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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听海轩的生活很规律，主要是忙于抄写金石撰，自从跟随妙清夫人习字，我还是真的有努力和花心思练习，因此，楷书写得已经不错。不过，我还是保留了我以前的一些字的结构习惯，不肯完全模仿师父，只是在运笔方面，一望即知，师从妙清夫人。因为时间太紧，我连晚上练功都停了，早上有只是简单的导引，与其说是练功，不如说是恢复肩背酸痛，终于赶在月初抄好了金石撰。

    我仔细的把我自己抄写的书，用缎子封面包好，交给钱少群，他现在还在闲得阁的伙计宿舍居住。

    现在虽然不上学，但是，每隔五日，我便去看望一下妙清夫人，而永康公主偶尔也会过来找妙清夫人。这天我带了金石撰去妙清夫人府邸。

    妙清夫人看见书，大为吃惊，这本书刊印极少，我都没有，想不到如雨你居然寻得了。

    师父喜欢就好，是在一个二手书店里寻得的，此书还有一位广汉先生的拥趸，也是等了几年才购得，我请他让给我了。

    定是花了许多功夫，如雨你有心了。妙清夫人动容。

    我笑的很开心，也还好，也是机缘巧合，而且，我也读了这本书，获益良多。

    妙清夫人抚摸着书皮，能随夫君云游天下，实在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可惜

    我静静望着妙清夫人，她与广汉先生是神仙眷侣，可惜，恩爱夫妻，天人永隔了那么多年。我是不敢劝她再嫁的，不过，也有点可惜，妙清夫人如此才情，就因为是寡妇，没人陪着，便不能周游天下，实在可惜。

    如雨，你日后成婚，一定要和夫君好好相处，过幸福的日子。

    是，师父。不过，我觉得，就是没夫君，我也能幸福生活。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好好生活。师父，你也得注意身体。

    妙清夫人一脸慈爱，如雨，为师也是想你日后成亲，能过得舒心。为师也没有太多像样的珍宝，只能送你一些书房里的东西。说着，拿出一份礼单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有点懵逼的打开礼单。

    是一份古董字画的清单

    玉壶春瓶，官窑天青釉笔架，钧窑玫瑰紫釉鼓钉三足洗，磁州窑白釉褐彩刻龙纹瓶，青铜错银兽耳扁壶，先秦镂空花八龙方瓶，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一对，宣窑瓷盒一对，汝窑美人耸肩瓶一对，定窑白瓷花囊一对，官窑脱胎填白盖碗一套。

    字画则是历代名家的书法五幅，古画五张。还有焦尾瑶琴一台，古砚台几方，是师父的珍藏。

    最珍贵的是一些石料。广汉先生是金石大家，所存的石料都是精品。

    师父，这些东西太贵重，我实在受不起。

    妙清夫人笑笑，傻孩子，你是乐安县主，什么东西受不起。而且，我的徒弟，我给准备嫁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看着礼单，师父，古董字画，虽然贵重，我收了是无妨的。但是，广汉先生收藏的石料，师父和先生是神仙眷侣，我不能要这些石料。

    我本不善金石，我夫君生前收藏那些石料，于我也无用，我留一些喜欢的，有特殊意义的即可。如雨，你喜欢金石，又善于刻章，石料送你，最是合适。让它们在喜欢金石的人手里，我夫君也会开心的。妙清夫人轻轻的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古董字画虽然名贵，但是，庄广汉的金石收藏，那是大周闻名。妙清夫人现在将其中大部分送给我做嫁妆，这份大礼，实在是无价。我只恨自己金石方面的功力不足，暗暗下决心，日后一定多多研究，得去找那些金石大家好好学习。

    妙清，说好一起给如雨，怎么我没来，你就开始了？永康公主人未到，声先至。

    妙清夫人笑了，我这点小东西，就是不在你面前献丑了。

    永康公主哈哈笑着，看了看妙清夫人的礼单，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古董字画，文房四宝，金石乐器，这些我都没准备。她说着，把自己的礼单拿给妙清夫人过目。

    妙清夫人看完，笑笑，你们师徒先说话，我得去厨房看看，今天中午公主要用膳。

    永康公主笑眯眯的看着我，如雨，你的嫁妆真是大家都操心啊。

    我垂下头，有点脸红，师父又取笑人家了，如雨还小，不用嫁妆。

    都不知道多恨嫁，还未及笄就定了亲。永康公主揶揄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和妙清师父都疼我，妙清师父给我的礼物实在的太贵重，尤其是那些贵重的石料，广汉先生的收藏，真是我是受之有愧，我对金石也不过是初窥门径，根本没有仔细钻研。

    永康公主看着我，你妙清师父应该是知道，这些东西送给你，你便会好好珍藏不说，还会好好研究学习，都不用师父督促。那日她还同我讲，你完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既不用师父督促学习，还会自己想办法精进提高，还能自己找师父，什么学问教授给你，都会很好的消化吸收，还能做出一些自己的特色。

    我听了心中暗自发愁，这些明明就是责任啊，妙清夫人把金石收藏赠送给我，就是要我自己去研究，继承广汉先生的衣钵。但是，我哪里有那种天赋啊，日后，我还得遍访名师，再自己进修金石方面的学问，实在是一个重任。

    见我一脸凝重，永康公主发了话，我看你是担心无法继承庄广汉的衣钵吧，没关系的，翰林院有好多研究金石的专家，等有空你请妙清夫人好好列个清单，哪些书要读，哪些先生可以去请教就行了，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成的，总归先占个名分，再慢慢研习就好。

    谢谢公主师父，你可真是知道我的心。

    来看看我的礼单吧。永康公主递上了一份礼单。上面礼物分为两类，一类的县主的朝冠和规定出席各种典礼的首饰，还有一类是公主出嫁的首饰清单，足足好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

    谢谢师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份礼单里的东西，等你定了成婚日期，到过嫁妆之前，我会派人送到侍郎府，作为你的嫁妆的一部分。我们乐安县主怎么也要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啊，我和妙清夫人这些，应该也够十抬了。这里还有五十几抬的衣物布匹，家具摆设，是借花献佛，有人让我用我的名义送你的。永康公主又掏出了一份礼单，这份礼单厚厚的一沓，尤其是摆设和家具，简直能摆满一个宅子。

    我看了布匹和衣物，便猜出了是赵鹄送的，钱氏商行那些布匹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东西。师父，这些可是赵鹄送的？

    不错，果然，你们是心有灵犀的。永康公主慈爱的看着我，如雨，我是不懂，你同赵鹄，明明心意相通，他对你的心意，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也有点迷茫，赵鹄对我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我实在无法对着李云齐的脸，产生出男女之情，只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解释清楚。师父，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他生出男女之情，可能真的是我认识他的时候太小，我心里始终觉得他是我的亲人，即便舍弃性命也会保护的大哥，但是，其他的实在没有办法。

    永康公主看着我，嗯，他也是那么说，可能就是你们就是只有兄妹的缘分。他肯舍了他的京都所有的头寸给你，也是尽心尽力了。商贾之人最重利，他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宅子赠与你，我估计了一下，少说二十万两银子。

    我吃惊的看着永康公主，不会吧，这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有个宅子？

    他说宅子是放置了一些他送你的东西，太多了，不合适都招摇过市运到赵家，所以，他买了一个宅子，选了管事看着，还有一些贵重的珠宝之类的，他藏在宅子的暗室里，如何开启，都写进了信中。说着，永康公主又拿出一封信和放置在宅子中的珠宝金银等等的清单，我也就只好收下了。你怎么不问他在哪儿？

    他既然把礼物清单和密信都交给师父，那么，他现在估计早就出京了，可能连去向都不会说。估计我成婚之时，他也不会回来观礼。我淡淡的说。

    永康公主一拍大腿，确实如此，果然，你们兄妹才是心有灵犀啊。

    也不是什么心有灵犀，他要愿意自己给我，便不会来麻烦公主，即便那些家具摆设布匹之类的要公开抬着走在街上的，请公主转赐，那么那个宅子和密信，他可以自己交给我的。恐怕是，他担心数目巨大，我不肯收。我之前同他说，不用担心我没有钱花，不再收他的钱，我的丫鬟去他店里买东西也都自己出钱。

    原来他还经常给你钱花啊。永康公主不禁乍舌。

    我苦笑，我可能看上去很穷吧，我也不懂为什么，总是有人觉得我缺钱，无论是长姐，还是小公爷，还有他，和他二弟。

    他们都是疼爱你吧，嗯，赵鸾也给你钱？永康公主的八卦之心开始起了。

    其实，我是真的对钱没有什么要求，其实，家中的份利银子，我都很少会花。我也不喜欢逛街购物。

    我见你平素的衣衫首饰和吃穿用度都不凡，难道这些不是你自己挑的？

    我有个丫鬟非常擅长女红，都是她去各个店铺为我选最款的布匹做衣裳，首饰之类的都是她帮我搭配，至于饮食，也是我另外一个丫鬟非常精通制作各地美食。当初在南粤，刚好王府有一些高手非常擅长这些，我去义学读书，便也让丫鬟们去秀坊和酒楼学习。

    你的丫鬟们都有一技之长，还识文断字？

    对，她们跟着我都很多年，都是我自幼便陪着我的，日后，即便她们嫁人，也要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这样，即便不依靠男人，也有本事自己生活。大周什么都好，唯独，女子生活不易。主要是女人没有养活自己的门路，只能依靠偶尔做做针线卖卖绣品，挣点零花钱。别人可以不管，可是我的丫鬟，我要求她们都必须识字，会简单的记账，有一门手艺可以养活自己。这样，将来，不管她们跟不跟着我，都不会在婆家受气。真过不下去，大不了合离，自己做点小生意，不至于饿死。

    永康公主呆呆的看着我，如雨，你这是什么想法，女人嫁入夫家，不都是要恪守妇道，你怎么成天想着合离？

    我笑了，师父，我没想合离，只不过，我把最坏的事情都想好了，都有预案应对，总归是好的。

    不错，我们女人最怕的就是被夫家赶回家，娘家要是没人支持，就更是水深火热。所以，多数女人都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就是夫家要纳妾，婆婆百变刁难也只能忍着。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钱，也没有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法子。永康公主点点头。

    午膳准备好了，我同两位师父一起用过午膳，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