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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康公主的及笄之礼，告诉侍郎府的时间太短，夏侯松原只够时间送了一份参加名单到公主府，林清琳自然乐得清闲，本来如雨的及笄之礼她也没打算大办，压根就没想过还请宾客，听说永康公主给办，也觉得很不错。

    倒是杏仁得知之后，很急，小姐，那可怎么办，及笄之礼大办的话，要穿什么戴什么？我都没准备，本来以为只在府里办，简单穿个锦袍就够了。头上倒是不用戴太多东西，反正要梳头从新弄。

    我笑意盈盈的看着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杏仁，杏仁姐姐，你怎么象我妈妈一样，不急不急。

    我可没服气做小姐的妈妈，不过，夫人是只望不上的，我们小姐总归要体体面面的，不能给人看轻了。

    我站起来拉着她坐到我身边，好姐姐，别急，你想啊，永康公主办及笄之礼，肯定是按县主规仪做，她定然会告诉内务府准备的啊，我们有什么好着急的。明日，你就好好的跟着我去香梅园，我猜林嬷嬷一定准备好了衣裳首饰，还有一大套规仪在等着咱们呢。

    杏仁吐吐舌头，对哦，我忙糊涂了。

    杏仁姐姐，还是你疼我。我靠在她的肩头，我有点不想嫁人了，早知道成为公主义女就能搬出侍郎府，我就不嫁人了。我就可以和你们一直都在一起，还有义母和师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也不要生孩子，也不要结婚，男人真的很麻烦。

    杏仁扭过头看着我，小姐，女人总归都是要嫁人，才有个依靠，哪怕男人靠不住，也可以有个孩子，孩子就是你一辈子的依靠。可不兴乱说什么不要结婚，不要孩子的。这些疯话，你跟我说说就罢了，连桃仁，桂枝你都不能同她们说，知道吗？

    我撅着嘴，知道了。无比的委屈，人不能依靠任何人的，你靠男人，他现在说爱你，等你年长色衰，色衰爱弛，他又喜欢年轻漂亮的姬妾，根本就靠不住。

    杏仁叹了口气，虽然你说得对，历来就有痴情女子薄情汉这个说法，所以说，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可以依靠，你看男人虽然对妻子不忠，纳一大堆姬妾，但是对老妈还是好的，尤其是官宦之家，都讲究对老夫人孝顺。所以，还是得有个孩子。

    我有个夫君还能凑合接受，只要我不怎么爱他，就算他找一大堆小老婆，我也不会伤心。但是，我不想生孩子，太危险了，大周这个医官的水平，我看宫中妃嫔生孩子都得过去一半。我听说，圣上有八个皇子，活下来了六个有两个都是未足周岁便夭折了，六个皇子，就有三个都没了亲娘。那还是皇宫，我不要生小孩，我怕死。我是真的愁眉苦脸，我生李云齐都是剖腹产，何况我现在这个夏侯如雨的小身子骨，能顺产就奇怪了，我可不想难产而死。我还有好多银子，好多珠宝古玩，我一个大财主，吃喝玩乐都没够，就死了，是万万不行的。

    杏仁可笑不得的看着我，小姐，你小小年纪，这个脑子里都是些啥啊？她看小怪物一样看着我，哪有女人不想要孩子的，何况，在夫家，没有儿子，不能继承家业，你会地位很低的。到时候，赵鸾现在那个儿子，就会继承吉祥号的产业，也不孝顺你，那可怎么办？

    杏仁，你说，我嫁过去赵家，就说让赵庆阳继承吉祥号，会不会不好？

    什么？你，小姐，不是吧。吉祥号是京都最有名的皇商，很多钱的。小姐，你别以为嫁妆有个五万，赵鸾又把私房钱给你五万，我们自己还攒了十万，还有公主和妙清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还有赵鹄给的，加上这些宅子田产店铺，满打满算也不过不到五十万。这点银子，比起吉祥号那样的承接皇家工程的商贾，都不算什么的。我听人说，朝中的巨富，都是有上百万的家产的。就是侍郎府，也是几十万家产。

    我知道啊，吉祥号估计全部财产得上千万两银子。不过，应该现银不多，都是在各地的分号，和占压的资金里，真正能流动的也就几十一百万两最多。我淡淡的说。

    千万两？杏仁大吃一惊，小姐，就是啊，你怎么可以放弃上千万两的家产，全部都留给赵庆阳。你就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你以后的孩子想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敷衍着，不过，杏仁，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已经很有钱了。我们过去，只不过一个院子才十两月利银子。现在有五十万两的身家，为什么不满足呢？

    杏仁愣住了，她也没留意，自己平日给小姐管账，经手的银票，都是以千两记，她确实不记得，自己的月利不过一两银子，而小姐的也不过是二两。

    我看她若有所思，杏仁，其实，我真实的收入不过是一个月二两银子，我们并不应该贪图那些外来的钱。这些年，赵鹄也好，我长姐也好，刘杨也好，还有赵鸾，其实，我一直在接受他们的馈赠。有些情谊我是注定无法偿还的。

    你是说赵鹄公子吧。杏仁轻轻的说。

    我苦笑了一下，我同他此生是无缘份的，若以后有来世，我就给他做娘亲，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再用一生好好的抚养他长大，看他幸福的拥有自己的人生。这一世，我欠他的太多了，只能这样偿还。

    小姐，我实在不懂你同赵鹄公子，不过，无论如何，我知道他都是最在乎你的，而你也最在乎他。无论你们是不是男女之情，都是最在乎的。杏仁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其实，一生有个人，时时刻刻牵挂着，又没有所求，才是最好吧。若真的做了夫妻，彼此要想着只有一个人，女人好说，其实，男人是做不到的。男人就算这一刻用性命护着你，可能，过些年，他也会护着其他女人。

    我自嘲的笑了，不错，杏仁，还是你通透。男女之间，第一等的情谊是母子，永远不会背弃。第二等便是亲人，兄弟姐妹，大家血脉相连，永远无法割舍。最后才是夫妻，大家彼此有个责任。

    所以啊，小姐，你以后还是要生孩子的，毕竟，做了娘亲，你就有儿女永远不会背弃你了。杏仁又绕了回来，果然，诡计多端的家伙。

    我笑了，好了，好了，知道了。等我长大一点。

    杏仁也笑着搂住我，小姐，无论你到哪里，都要带着我，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我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不要说我，你呢？杏仁姐姐，你可比我大，你就不想定个亲？

    我不知道。杏仁有点扭捏，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还没有那种我喜欢，想嫁的男人出现。

    我细细的端详着杏仁，她长得很美，一种舒展又大方的美丽，可以说，我那些书院的同窗，什么官家小姐，连六公主都没她好看。而她不但擅长梳妆女工，还精通记账管事，她若是出身在官家，定然可以寻个很好的夫君。而她偏偏是个丫鬟，注定不能嫁给王公子弟做正室，连普通的官吏都只能娶她做偏房。而有那么多见识以后，杏仁又怎么能看得上一般的小厮或者管事。她不是桂枝，有青梅竹马就喜欢的齐春，也不是单纯憨直的桃仁，她的玲珑七巧水晶心肝，很难遇到意中人。

    我打住思绪，抱着她，那就好，我的好姐姐，就先陪着我，等遇到了，我在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然后，给我生一大堆小外甥。

    杏仁哧的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知道你要报复我。她站了起来，明天就去永康公主住，我们要住多久？我好安排给你带的随身用品。要住的就，你要不要带一些书籍？

    我也起身，舒展的肩背颈项，我是只想住一晚，及笄之礼结束就回来。

    那么急？生日当天就回家吗？杏仁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淡淡的说，我不太喜欢住香梅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可能是公主府有内侍，所以，感觉距离权力机关太近了。

    杏仁收起了笑意，那日后你真的要去公主府的外院居住吗？

    不会，只不过，给公主的念想而已。我咬着下嘴唇，那边最多是临时落脚，也许将来某一天，忽然出了什么事情，我需要庇护的时候，我才会住一阵子。日常我还是会住赵府的外院。到满一年，我可以分府单住的时候，再说。

    杏仁正在逐个东西的收拾行囊，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赵天来了。

    他带了一份贺礼，说是明日赵鸾不能去及笄之礼，所以，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株小小的南海珊瑚，成红色的一株小树，枝桠上挂着很可爱的小黄果子，细看是蜜蜡所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公子说，这个小珊瑚树给如雨小姐放在案子上观赏，还有这个，是一对小兔子，也是给如雨小姐玩的。赵天说着，从身后拎出来一个竹笼子，里面是一对小兔子，一大一小。小的是一只小白兔，只有拳头大小，看上去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一双红眼睛，三瓣嘴粉嘟嘟的，小小的眼睛精灵有神。大的兔子是灰色的野兔模样，比小白兔大了许多。

    我看了有趣，这也不是一对儿兔子啊，这个灰兔子大那么多，它不会欺负小白兔吧。

    不会，不会，这对兔子，灰色的兔子个子比小白兔大许多，但是实际上岁数差不多大，只是小白兔叫碗口兔，就最大只能长那么大的。灰兔子虽然个子大，但是，从小和小白兔一起长大，凡事都听这个小白兔的，小白兔去哪里它都跟着，而且，有新鲜草料菜叶萝卜，都是先让小白兔吃上，它才会跟着吃。赵天解释得头头是道。

    还有这种奇怪的事情？我来了兴趣，那还挺好玩的，我要好好瞧瞧。

    赵天说，公子说，这个对小兔子给如雨小姐带去公主府玩赏，省得在那边拘谨，容易闷。

    好了，知道了，你去告诉你家公子，我很喜欢小兔。公主府我应该只住一晚就回侍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