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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们呼唤已久的政坛新星
    半晌后——

    孟十二双手紧攥,脸色涨的通红,忍无可忍的大喝“贵彩?!为什么又是贵彩?!”

    孟十三额头青筋毕露,原本姣美的面容上满是狰狞,将茶碗狠狠搁到旁边,切齿道“你有完没完?!我喝了一盏茶又喝一盏茶,简直都要把自己喝成个水桶了,这五木为什么还在你手上?!”

    孟归欢面无表情的安慰孟十三“十三妹妹稍安勿躁,咱们好歹因为顺序的缘故,摸着了五木呢!你看霜晓是索性拉着应姜带丫鬟出去堆雪人了,中间遣人回来看了几次,这会是在那边定定心心的要堆个五子登科出来了——看来还是她们聪明,知道今儿个只怕根本没有上手的机会,干脆就在雪地里消遣辰光了!”

    被她们三个恶狠狠瞪住的盛惟乔暗吐一口血,喊冤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在家里玩的时候从来有输有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也难怪孟家姐妹要抓狂,樗蒲注1这游戏是这样的棋盘分三聚,每聚之前有“关”,关前有“坑”,关后有“堑”,玩的人先将称为“马”的棋子,每人六枚,全部放在的位置,以五木所得点数移动棋子,前往终点,然后就是,棋子只要经过坑堑,就会掉进去动不了,得掷出贵彩才可以出来——如此六马全部通过到达终点就算赢。

    当然这一路上除了坑堑外,还要跟敌方的“马”厮杀,败者退回,得重新开始。

    这里专门说下“贵彩”这个问题,樗蒲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五木,所谓五木,其实就是起骰子的作用,不过不像骰子那样有六面之别,就正反两面——一面黑一面白,其中三个无字,两个刻字,黑面刻“犊”,白面刻“雉”。

    这五木可投出十二种彩,其中概率最低的“卢、雉、犊、白”四种称贵彩,其余“塞、秃、枭、撅、塔、开、进九、退六”八种称杂彩。

    而贵彩中又以全黑的“卢彩”跟三黑二雉的“雉彩”注2最好,所以玩到兴头上,常常忍不住念叨着出个卢出个雉什么的,有个成语叫做“呼卢喝雉”,就是这么来的——重点是!

    投到贵彩是可以连投的!

    而且没有限制次数,理论上来讲,如果一个人一直投贵彩,那么就可以一波解决其他所有人!

    不过一般来讲,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嗯,今儿个不是一般的情况——是的,自称没怎么玩过,也确实没怎么玩过的盛惟乔,从轮到她开始,次次贵彩!

    一路连到现在,而且看情况,她还会继续连下去!

    要不是跟前这副樗蒲的棋盘比较大,多达近三百个格子,哪怕次次投“卢彩”,也没法在短时间里让六枚棋子全部抵达终点,估计她早就赢了!

    所以现在孟十二她们的暴躁实在是情有可原——因为经常玩,而且也不属于高手的缘故,她们也不是没输过。

    问题是,从来没有输的这么凄惨过好吗?

    这得亏盛惟乔不是排在第一个的啊,不然她们就是五木的边都没摸上,直接一败涂地!

    这种被绝对碾压的憋屈,以及看着盛惟乔一边漫不经心一边不断投卢投雉的羡慕嫉妒恨,尤其是这女孩儿脸上明明白白的无所谓,让孟十二跟孟十三很快下定了决心,异口同声的拍案道“算了!不带你玩了!”

    就转头吩咐宫人,“去把霜晓跟那叫应姜的女孩儿都喊回来,我们五个玩,这位盛三小姐,你……你想玩什么自己去吧!反正不跟我们一块就好!”

    盛惟乔“……”

    要不要这么耍赖?!

    本囡囡本来根本没想赢你们的好不好?!

    然而在她抓起五木就只投贵彩的刺激下,别说之前跟她招呼都没打过一个的孟十二、孟十三了,连有意同她修好的孟归欢,也点头附议“十二妹妹跟十三妹妹说的是,咱们早就该这么做了!盛三小姐,不是我们要赶你,只是你这样的技艺,跟我们玩,实在是太辱没你了!”

    盛惟乔愤然丢下五木“说了我在家里也没怎么玩过,只不过今儿个运气特别好而已!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输不起?!再说我才走完四个马,这还没赢呢!没准接下来我就投不了贵彩了呢?”

    话音未落,看着她随手抛下的五木居然也组成了一个“卢”,孟家姐妹彻底抓狂“来人来人!快把那两人喊回来,赶紧的,把这盛三小姐请走——我们以后不管玩什么,反正绝对不带她啊!”

    片刻后,因为堆雪人弄得双颊红扑扑的孟霜晓与公孙应姜拉着手走进来。

    看得出来,两人方才在雪地上玩了一场之后,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此刻孟霜晓脚步轻快的跨过殿槛,让宫人伺候着脱了裘衣后,立刻主动再次挽起公孙应姜的手臂,笑嘻嘻的问“怎么样怎么样?盛三小姐可算不再投贵彩了?她都走完几匹马了?别就剩那么一个还是快到终点的吧?那我跟应姜只怕连第一个坑都没到就先输了呢!”

    孟十二哼道“咱们不带她玩了!”

    孟霜晓跟公孙应姜闻言一愣,看向一脸委屈的盛惟乔,就失笑,孟霜晓嗔道“十二姑姑,你们这可是小气了!游戏嘛,输赢都无所谓,咱们还不来钱,盛三小姐赢就赢呗,何必连玩都不带她玩呢?显得咱们多小气似的。”

    “她一路投贵彩不说,方才我们说不带她玩了,她生气的把五木摔了,结果又是一个‘卢’!”盛惟乔听了这话就感动,孟十三则是冷笑连连,说道,“你们之前一直在外面堆雪人,玩的嘻嘻哈哈,所以不知道枯坐在这里,看着她贵彩贵彩再贵彩的心情——要不继续让她投,你们也来看着?今儿个咱们这是一块玩樗蒲呢还是专门看她投贵彩?”

    孟霜晓默默看了眼散落在案上的卢彩,抬起头,正色道“那什么,盛三小姐,我们刚才堆的雪人其实也很有意思的……你要不要一个人去看看?”

    公孙应姜也认真点头“姑姑不喜欢我们堆的雪人的话,不如自己去堆个喜欢的?毕竟你投了这么久的贵彩一定很累了!”

    盛惟乔“……”

    虽然女孩儿十万分的不甘心,但众怒难犯,连公孙应姜都支持孟十二她们的提议,她也只能郁闷的被赶出玩樗蒲的行列。

    左右宫人把经过从头看到尾,皆是忍俊不禁。

    片刻后,见孟十二她们已经重新玩了起来,盛惟乔孤零零的坐在旁边瞧着,仿佛很可怜的样子,有年长些的宫人就上来,小声道“盛三小姐,要不奴婢给您再去拿副樗蒲来,您跟您的丫鬟玩?”

    丫鬟总没胆子跟主人耍赖的。

    但盛惟乔本来对樗蒲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之所以这会觉得委屈,主要也是因为玩到一半,形势大好却被强迫出局,自觉受到了欺负,这会对于宫人的好意,却没什么领受的想法,轻轻摇头道“谢过这位姑姑,不过我平时其实不怎么玩这个的。”

    那宫人闻言,轻笑道“那盛三小姐需要什么,只管跟奴婢说。太后娘娘经常召您这年纪的女孩儿入宫解闷,这里各种东西都是有的。”

    盛惟乔连声道谢,不过却什么都没要——本来嘛,她在家里大抵是跟盛惟妩这里跑到那里的玩耍,很少有坐下来的时候,这会除了丫鬟,竟没其他人愿意同她一块玩,那就更没兴致了。

    然而宫人们只道她是赌气不要的,啼笑皆非之余,也是为了安慰她,一会儿功夫就给她换了好几次茶点。

    看她们来来回回的想开解自己,盛惟乔感激之余也觉得不大自在。

    想到孟霜晓方才之言,就起了身,去门口披了裘衣,跟旁边宫人小声道“我去看看她们方才堆的雪人。”

    那宫人忙道“奴婢陪您出去!”

    盛惟乔知道宫里的规矩,没人陪着是不许乱走的,自无不允。

    但半晌后,她们三个到了孟霜晓与公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