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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吃过晚饭，赵鹂先回去小院洗漱休息，夏侯松原示意我留下。

    仆役摆好茶，就退下了，看样子夏侯松原找我有事情谈。

    如雨，你与赵鸾可有私情？夏侯松原单刀直入，忽然发问，果然姜是老的辣，夏侯松原颇有审讯功底啊，还好我是老灵魂，又早有心理准备。

    什么？

    见我一脸疑惑，夏侯松原松了口气，你可考虑过婚事？

    女儿还小，应该还可以在家过两年吧？我有点尴尬

    夏侯松原笑了，也是，如雨你不过十四岁，确实还不到婚配的年龄，不过，明年订亲也是可以的。你看赵鸾如何，我看今日你与他一同骑马回来。

    是我想骑马，赵公子陪我而已，主要是二哥不想陪我骑马，他要和翁德仪一起坐车。

    果然，我提及若竹，夏侯松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他还是更关注若竹的婚事，毕竟，若竹是儿子，将来广大门楣都靠若竹。翁小姐可是户部尚书翁寿安之女？

    对啊，德仪是我的好友，二哥经常约赵公子，也让我约翁德仪，一起外出逛街吃饭。

    那翁小姐可曾订亲，年纪多大？

    德仪她十五岁，应该是未曾订亲。

    你们今日上山，可曾登顶？

    山顶有路，骑马坐马车都可以上去。我们在山顶玩儿了好久，我和赵鹂一起捡树叶和蘑菇，二哥和翁德仪赵鸾他们应该是观景作诗吧，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天真无比，夏侯松原紧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和蔼。

    孩子，你都多大了，怎么会喜欢捡树叶，还有那个赵家小姐，也是，我本来见你二哥成日与赵鸾厮混，带着若兰和赵鹂，还以为是若竹有什么想法。

    赵鹂和我也是好朋友，她只比我大一点，十四岁快十五了，她与二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个翁小姐可对你二哥有意？

    那我倒是没有问过，他们大人是不同我们小孩子讲这些的。虽然我和德仪很好，我们也只是因为喜欢金石，经常约着一起看金石店。二姐喜欢胭脂水粉，我是一窍不通，所以，都是赵鹂和二姐好些，经常一起逛街。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嗯，那个赵鸾今日向我提亲，说如果高中进士，想求娶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垂下头，女儿不知道，婚配之事，自然是听父亲的。

    你长姐修书给我，说希望你不要嫁入王公官宦之家，这个赵鸾倒是合适，商贾之家，还不是长子，读书也不错，如果高中，凭着家中殷实的家底，稳稳当当做个小官，倒是很逍遥自在。只不过，商贾之家，满身铜臭，可苦了你了。夏侯松原有点感慨，这个如雨，乖巧懂事，识得大体，可惜身体孱弱，不堪大用。想到如雨身体都是林清琳所为，又不禁来气。林清琳目光短浅，没见识，连嫁若兰一事都是一意孤行，为了面子，选了出身好的勤功伯五子孙子康。那个孙子康虽然是伯爵出身，也算王公世家，都是，第五子，袭爵是不可能的，又不会读书科举，只能靠关系给他找个差事。恐怕勤功伯孙天佑那个老狐狸想结亲，还是看中了他夏侯松原这个吏部侍郎的位子，可以安排一些小吏的差事给子孙。

    我听父亲的，想来赵鸾哥哥我是认识的，即便出嫁，他应该不会欺负我吧。我有点心虚的看着夏侯松原。

    孩子话，成婚哪里是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不过，那赵家，也不过是商贾之家，赵鸾既然是次子，恐怕成婚后，熬几年就会分家，最多，他若高中，我想法子给他发去别处，你跟着上任，就不担心家中又婆母了。夏侯松原笑了，他想想，如雨好歹是自己女儿，虽然瘦弱不堪大用，但是这孩子很纯真，又懂事，找个好拿捏的商人之子，加上有点才学，日后好好培养，还是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是，父亲。还有，上次提及的妙清夫人处求学一事，我见过了妙清夫人，她也允了我拜入门下。

    夏侯松原立刻来了精神，什么说？她竟然收你为徒？

    是崔先生的面子，妙清夫人是崔先生的姑母，我去了直接报了姓名年龄，就允了。十月初二去上学，束修是一百两一年。父亲之前已经给了我二百两，可以读两年。我老实的回答。

    孩子话，妙清夫人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又能经常出入皇宫，你跟在侧，定然会结交各种豪门贵妇，一百两哪里够，不过，不要紧，你如果需要应酬，可以随时跟爹爹开口。夏侯松原简直喜上眉梢。

    夏侯松原经营多年，从一个殿试四十五名的进士，在吏部做个小吏，又娶了建业侯的小姐，才巴上了爵爷，可惜王璎珞身体柔弱，又早亡。还好，长女嫁了南粤王，但是也是鞭长莫及，地处边陲，皇上也不器重。而自己在朝中的同僚，没有更好的靠山。没有更有力的支持，朝廷中康王，宁王，都权势熏天，各部官员都去投靠，康王主刑部，宁王则管工部，户部。而自己的上官，吏部尚书安正同，则是皇帝的心腹，眼看自己升迁无望。而首辅大人崔恒则有兵部礼部作为势利范围。今日听如雨说走嘴，看样子若竹与户部尚书的女儿似乎有情谊，如果若竹高中，似乎可以去提亲，从此有个亲家靠着宁王，也算不错。

    夏侯松原越想越开心，不禁想起，自己的好运似乎都是如雨回来京都开始的，崔先生可是首辅大臣崔恒的儿子？

    不错，他是我们女子书院的先生。

    夏侯松原不禁好奇，论才学，若兰远胜如雨，那个崔先生，居然只向妙清夫人推荐如雨，而不是才学更胜的若兰。莫非，他对如雨有意？那个崔先生，多少岁了？可曾娶妻？

    他是先生，很老了，可能三十岁了吧，好像子女都比若松大呢。

    夏侯松原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这个崔先生是纯粹看中如雨的学问了?崔先生可是看中你学问好，才推荐你去妙清夫人那里的？

    那倒不是，崔先生说，她姑母年事已高，膝下无子，觉得我活泼好动，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可以和妙清夫人相处得好。

    原来如此，那如雨你去读书，要好好听话，有点眼力见，学学皇宫的气派和规矩也是好的。

    是。

    这几日，你便和朋友好好游玩，不必来请安，有什么交际需要，直接告诉管事就好。

    是，我可能要和表哥，建业侯的世子王元康一起玩，他约了我明日骑马。然后，后日是粤国公的小公爷，他说长姐托他买了个庄子，要我去看。

    哦，如云真周到，也是，你的嫁妆也要慢慢置办了，我回去便告诉你母亲，若兰有的你也要有一份。夏侯松原听我提及农庄，想起来，女儿出嫁，要准备农庄和店铺，若兰订亲以后，就要购置这些嫁妆，想到如云，千里之外，还要托小叔子驸马帮忙给如雨买农庄，她的书信里却只字未提。夏侯松原有点难受，随后又醒悟过来，如云恐怕是担心自己为难，毕竟林清琳掌家，给女儿置办嫁妆，是母亲的事情。好，好，如云是好孩子，如雨你也是，去吧，多玩几日。我回京都，你如果有约，还可以多留几日。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