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闻言愣住。
他爱上容烟了?
呵呵,真是可笑!
容烟压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对她说白了只是偏执的占有欲在作祟,与爱无关。
见顾行不语,谢楚又道:“被我说中了不是?你喜欢她就别遮遮掩掩的!如果早知道你有这心思,我说什么也不会和她合作!眼看我爸的钱就要划过来,你搞这一处要我命呢!”
“谢叔那里我会替你讲情,尽量挽回你的经济损失。你和容烟,就此翻篇。”顾行的口吻强势得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谢楚无奈地挂了电话。
顾行起身收拾公文包,准备下班。
秘书敲门进来,提醒他晚上八点会展中心有场酒会。
“派个副总去。”顾行一口回绝。
生意场拼的是实实在在的钞能力,并不是出席的活动越多,越能得到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多年来顾济民作风屡屡被诟病,却凭借雄厚的经济实力,始终站在锦城商圈金字塔顶被人仰望的原因。
一场酒会最少要两三个小时,这些时间足够顾行看完一本几百页的卷宗,批阅完顾氏一众大事小情。
其实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想到那个在君悦府等他吃饭的女人,他就有了多年前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当年,他念的是锦城最好的私立寄宿高中。每到周五他就坐不住了,因为有祖母和顾绮在老宅等他,每次她们都会准备一大桌他爱吃的饭菜。
三人围坐在饭桌旁,边吃边聊,一顿晚餐总能吃两小时。
每次都是保姆把凉透的饭菜端下去热了再端上来。
那种平静的安好,最终以顾绮的早逝而结束。
他现在所怀念的或许不是那时的饭菜,而是有亲人可以倚靠的温暖。
不知为什么,容烟竟然给了他这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回到君悦府,推开门看到餐桌上摆了他定好的四菜一汤,还有一壶煮好的果茶正冒着热气。
空荡荡的房间多了人间烟火气。
“回来啦?”容烟的声音从门口卧室传来。
“回来了。”他心情莫名地好,边脱外套边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容烟正把行李箱中的衣物往外拿。
“饭菜没凉吧,需要再热一下么?”他没话找话。
“应该不用,刚送来还没五分钟。”容烟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等了会儿,容烟却讪讪地撵他,“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他去了洗漱间。
两人坐到饭厅后,容烟摆好碗筷忽然道:“下班后我去了趟谢家。”
“还准备把戏演下去?”顾行立即沉下脸来。
容烟摇头,“谢妈妈对我太好了,我不能再欺骗她,向她坦白了。”
“早就该这样了。”顾行舒了口气,“假的真不了,你和谢楚的戏迟早会砸,早点结束对谢家二老的伤害还可以轻点。”
“顾行,因为你的几句话,我损失了六十万!”容烟还是心有不甘,“这个钱你得补给我。”
“不义之财,你以后想都不要想。”顾行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容烟也不恼,笑着为他夹菜,“rd已经把所有参赛作品发布出来了,我作品的位置还不错。”
“别以为这事儿我能插上手。能不能获奖,看你本事。”顾行没有被她的讨好所感动,“国内赛区只有你和白玖凝参赛,我听说杨久安为了能让白玖凝在设计界站稳脚跟,这次是下了血本的。”
这正是容烟所担心的。
拼实力就算输了,她也无愧于心。但白玖凝暗中使手段踩她一头,她还真不服气。
其实顾行能帮她弄到金色邀请卡,指定能在后续的比赛中帮到她。
但他把话说得这样无情,请他帮忙的话到了嗓子眼,还是没有出口。
“我可没有让顾律师帮忙的想法!”容烟违着良心怼他,随之又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笑了笑,“当然,我损失的六十万,也不排除顾律师用其他途径进行赔偿。”
“六十万的事儿就此打住,以后不许再提。”顾行今晚的胃口很好,吃了一碗米饭还没有饱。
“饱了。”容烟窝了一肚子火,放下碗筷,碗中的米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待会儿我要加班看个案子,你来洗碗。”顾行叫住正要离桌的容烟。
容烟回:“不好意思,待会儿我也要加班画个图纸,洗不了碗。”
“那就等你画完图再洗。”顾行又盛了一碗饭。
容烟没再应声,回了门口的卧室。
“以后我们都睡主卧。”顾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愣了愣,转身,难以置信地盯着顾行,“做完没必要再睡一张床了吧?”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顾行沉声道。
容烟无奈地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连一点质疑和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顾行被容烟走进卧室时落寞的背影刺得眼疼。
其实他知道,每次相处的时候,只要对容烟稍微温和一些,她就会像只柔顺的猫儿。
他也很想顾虑她的感受,但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强势,不把她压制住,就无法做这段关系的掌控者。
开始,由他决定。
结束,也得由他。
如果对容烟太多放纵和宠溺,他怕自己的感情会彻底失控。
容烟在,顾行根本没有加班的心情。
他整理完餐桌洗了碗筷,又去了洗漱间洗澡。
然后,象征性地敲了敲容烟卧室半开的门。
“有事?”容烟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气。
他推门走进去,凝视着趴在床上刷手机的容烟,喉结耸动:“睡你。”
容烟的脸一下就红了。
如此直白的话从顾行嘴里说出来,容烟特别震撼。
高岭之花与她说过很多露骨的话,全是在床笫之间,情动之时。
现在还没前戏热身就这么直接,她还以为听错了!
刚转身,她就被顾行抵住。
绵密的吻落下来,顾行的手段令她毫无招架之力。
关键一刻,她理智尚在,提醒他用小雨衣。
“算过了,你是安全期最后两天。”他拒绝得胸有成竹。
安全期那玩意儿,她从来没算过。
顾行在她眼里一直比较谨慎靠谱,说是安全期就安全期吧!
男欢女爱的放纵,蚀骨**。
事后,顾行把容烟抱到主卧后去书房加班。
容烟躺床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顾行的泄·欲工具。
相识到现在,两人交流最多的地方是床上,很少有心平气聊天的时候。
她又开始抱怨自己想太多,和顾行本就是床伴,能在床上交流就行,聊天简直是浪费时间!
“没有a4纸了,我去外面超市买一些。”顾行的话从客厅传来。
容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八点半。
“等我一下!我胃里不舒服,去下面遛个弯。”反正睡不着,她快速下床穿衣。
“大晚上的遛什么弯儿,跟我一起步行去超市吧。”顾行把刚拿到手的车钥匙放回原处。
“好啊。”容烟和他一起走出君悦府。
两人进超市时,遇到了白玖凝和杨久安。
白玖凝推着轮椅上的杨久安,看起来很是恩爱。
容烟没有打招呼的**,顾行也装作没看到他们,可杨久安却笑着喊了声“顾律师,好巧。”
“好巧,杨总。”顾行颔首一笑,并做了个先行一步的手势。
“顾律师,约你好几次都被你助理给挡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兄弟好好喝酒聊一聊?”杨久安边说边瞥了眼顾行身侧的容烟。
容烟和白玖凝正直勾勾盯着对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不睦。
“这个月忙得焦头烂额,不如下个月约吧,杨总。”顾行没有与他继续聊天的想法,走向文具耗材区。
容烟紧跟。
白玖凝恨恨盯住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骂道:“贱人”。
这一幕被杨久安尽收眼底。
他沉思了会儿,小声道:“凝凝,rd赛事不可能把奖项给同一赛区的参赛作品。如果顾行帮容烟,我们输定了。”
“久安,你说怎样才能让男人打心底恶心一个女人?”白玖凝目光中的嫉妒之火越燃越盛。
杨久安阴鸷地笑了声,“顾行在男女之事上一向高冷,肯定容不得他心上的女人有非分之想。离间他和容烟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容烟栽赃,来恶心他。”
“我好像已经想到该找谁帮忙了。”白玖凝喃喃,唇角弯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事儿必须抓紧,比赛结果下个月就要公布了。”杨久安握住白玖凝的手,“凝凝,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谢谢你,久安。”白玖凝弯腰,在杨久安脸上印了一个吻。
逛完超市,顾行只拿了几包a4纸,容烟这个说遛弯的却买了一堆零食。
结账的时候,顾行把它们扔出来,“垃圾食品吃太多会拉低人的智商,你智商本来就不够,还是不吃为好。”
“这事儿你老人家就不要操心啦,智商被拉低的是我,与智商永远在线的顾律师毫无关系!”容烟又把它们放回购物篮。
回君悦府的路上,顾行在前面提着两个大购物袋,容烟在后面拿着袋薯片吃得那叫一个香。
顾行从不在公众场合吃东西,也很讨厌别人有这种行为。
他转身看了容烟几次,责备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下。
因为,他现在很贪恋和容烟和平相处的时光。
原来,不苛求太多,人的幸福指数就高了。
回到房子中,顾行去了书房,容烟洗了个澡,回到主卧刷了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刺耳的手机来电响起。
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身侧是空的,顾行十有**还在书房忙着加班。
手机屏上是个尾号为10的座机号,点开之后一个急促的男人声音响起。
“请问你是容天德家属吗?”
容烟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从床上坐起,“我是——”
“容天德心脏病发,现在在人民医院进行急救,需要手术,你过来签个字吧!”对方那边很嘈杂。
容烟疾声问:“容天德的太太呢,白玖凝呢?”
那两位才是容天德心中最亲的人,而她,已经被容天德单方面断绝了父女关系。
“你说得这两位我们已经联系过了,她们都说不是患者的亲属,拒绝来医院。你的电话号码还是她们提供的——”