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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鸾回府，开开心心的，听闻纳吉纳征改为二十六，他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东西母亲早就准备好了。

    鸾儿，夏侯家说改期在二十六，你会不会觉得太急，我虽然答应了夏侯家，但是，我们也可以往后拖延的。焦玉英看着神采飞扬的儿子，这几个月，儿子闭关读书，看着不但没有萎靡消瘦，反而越发的英俊挺拔，神采奕奕。

    赵鸾笑了，不过就是个仪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按夏侯府的时间来吧。我听闻他们府里还有若竹也要纳吉纳征，他们二小姐还要成亲，估计也是乱成一团。我们体恤一下他们也无妨。

    嗯，你既然不反对，那就这样吧。焦玉英淡淡的一笑，不过，我本想聘金五万两，也是顶级了。夏侯府派人来说，如雨小姐是乐安县主，所以才要提前到哥姐之前，我琢磨着，是不是他们嫌弃五万两聘金少了？不如加到十万两？我同你父亲已经说了，他去准备黄金。到时候，十担黄金，这个聘礼队伍也能引起京都瞩目了。

    赵鸾愣了楞，十万两银子聘金？

    至少我们吉祥号赵家重视这个媳妇。我查了，夏侯家大小姐出嫁，就是十万两嫁妆，如雨虽然是三小姐，也是原配嫡出，南粤王妃和乐安县主，一个王爷一个皇亲，和长姐一样的嫁妆，他们夏侯家也该付得起。焦玉英一脸郑重，又透出一丝讥戏。

    也罢，毕竟，如雨是县主，多点聘金也是应该的。她在家中本来就不容易，女人一生一次的出嫁，好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也是应该的。赵鸾点点头。

    焦玉英看着赵鸾，鸾儿，看样子你是爱极了这位如雨小姐。不过，你不怕夏侯家不给那么多陪嫁，让她丢脸吗？

    不会，夏侯侍郎我见过，他不是那种不顾颜面的人。至于具体办事的龃龉，基本上都是下面人，或者他们家夫人的小算盘而已。赵鸾一脸认真的分析着，母亲，我有一事，请母亲答应。

    你说。

    想必母亲也听说过夏侯家的事情，如雨在家确实不得母亲宠爱，不过，本来就不是生母，她性子温和不争。但是，毕竟岁数还小，若有什么不合母亲心意，还请母亲不要责备她，告诉我就好。

    焦玉英仔细打量儿子，她从来不觉得儿子会心疼女人，包括他之前的妻子焦雅琴。让他娶亲他便娶了，媳妇怀孕，他便搬去书斋，一门心思都在读书上，焦玉英一直觉得赵鸾是个对男女之情很淡泊的人。谁承想，这个如雨小姐还未进门，他就护着她了。焦玉英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想想赵鸾也十九岁了，之前成婚不过十五，可能就是男孩子开窍晚，之前那次结婚对男女之间的情愫还未完全明白。

    赵鸾看着母亲阴晴不定的脸色，有点发慌，母亲，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是觉得，鸾儿你长大了。

    那就好。赵鸾松了口气，母亲以后见到如雨就会喜欢了，她很活泼可爱的，虽然年纪还小，也是很识大体，很有见识。

    我的儿，为娘是从来没见你如此夸过一个女人，有点吃惊。

    她其实不太象一般的女人，见识比很多男人都广，有才华，也很聪明。不过，她自幼便丧母，身子又弱，我对她疼惜一些，也是应该的。

    焦玉英有点好奇，如雨在赵鸾口中如此之好，她倒是想见见。可惜，即便是纳吉纳征，新娘也不会出席，她要见只能是成婚以后。听你说的，我倒是想见见如雨小姐了。

    这还不简单，鹂儿就是如雨好友，她上门是不可能的，但是，让鹂儿同她约着逛街，母亲偶遇一下，不就好了。赵鸾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焦玉英笑笑，她还真的想好好看看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们吉祥号的女主人，不但要温和可爱，最重要的是能掌事理家，这一点，才是她选媳妇最重要的点。

    也罢，夏侯府既然对赵家没那么重视，招之而来挥之而去，她倒是没必要巴结，就拿个十万两给他们个面子吧。巨额的聘金，对如雨来说没什么不好，也重复体现了赵家对她的重视。至于夏侯侍郎夫妻，反正收了聘金，这个嫁妆，就得看他们了。焦玉英倒是觉得，即便夏侯府真的给如雨的嫁妆不够丰厚，也是无妨的。就凭赵鸾那个热乎劲儿，她也不会苛刻的对如雨。而且，她就那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好好培养媳妇掌家。毕竟，赵鸾如果将来科举高中，家中的生意，肯定也要媳妇能知道一些的。她宁可被大哥埋怨，也不肯要侄女焦雅律做媳妇，便是嫌弃她太笨。其实，她也是看见过如雨的，但是，实在是印象不深，加上她还小，焦玉英根本对如雨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她瘦瘦小小的，好像身体不好。她也很想看看这个夏侯侍郎府的三小姐，是怎么会博得了永康公主的喜爱，还被封为乐安县主。连自己那个一贯不近女色，专心读书的儿子都为之倾倒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日便是我纳吉纳征的好日子，我坐在小院中，阖府都在庆祝若竹归来，我去他院子打个招呼。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准备得可好？

    尽人事听天命。若竹瘦了不少，如雨，我听母亲说，明日赵家来行纳吉纳征之礼啊。

    我耸耸肩，母亲是那么说的，反正也不用我做什么。

    若竹看了看我，好像也对，但是，女孩子难道不应该又紧张又激动吗？

    那有啥可紧张激动的？我有点莫名其妙。

    我是说。若竹顿了顿，难道你不担心男方的聘金之类的？

    我看着若竹，出言欲止的样子，笑了，我告诉了德仪，你的聘金金额。她必然是不会紧张了。至于我，倒是不知道。

    若竹松了口气，要不要我去找赵鸾问问？

    那倒是也没必要，他要想说，自然会差人来告诉，不想说，问也没必要。聘金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如雨，我怎么觉得你同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样啊。我看若兰，特别在意那些，她的聘金不太多，她还不开心了好多天。对嫁妆也是精挑细选，务必奢华。

    我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是什么样子，也无力改变的。

    我倒是没想过，你会先于我纳吉纳征。

    这个我也不知道，都是母亲安排的时间。可能家中的喜事多，毕竟，我这个，我们侍郎府不需要做什么。后面，无论是若兰送嫁妆，还是你纳吉纳征，都需要我们家的家长出面。若兰的嫁妆倒是应该早就准备好了，而你今天才回来，总归要准备几天，更充分为好。

    可是，赵鸾也是今日回家，赵府难道会准备好吗？若竹有些不平。

    我笑了，二哥，你怎么把赵鸾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

    若竹笑着挠挠头，他是我的兄弟，自然不能让他吃亏。

    我吐吐舌头，那我惨了，以后都没有一个兄长为我撑腰。

    若他欺负你，我自然给你撑腰，不过，赵鸾为人厚道，又谦和，哪里会欺负你。

    我假装伤心的叹口气，哎，我真可怜啊。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可惜，德仪本来还有事情要我转告呢。

    若竹听了马上拦住我，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管谁的错，我都给你撑腰。如雨县主，你看这样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依然脚步不停，德仪说，若可以选择，她愿意同你住你现在的院子，不想去正房那边的内院。

    若竹呆了呆，随即明白我说的是啥。

    次日，赵府的总管先送了纳吉的礼物过来，征得夏侯府的同意后，便马上纳征。本来纳吉和纳征可以分开两天进行，不过，现在京都都流行这样，简化程序，把纳吉和纳征请期合并在一天，每次送礼物的队伍都很长，来来回回太多次，占用街道，加上看热闹的人，有些影响京都的秩序，尤其是嫁娶订亲的高峰阶段，路上天天有这些队伍，总归影响秩序，因此，多数人家都是集合在一天。

    赵家纳征的队伍，午时出发，从赵府到夏侯府，要经过小半个京都。纳征又叫过大礼，除了仪规中规定的聘饼，海味，三牲，酒，四京果（龙眼干，荔枝干，核桃仁，花生），四色糖（冰糖，桔饼，冬瓜糖，蜜枣），茶叶，芝麻，礼金盒（内有莲子，百合，槟榔，芝麻，红豆，龙眼干，首饰，龙凤烛，对联等），斗二米等等。挑担子的挑夫和大车上挂着红绸子的各种聘礼，浩浩荡荡，最重要的便是礼金。因为是官商联姻，礼金都不是小数目，而这一天聘礼的聘金部分，都要换成现银，由两名挑夫抬着，一千两为一挑。边上还有专门护卫现银的镖师，毕竟，大笔现银招摇过市。

    而吉祥号赵家，是京都有名的皇商，结亲又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所以，消息一出，就有不少人，早早的在路边等着看聘礼的车队。

    仪规中的各式聘礼，赵家都选了最高规格的八件，连聘饼都是八担。由挑夫和马车运送，而聘金，则是装在马上上面的一万两黄金，边上镖师护卫森严，也算是京都奇观了。一万两黄金，都是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足足装满了一马车。金元宝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路上围观的老百姓都发出欢呼，他们从来没人见过这样一整车的黄金，招摇过市。

    不需要半个时辰，京都就传遍了，吉祥号赵家，给吏部侍郎家的小姐的聘金是一万两黄金，相当于十万两银子。

    听到消息的人，不断在沿途围观，虽然守卫森严，还是从保镖们的间隙里，看到了那辆装满金元宝的大车。之后多年，还有人津津乐道。毕竟，很少有人见过那么多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