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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宴外片刻
    田丰扫视全场,谏言道:主公,如今不过重轻各半,还有诸多宾客,更重要的是您本人,都还未曾表态。

    宾客们闻言神色各异,田丰身侧的沮授则是摇了摇头。

    先前的赠礼环节已经证明,多数宾客都愿意交好刘豹,现在把皮球踢给他们,最不济也会弃权,袁家人自己都不能统一意见,外人自然不会主动卷进去。

    无需多此一举。袁谭身边的郭图起身,大声调笑道,话说田别驾那宝贝侄子安好?用不用让大将军帮他向左贤王讨个公道?

    侄子?不仅众人惊讶,连刘豹也忍不住回头看田丰。

    另一侧的许攸老神在在,朗声帮腔道:他前日找到本官,断子绝孙确实不是小事,是该要个说法。

    断子绝孙?众人大惊,你一言我一语。

    田丰皱眉,不理郭图许攸,对着袁绍拜礼,一脸不悦道:主公,丰就事论事,此事与我侄子并无干系。

    许攸听完忽然变了脸,哼声道:就事论事?田家做得那些市口盘剥的丑事,还要让本官在这里和盘托出不成?

    听到袁谭手下的郭图发难,还有跟着袁熙的许攸帮腔,袁尚刚想要起身维护田丰,却被审配拽住。

    审配悄声道:沮授田丰自命清高,总想置身事外,现在让田丰在长公子那里吃些苦头,自然会亲近三公子。

    袁尚甩开袖子,冷哼一声,显然还在生审配的气,却也听着他的建议,老实坐在了原地。

    田丰脸色变红又变白,狠狠瞪向郭图。

    袁绍也沉下了脸子,不耐烦地摆手,田丰郭图俯首拜礼,悻悻坐了下去。

    侄子?

    市口?

    断子绝孙?

    刘豹拧眉一想,难道说的是金市门口想要打自己秋风的那个疤脸小吏?

    他确实被自己狠狠踹了脚命根,没想到他嘴里嚷嚷的后台竟然是田丰。

    插曲过后,袁绍回到座上,挥手止住嘈杂,示意仪官继续。

    仪官捏着嗓子,又开始推进会议流程。

    刘豹手心冒汗,暗道总算熬过了当下。

    其余蛮王看得热闹,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存亡也关乎他们的生死,袁绍要是把自己都杀了,蹋顿这个女婿先不说,起码步度根轲比能也难逃一死。

    对自己来说,最坏的选择,就是杀出邺城,但是只凭借自己带的十几个人铁定没戏。

    那么这些蛮王,尤其是颇有武力的宇文轩,都是需要争取的帮手。

    通过这么一通闹剧,也让刘豹彻底相信,袁营里果然有着如此多的人想要谋害自己,甚至是图谋河东,蹋顿和袁谭的提醒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即使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将来也会面临袁绍大军的压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瞄了几眼袁绍,又看了几眼宇文轩,只是这丫头仍然戴着黑色口罩,显得格格不入,也许因为她是女人还是蛮人,倒也没人怪她。

    终于开始上菜,进入吃宴的流程,但还是有一堆繁文缛节,比如吃食顺序,比如器皿摆放,再比如频繁的问候礼。

    听着仪官在旁不停聒噪,吃两口停停,让这些饥肠辘辘的蛮王们差点吐血,好在刘豹提前垫过肚子,倒是能有样学样地配合下去。

    田丰还未放弃,跟着沮授窃窃私语,一双眸子全在刘豹身上,刺得刘豹脊背发凉。

    宴会进行一半,宇文轩忽然起身,告罪离席。

    她那飒爽英姿,紧致有力的身段,又惹来一片惊叹。

    刘豹瞄着出门的倩影,心思斗转,刻意等了片刻,也称自己尿急,在一片调侃中落荒而逃。

    走出院门问了方向,快速朝着院外跑去。

    天色已近黄昏,刘豹连问带追,婢女们倒也配合,如实说了宇文轩的去向。

    一直追到一处幽深的院子门口,那里站着四名身着铠甲的卫兵,拔刀把自己挡了回去。

    悻悻退回院中,刘豹心中忍不住纳闷,自己不能进,那丫头是怎么进去的?

    难道宇文部,甚至他所属的西部鲜卑,其实早跟袁绍有了勾连?

    步度根跟袁绍闹翻,其实是在演戏?

    乱,太乱了。

    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智力为什么只有48点,想过个安稳日子真特么难。

    没追到宇文轩,却也不想进那宴席里受罪,找个墙边靠坐半天,不停整理思绪。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关系的联结在于创造价值,而稳定的价值贡献更会催生信任,形成利益共同体。

    这点对于业内出类拔萃的企业来说,同样如此。

    刘豹现在仍然能够清晰记得,在公司创业初期,老板投资一个互联网相关的项目,作为主营业务的延伸,当时刚刚升任经理的刘豹被借调过去,完整经历了整个项目周期。

    累死累活一年多,项目最终失败了,投资也都打了水漂。

    失败的原因出乎所有人意料,并不是因为业务不够优秀,恰恰相反,他们保持了想当长时间的业绩第一。

    而是因为没有设计好股权结构,导致无法满足某人的入局条件。

    对方扭头加入另一家跟进模仿的竞争公司,从各种意义上把自家杀得丢盔弃甲,逐渐成为领域内的霸主。

    有了此番经历,公司上下开始蜕变,最终也有了自己的替身使者,给了刘豹宝贵的经验。

    一个有能力的合伙人,一个稳定的股权收益,所能解决的麻烦远比想象的要多,更何况是人治为上的古代。

    审总府不过是自家利益链条里的一人罢了。

    如果河套乱了,河东也跟着乱了,那么稳定的胡货生意,尤其是战马生意,自然也就没了。

    无论朝廷姓刘还是姓袁,毕竟审配的老家就在陭氏商道东边的魏郡,只要不是袁绍铁了心要杀自己,他们自然愿意出言相助。

    换言之,只要审总府不倒,能够给自家的买卖提供持续的方便,自己也就用不着再找个沮总府田总府,大可把大头全都给他,由他全权打点。

    只是袁绍似乎是个人精,无论有没有证据,他那悄悄的一句话,显然是对自家的总府起了猜忌。

    不过即使退一步,审配倒台,对刘豹来说也不会天塌下来。

    他合作的是总府而不是审,只要货源跟通道被自己牢牢掌握,也就是自己本身可以创造源源不断的价值,在人治的古代,换个总府一样可以把事情打点明白,打不了自己再出个技术顾问。

    你是不是老偷看我?冷冰冰的声音从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