个关公。想不到永康公主喜欢这一型的男人，不过，如此男子气概的人，居然是驸马，而且是住在公主府里的驸马。我一直以为张昌盛是个懦弱的老白脸，见到他的时候，有点大跌眼镜。

    彼此打过招呼后，他显然也有点紧张，毕竟，及笄之礼，他是主角。

    屋外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的，看着时辰到了，张昌盛开始了，迎宾。我从东屋出来，就位，经过了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等等各种步骤，到楫谢，最后才礼成。

    我全程按照林嬷嬷教我的仪规，目不斜视的做足，完全没有出错，典礼也很顺利，有礼部的官员依照规仪例行公事，倒是很快就结束了。

    礼成之后，宾客散去，我也回到了公主的寝殿，今日，夏侯松原和林清琳，还有若竹翁德仪，若兰孙子康都应邀来观礼。为了表示尊重，永康公主破例邀请了夏侯一家人，到公主接待客人的偏厅相见，也算是正式结束我作为夏侯家女儿的一个宴会。

    我换了县主的常服，来到偏厅的时候，夏侯松原一家已经坐在偏厅喝茶了。

    见我进去，若兰第一个忍不住，如雨，你怎么才来？让父母亲等了那么久？

    不好意思，二姐，我去换了一下衣服。我很温和的说，并与夏侯松原和林清琳见礼。

    孙子康拉拉若兰的衣服，若兰，这里是公主府，你不要大声说话。

    我笑了笑，坐在了主位的下手，和夏侯松原面对面，父亲，请稍等，公主还未传唤我们。

    然后，对大家说，我们在偏厅稍等片刻，一会儿内侍来传唤，就可以觐见公主了。

    若兰这才意识到，虽然我也在，但是这里是永康公主府，所有人都要按照公主府的仪规见面说话。她尴尬的冲我笑笑，喝了口茶。

    林清琳今天异常的安静，她是第一次到公主府，虽然见过永康公主，但是都是远远的看见，今日难得被召见。她有了一分胆怯，虽然她也是三品吏部侍郎夫人，但是，她的内心总有一丝胆怯，因为出身。今天看到了很多皇亲，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都到了，来参加如雨的及笄之礼，令她意识到，如雨已经彻底离开侍郎府了。她又有点庆幸，还好，当初如雨没死，现在即便很快出嫁，以后也是有可能帮忙的，夏侯松原的长官吏部尚书年事已高，过几年便会空出尚书的位置。如雨在皇室有公主照顾，说不定可以帮忙。她倒是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如雨。但是之前对她的嫉妒之心也无了，人就是这样，对于和你接近的人，总算想方设法把她拉下来干掉，而对于遥不可及的人，总想着万一能蹭到一点好处呢。林清琳有着人的那种拜高踩低的天性，今日她意识到，如雨已经是高高在上了，而且毕竟有夏侯家的血统，即便现在是公主义女，不再与夏侯家有关，以后依然会有用。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有内侍来通报，永康公主要来了。于是，大家站起来迎接。永康公主扶着内侍进了偏厅，一番介绍寒暄后，都落了座。

    我倒是要谢谢你们把如雨养得那么好。永康公主笑眯眯的说着，夏侯松原赶紧客气一下，对了，还有十日，如雨便要成婚，我打算六日先把嫁妆送去赵府，还得请夏侯府派个人把赵府的对接的人告诉一下。

    是，公主，我回去马上安排，同赵家对接。

    还有，如雨很孝顺，执意说要从夏侯府出嫁，我也能理解她的孝心，不过，她的嫁衣和出阁的仪规，还是要按照县主的仪规来，所以，出嫁前一天，我会让内务府的人和我这边的内侍过去侍郎府安排好。

    夏侯松原万分高兴，是，一切都按公主的意思。他就知道如雨会从侍郎府嫁出去，这样，对他来说，面子好看了许多。

    永康公主端起茶杯，内侍高喊送客。

    夏侯一家子便来不及多说什么，便要离开，林清琳甚至一句话都没敢和永康公主说，便随着全家走出了公主府。

    看着全家人离开，如雨活动了一下身子，义母，我吃过午饭也回去了。

    那么急做什么？

    也不是，我那个院子里堆着的日常用品，还没收拾妥当，我不在家，好多事情，丫鬟拿不定主意。

    我看你的丫鬟个个训练有素，无论什么事情都很妥帖，竟然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还大气，应对得体。永康公主赞道，她那日去香梅园看如雨的时候，等着如雨回来，深刻感觉到，如雨的两个丫鬟都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训练得不比宫中的宫人逊色。

    她们是挺好的，可是我也就那么几个得力的丫鬟，家里就剩了一个脑子清楚的，其他的都不行。

    那如雨，你出嫁去赵家，可要我这边派几个嬷嬷和管事给你，林嬷嬷熟悉宫中礼仪，或者你还要能掌管家中的事务的人？你去了赵家，以后也是当家主母，别到时候看你年轻，他们家奴仆欺负你。

    我有点感动，永康公主事事为我考虑，我抱着永康公主的胳膊，义母，那就不用了，赵家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应该也还好，何况，我也不打算在他们家长居。过个一年半载，就会分府住。我不用管他们家的事情。

    也是，你不管他们家的事情，倒是就不操心了。永康公主点点头，无欲则刚，你不稀罕他们吉祥号那点子东西，自然没人为难你。

    我饿了，义母，我想要吃厨房做的水晶肘子。

    好好好，还真是，今天厨房就是准备了，知道你喜欢。永康公主宠溺的拍拍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