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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损失惨重
    大抵人总是欺软怕硬,有了马鞍上两串人头的威慑,接下来的一路上,就太平多了。

    而且走出去数里地之后,就见前头有军队逆着人群朝冀州方向赶,沿途百姓有跟他们求助的,却全部被驱赶到路基之下,且有前锋策马沿官道来回奔驰,大声喊话,要闲人回避,不许冲撞了队伍行列,违背者警告一次无果后,立斩不饶!

    这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镇住了许多还想纠缠的黎庶。

    “是打算前往冀州城或者大营那边救援的军队?”盛惟乔远远的看到,就跟吴大当家说,“不知道是敌是友,咱们避一避吧?”

    但吴大当家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郡王吩咐过来接您的。”

    她让盛惟乔等人勒缰停在原地,独自赶上前去,同最前头的士卒说了几句,就见队伍一分,放她入内,片刻后,两名骑士陪着吴大当家一块儿飞驰到盛惟乔跟前,抱拳行礼,自报家门是许连山麾下,半晌前得了容睡鹤飞鸽传书,匆忙来迎主母。

    盛惟乔诧异道“连山不是已经陪着我儿去海上了么?怎么还留了部属下来?”

    那两名骑士解释道“许校尉来西疆时带了三千兄弟,之前护送小世子的时候,怕人多了引人注意,且郡王妃跟郡王妃接下来兴许也有用到的地方,走的时候,有乳母跟大夫扮成的夫妻做掩护,就只带了少部分人,留下属下等人,以备郡王跟郡王妃差遣。”

    “那今儿个还真是正好了!”盛惟乔这才释然,又担心还在城里的容睡鹤,“我看这会儿有吴大当家护送也就可以了,你们还是继续去冀州城里接应密贞吧?”

    但这两人跟吴大当家都说容睡鹤那边不需要操心,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盛惟乔跟宣于冯氏“郡王如今是跟怀化将军在一起,怀化将军在北疆经营多年,麾下的人手多了去了,用不上咱们的。”

    又说,“孟伯勤丧心病狂,将好好的冀州闹的这个样子,焉知道会不会也派了人藏匿暗中,意图对郡王妃不利?吴大当家武艺虽然高明,到底手下人少。”

    盛惟乔心道这些人的前途都在容睡鹤身上,他们不急,想必容睡鹤那儿确实不危险,暗松口气,也就依了他们。

    她这里跟宣于冯氏被军队簇拥着朝营地去的时候,冀州城里,赵适正脸色铁青,几乎咬牙切齿的质问堂下之人“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事先半点风声都没听到?!你们是死人么?!那为何今儿个那把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们竟晓得跑出来?!”

    无怪素来待下宽厚的赵适这么愤怒!

    因为北疆这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这会儿的季节本来就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就算是北疆地气不如南方和暖,八九月里就要飘雪了,盛夏之际,归根到底也是炎热的。最近又是连着晴了十几天,滴雨未落,花草树木都要被晒出油来了,这个时候军营走水,还是大晚上的,可想而知,救火该有多难!

    遑论许多地方的起火甚至是被泼了油的,一桶水下去,油火浮在水上,蔓延更快!

    如辎重、军械、粮草之类的重要位置,更是泼油的重灾区,哪怕有部分将士悍不畏死的披了打湿的被褥冲进去抢救,能够抢出来的东西,亦是寥寥无几!

    倒是因此烧伤的人,不在少数。

    这样的功臣不可能不给他们诊治,问题是如今库房烧的烧毁的毁,药材都配不出来!

    最让赵适痛心的,是战马的损失火才起,精骑这边就本能的扔下一切,先将营地旁边的战马转移。

    完了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战马,其他人折回去参与救火等事儿。

    这本来是个正确的应该受到赞许的做法。

    然而忙了半晌,就接到噩耗,说战马出现了集体倒毙的迹象!

    原因很好查负责看守战马的士卒里,有孟伯勤的人,借着巡视周围的机会,在临时安置战马的草地上撒了毒。

    由于是晚上,众人又都关注着大营那边的情况,是以好一会儿都没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还是战马死多了之后,有人反应过来,提议互相搜身,这才将奸细揪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北疆满打满算,只有四万精骑,其中供他们使用的战马,对外号称二十万,实际数目不到八万。

    由于八万战马数目不小,而且孟伯勤与赵适不和,麾下转移战马的时候当然不会选择同一块草场。虽然孟伯勤派遣的内奸并非只混进了一处草场,但每个草场情况不同,奸细得手的程度也大不一样,而且最早发现有人投毒的草场,立刻派人通知了其他地方,这一点,多少保全了一部分战马。

    然而到目前为止,数点下来的结果是,战马被直接毒死、毫无抢救余地的,足有两千多匹!

    还能抢救、但短时间里都不可能上战场的,约莫三千出头。

    稍感不适,休息几日应该无妨的,也有近千!

    这么大的损失,不止赵适大发雷霆,诸将听的也是眼前一黑六千匹战马,接近十分之一的数目,这可是北疆攒了多少年的血本!!!

    一夜之间就这么折掉了,这比剜他们的心还要难受!!!

    “怎么可能折损了这么多?!”消息刚刚传到时,很多人甚至完全不敢相信,一迭声的追问,“就算有奸细下毒,然而战马素来给养丰厚,这段日子,因为长安那边的乱子,大军上下,越发戒备,隔三差五的就会喂夜草!”

    “哪怕今晚为了避火,临时驱赶到草场暂寄,马儿贪嘴,啃食地上的草料,为内奸所趁!”

    “但不是说,坐骑倒毙了几批之后,就被发现了端倪?!”

    报信的士卒大汗淋漓的解释“因为啃食了撒了毒粉的草料而死的战马确实不太多,但有几处草场,恰好临溪,有奸细悄悄在溪水上游投毒。战马在大营中为火所烤,之后又被驱赶着一路跑到草场,自然口渴,到了地方,就蜂拥过去饮水,然后……”

    这会儿赵适将桌子拍的“砰砰”响,底下几个负责监视孟伯勤动静的手下战战兢兢“孟伯勤最近与长安联系频频,属下……属下只道他会挥师南下,委实想不到他丧心病狂至此,竟会与茹茹勾结……”

    “就算你们这几个废物以为孟伯勤除了挥师南下之外没有其他念想!”旁边几个还在心痛战马损失的将领怒声打断,“那也应该盯牢了他那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动静,而不是死了一样,连大营都被烧了、冀州上下都乱了,还一头雾水!!!”

    “亏将军信任你们,将这么大的责任托付给你们!”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养几条狗,也比你们警醒些!!!”

    那几人被骂的头都不敢抬,额上冷汗滚滚,却也是十分迷惘本来赵适同孟伯勤就关系不睦,自从长安之变的消息传来之后,双方更是对对方戒备满满,说是成天枕戈待旦绝不夸张!

    这情况,他们几个也是带了人,夜以继日的不错眼的看着骠骑大将军府上下的啊!

    怎么就一点风声没接到,孟伯勤已经动了手?

    他到底是怎么瞒过自己这边的耳目的?!

    他们想不通,自然也给不出交代,眼看赵适等人越问越生气,就要下令将他们拖出去斩首示众,这时候冷眼旁观的容睡鹤开口说道“最近孟伯勤同长安联系频频?他的父亲郑侯等人早已身死,一干兄弟也是随之而去,如今人在长安,且存人世的孟氏,不过太后与孟归羽、孟归瀚。太后娘娘素来不问政事,如今年事亦高,八成是没法子跟他商议什么的,那么问题是不是出在了孟归羽身上?”

    赵适等人一愣,道“孟归羽?”

    崇信侯孟归羽,在长安算是从几年前封伯的时候就开始崭露头角的。

    但在北疆,却迄今鲜少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声。

    毕竟在长安之变前,郑侯等人尚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