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刘黎拍视频的空地外。

    南霞下车，刘黎能听到她的心跳速度加快，大概内心很忐忑。

    “刘先生，您还在吗？”南霞询问。

    “在。”刘黎发声，从旁边的路灯上一跃而下。

    “你怎么找到的我？”刘黎问。

    “是我看到了您的视频。”南霞道：“通过背景信息，发现您正好在附近，于是开车过来看看。”

    “你家里人没事吧？”刘黎询问。

    “多谢您关心，他们没事，父亲受了点轻伤。”南霞道：“对了，刘先生，我这次找您，是有要事要谈。”

    刘黎开口：“什么事？”

    “您被风纪部调查的事，我也是刚知道。”南霞道：“听说是序列委员会中有人起头，拉了一群委员，向您发起调查问询，会长和汪秘书也难以反对这种势头。”

    “正常。”刘黎道：“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了。”

    南霞道：“请您不要这么说……如果是往常，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激进地对待您，毕竟您是可能成为第四大境的天才，可现在，由于邪灵的压力，他们认为马上就要决战，世界要变天了……这时，您的天赋，有些人就认为不重要，认为您在决战前根本达不到高境界。”

    “而您手上的深梦秘地，又招人嫉妒，一些卡在门槛很久的第三大境，希望夺得它，从中找到跨越瓶颈的机会。”

    刘黎静静地看着自己曾经的秘书，心知她来找自己聊天，不是为了谈论这些你我皆知的信息。

    “你有什么提议？”刘黎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话一出口，眼前的女孩变得更紧张了，眼睛不敢看刘黎，还用手牵着衣角。

    南霞轻声道：“我想帮助您。”

    “您可能不知道，我是‘翊圣真君’的后代，我也有许多叔叔伯伯，如果发动他们的能量，他们是可以和谋划您的力量对抗的。”

    刘黎看着她的眼睛：“但你应该不可能撬动全家族的力量来帮我。”

    南霞好像终于鼓起勇气了那样，她问道：“那如果，如果我们结婚呢？”

    “这样一来，您就是我们翊圣真君一脉的超级天才，那些谋划您的人，也会知难而退。”

    空气似有些寂静，即使刘黎有知命伪境界，也没想到是这种展开。

    他被人表白了，表白的第一时间，还被求婚了。

    刘黎有些恍惚，他下意识想要拒绝。

    “这是你家长辈的要求？”刘黎问。

    “嗯。”南霞低声承认了，她随后慌张地辩解道：“我没有意见，我是说，我对他们的要求没有意见。”

    她看着刘黎的表情，又继续道：“您放心，我家教很好，身子也是完璧之身，先前虽然在序列计划委员会工作，但都是干的文职工作，您来了后，才安排做您的秘书，我没给其他天才服务过。”

    “我不是在想这个。”刘黎用笑容掩饰尴尬，他说道：“只是你不是一件商品，我也不想把我的感情当做商品。”

    “您是在意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吗？”南霞柔声道：“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和您也相处过，我大致能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

    刘黎道：“那莪问你，如果我不是超级天才刘黎，而是一个普通青年刘黎，你还会和现在这样吗？”

    南霞语塞了片刻，她说道：“如果您只是普通青年，我和您或许并没有认识的机会。但爱不是什么童话故事，婚姻更不是……像这样的政治联姻，在天才和我们这些老牌家族中非常常见。”

    “好吧，也许是我幼稚了。”刘黎说。

    “没有这個意思。”南霞连忙道，她眨着眼睛，眼睛闪亮：“相反，您这样说，我反倒更喜欢您了。或许这段婚姻一开始是家族想要用我笼络您这位天才，但之后我们一样可以建立感情。”

    “但是，容我拒绝。”刘黎道。

    南霞怔住了：“为什么？”

    刘黎轻声道：“很简单的理由，你自己都懂对付我的那群人的因果，为什么会认为你的家族，是在用你笼络我呢？”

    “而不是反过来，把我骗进他们家里，更容易吞下深梦秘地？”

    南霞的瞳孔放大了。

    “你很聪明，但面对亲人的算计，恐怕想不到吧？”刘黎道：“翊圣真君的家族里，没有想谋划深梦秘地的高手？”

    “不，不会的，他们不是那种人。”南霞道。

    刘黎继续道：“好吧，就当他们不是。我现在也不需要接受他们的好意，我不认为那些玩这种苟且伎俩的第三大境，有资格威胁我。”

    他说话时散发出了强烈的自信和坚定，这在几个月前的刘黎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看到了，数月的经历，还有好几次生死之战，确实改变了刘黎。

    在南霞眼里，此刻的刘黎如同黑夜里初升的太阳，光芒还不强烈，还不刺眼，但即将划破夜空，照亮整个夜晚。

    南霞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眼眶里有泪滴在转。

    她知道，刘黎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此刻很想问另一个问题，问刘黎，倘若抛开这一切，不考虑家族和各种算计，他会不会接受婚约。

    她没有问。

    晨光照耀大地，刘黎已经离开，南霞还驻留在原地。

    ……

    刘黎内心清楚，南霞或许喜欢自己，但那种喜欢是带着强烈功利性的，刘黎不喜欢这种功利性。

    “我确实是一个幼稚的人啊。”刘黎想：“成熟一些，恐怕就接受了吧？管她对我有没有感情，先扒拉上再说。”

    刘黎洒然一笑：“可我就乐意这样幼稚！”

    养生诀心法润物细无声，各种情绪被压入内心深处，刘黎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

    刚吃完早餐，魏安就打电话通知刘黎。

    “总算来了吗？”刘黎冷笑。

    序列计划委员会的几个委员，要质询他在深梦秘地一行的所谓违纪行为。

    时间定在今天下午。

    “正好，来和他们耍耍！”刘黎想。

    下午。

    一座封闭体育馆内，刘黎带着魏安和几位风纪部的神秘者来到了这里。

    本该是风纪部的神秘者“护送”刘黎到这里，可先前经历了那场战斗后，光看氛围，好像变成了刘黎带着一堆小弟来这里。

    绿荫足球场上，一个巨大的讲台沐浴在阳光里，刘黎大步流星走了上去，魏安等人则留在足球场外，远远看着。

    周围观众席的阴影中，一只又一只的怪兽蛰伏着，若不是它们身上紫气缭绕，显示是人类一方的第三大境，刘黎还真不能把它们和圣灵分出区别来。

    “肃静，肃静！”

    主席台上，一尊恶龙用爪子举起等比例放大的法槌，敲了敲水泥地面，金柜的锁链随即浮现，刘黎再次感受到了金柜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